第5章 灵晶
“什，什么？”
李长怀瞳孔涣散，像是痴呆了一般，动作迟缓，语气低沉，机械性地回应着。
“十三哥？你怎么了？”
李长信双手在他眼前挥了挥，没有任何反应：“怎么会这样？难道是这白雾搞的鬼？”
他环顾四周，发现雾气愈发浓了，已看不见三丈开外。
情急之下，他用袖口捂住自己和李长怀的口鼻，找了个地势较为平坦的地方蹲下。
李长怀宛如行尸走肉，任凭李长信如何摆弄，他都只是配合，仿佛失去了生机。
李长信大骇。
在山上修行，家族传授过修仙界的各类常识，正道邪道的害人手段他也略知一二。
有些妖兽，会在自己的领地内布置毒雾陷阱，使闯入者在不知不觉间中招身死。
与眼前的情形实在相像。
难不成这附近真有一只大妖盘踞？
李长信强行使自己镇定下来，拿过李长怀的手，把了把脉，又施展望气术仔细查看，确定他还活着，且并无伤损，才略微松了口气。
“不是毒雾……只是乱人神智，方才一直在鬼打墙？”李长信喃喃，心里打起了退堂鼓。
眼前的遭遇已超出他的预料，仅凭炼气初期的实力怕是难以对付。
只能先行撤退，将这怪事汇报给家族，待日后修为有所精进，再来闯荡。
只是，该怎么出去？
自己为什么没有像十三哥那样变得神志不清？
他百思不得其解，忽想起自己从娘胎里带出来的《太虚道衍经》，心有所感，于是盘膝坐下，开始运转这部呼吸法。
随着吐纳渐渐深入，四周的白雾果然变得稀薄，直至完全消散。
果然是道经的作用。
“这白雾不是实体，是幻觉？”李长信看向依旧处于呆滞状态的李长怀：“应该能解。”
他右手食指按住李长怀的眉心，开始诵念静心咒。
一团白光若隐若现，驱散脑海中的阴霾。
几息过后。
李长怀猛地睁开眼，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惊恐不已：“我还没死？”
他的表情就像刚刚经历过一场生死大战，疲惫不堪，甚至有绝决的意味。
“死？”李长信急忙问道：“十三哥，你看到什么了？”
李长怀回过神来，神情激动万分：“长信，太好了，你还活着！我……刚刚明明有几只妖兽在围攻，我连雷符都用了……怎么会？难道是幻觉？”
李长信点头宽慰道：“没错，是幻觉，这地方着实诡异……”
“究竟怎么回事？为什么会出现幻觉？”
李长信摇摇头：“不清楚。”
他们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中招的，在迷雾中困了多久，均是毫无头绪。
“这是什么地方？”李长怀打量着四周的情形，心中不停地默念静心咒。
“离下河村应该很远，具体在哪里还不知道。”
李长信从怀中掏出一张灵符，注入法力，抛了出去。
灵符瞬间化作光点消失不见。
“接下来该怎么办？”李长怀清点了一下身上的物品，发现一样没少，顿觉心安。
方才在幻觉中，为了逃命，他使出浑身解数，将平日里积攒的家当都用尽了，心痛不已，如今“失而复得”，竟有种酣畅之感。
李长信想了想，道：“这白雾不像是自然形成，倒像是某人故意布下的阵法，或许是在隐藏什么秘密……”
“确实像阵法！”李长怀抢着接话道：“不过，能布下这种阵法的修士，定不简单，绝非我们可以对付的，不如先回去休整休整？”
并非他胆小怕事，实在是被方才的幻觉弄得草木皆兵，急需回去调整一下心态。
“好，我也正有此意。”
李长信欣然应允。
两人在小腿上各贴了一张疾行符，头也不回地往南边跑去。
行不过半刻钟，忽听见左侧峡谷中传出一阵嘶鸣，凄惨无比。
“怎么回事？好强的灵力波动！”李长怀停下脚步，目光望了过去。
李长信也停了下来，细细感受一番，确实有股很精纯的灵气在峡谷内回荡，霎时满头雾水。
此地没有灵脉，怎么会有堪比灵脉泉眼处浓度的灵气？
莫非是有修士躲在深山中炼化灵石修炼？
可那声野兽的惨叫又是什么？
“这，太奇怪了。”李长信提议道：“十三哥，我们还是先回去吧，不要多管闲事。”
“去看看也无妨。”李长怀此刻已恢复神采，好奇心占据上风。
李长信看了看四周，发现视野还算开阔，不会有埋伏，逃起命来也没有太大阻碍，于是点了点头：“好，看一眼就走。”
两人小心翼翼地爬到高处，向峡谷内看去。
只见崖壁下方有一个洞窟，里面闪闪发光，嘶鸣和灵力波动都是从里面传出来的。
“这，难不成是某位修士前辈的洞府？”
李长怀目露精光，兴奋无比。
修仙界中充满了各种无名之辈发现神秘洞府后逆袭的故事。
据说宋家老祖就是一介散修，无意中得到了筑基大能的洞府传承，才有实力在北河县建立家族。
传为佳话。
不过，李长信对这类故事却嗤之以鼻。
并非他全然不信，而是遇到这种奇遇的概率太低。
若整天都想着去深山老林找仙人洞府，而不潜心修炼，肯定得不偿失。
就算真有奇遇，这样的心性也守不住。
“十三哥，这洞窟破烂不堪，没有半点神韵，说是野兽的栖息之地都勉强，怎么可能是修士洞府。”李长信道。
“我也就随口那么一说。”李长怀不好意思地笑了笑：“不过，里面散发出的灵气太精纯了，肯定有好东西，咱们等等，看看有没有机会捞上一笔。”
正谈话间，“嗖”的一声，洞窟内窜出一只浑身燃烧着青色火焰的猿猴，边跑边发出凄厉的长鸣，看起来痛苦无比。
“这是……”李长怀目瞪口呆：“这看起来就是只普通猿猴，怎么浑身上下能散发出这么浓的灵气？”
“难道是有邪修在用野兽做实验？”李长信脑海中下意识做出猜测。
“什么实验……”
砰——
下方，那只浑身燃烧着火焰的猿猴，已跑到干涸的水潭中央，躯干扭曲成麻花状，爆体而亡。
无数发光晶体混合着血肉四散飞溅。
“这是，灵晶？”
李长信一眼便认出了那些细碎的晶体，不由得惊呼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