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291章 卷二百·元世祖本纪(五)
至元十一年(公元1274年)春正月己卯初一,宫阙修建完成,皇帝开始驾临正殿,接受皇太子、诸王以及百官的朝贺。高丽国王王禃派遣他的少卿李义孙等人前来祝贺,同时进奉岁贡。乙酉日,让金州招讨使钦察率领襄阳的生券军和熟券军共一千人戍守鸭池。庚寅日,开始确立军官凭借功劳晋升散官的标准。免除各路军队的杂赋。让忙古带等新旧军队一万一千五百人戍守建都。设立建都宁远都护府,同时兼管互市监。壬辰日,设置西蜀四川屯田经略司。丁酉日,长春宫举行周天金箓醮仪式,持续七昼夜。皇帝下令荆湖行院将三万军队、五千水弩炮手隶属于淮西行院。丙午日,彰德的赵当道等人因为谋逆被处死,其余随从的人按照罪行轻重分别论处。设立于阗、鸦儿看两城的水驿十三处,沙州北面的陆驿二处,免除于阗采玉工匠的差役。阿里海牙进言说:“荆襄自古以来就是用兵的要地,汉水的上流已经被我们占有,顺着水流长驱直入,宋朝必定可以平定。”阿术又进言说:“我在江淮地区攻占地盘,充分看到宋朝的军队比过去更弱了,现在不攻取,时机不会再来。”皇帝急忙召见史天泽一同商议,史天泽回答说:“这是国家的大事,可以任命一位像安童、伯颜这样的重臣,都督各路军队,那么统一天下,就指日可待了。我老了,作为副将的话,还足以胜任此事。”皇帝说:“伯颜可以担当我这件事。”阿术、阿里海牙接着说:“我们的军队南征,必定要分为三路,旧有的军队不足,不增加十万兵力不行。”皇帝下诏中书省征调十万士兵。
二月戊申初一,赐给阿术所率领部队的将士以及茶罕章阿吉老耆等人银钞各有差别。甲寅日,太阴星侵犯井宿。庚申日,新德副元帅杨尧元战死,让他的儿子承袭他的职位。开始设立仪鸾局,掌管宫门的钥匙、供设帷帐和灯烛。壬申日,在汴梁制造战船八百艘。任命廉希宪为中书右丞、北京等处行中书省事。皇帝前往上都。
三月己卯日,皇帝下诏用鼓励发展农桑的旨意晓谕高丽国王王禃,并且命令安抚高丽军民总管洪茶丘负责督促农事。己丑日,吕文焕的随司千户陈炎图谋叛乱,诛杀了为首作恶的二人,那些随司的军队以及他们的妻子儿女都命令内迁。庚寅日,皇帝下令凤州经略使忻都、高丽军民总管洪茶丘等人率领屯田军以及女真军,还有水军,总共一万五千人,大小战船一共九百艘,征讨日本。迁移碉门的军队戍守合答城。辛卯日,将荆湖、淮西二行枢密院改为二行中书省,伯颜、史天泽一并担任左丞相,阿术担任平章政事,阿里海牙担任右丞,吕文焕担任参知政事,在荆湖设立行中书省;合答担任左丞相,刘整担任左丞,塔出、董文炳担任参知政事,在淮西设立行中书省。派遣使者代皇帝祭祀五岳四渎和后土。河南宣慰司进言说:“战争兴起后运输任务繁重,应该对军匠等各户征税,暂且帮助解决财政费用。”皇帝听从了这个建议。癸巳日,获嘉县尹常德,在各县的政绩考核中最为优秀,皇帝下诏优厚地赏赐他。亦乞里带强行夺取百姓的租产、桑园、庐舍、坟墓,作为探马赤军的牧地,皇帝下诏归还给百姓。万户阿里必曾经告发李璮的叛逆阴谋,被李璮杀害,让他的儿子剌剌吉承袭他的职位。将金州招讨司改为万户府。派遣要速木、咱兴憨失招抚八鲁国。帝师八合思八回到土番国,让他的弟弟亦邻真承袭他的职位。大护国仁王寺修建完成。
夏四月辛亥日,分割陕西陇右的各州设置提刑按察司,治所设在巩昌。癸丑日,开始修建东宫。甲寅日,诛杀在西京用谣言迷惑众人的人。清查各路的马共五万匹。辛未日,皇帝下诏安抚斡端、鸦儿看、合失合儿等城。赐给襄樊战死的二百四十九名士兵的家属,每家白银一百两。乙亥日,命令也速带儿率领一千人,同撒吉思所率领的五州丁壮戍守益都。
五月丙戌日,汪惟正因为他所率领的军队有逃亡的情况,请求在民站户中挑选人员进行补充,皇帝听从了他的请求。皇帝下令北京、东京等路新征调的士兵恐怕不适应暑热,暂且驻扎在上都。乙未日,枢密院大臣进言说:“按照旧制,蒙古军每十人每月领取粮食的,只有拔都二人。现在派遣怯薛丹合丹核查人数,多登记了二千六百七十人。”皇帝下令杖责合丹,驱逐他不能进入宿卫,贬谪到西川在军中效死,其余的人按照罪行定罪各有差别。丙申日,将皇女忽都鲁揭里迷失下嫁给高丽世子王愖。辛丑日,皇帝下令随路所征调的新军,那些户丝银平均摊派给百姓的,一律免除。六月丙午初一,刘整请求增加铠甲兵器以及水弩手,皇帝给予了他。庚戌日,赐给建都合马里的战士银钞各有差别。癸丑日,皇帝下令合答挑选部下的五千名蒙古军,与汉军分别戍守沿江的堡隘,作为使者往来的护卫。并且让古不来拔都、翟文彬率领一万人的军队,掠夺荆南鸦山,来牵制宋朝的西路军队。丙辰日,免除上都、隆兴两路的征兵。庚申日,向宋朝问罪,皇帝下诏晓谕行中书省以及蒙古、汉军的万户、千户和军士们说:
自从太祖皇帝以来,与宋朝的使者有往来。宪宗在位的时候,我以藩王的身份奉命南伐,那个时候贾似道又派遣宋京到我们这里,请求罢兵让百姓休养生息。我即位之后,回忆起这些话,命令郝经等人带着书信前往宋朝访问,这都是为了百姓着想。然而宋朝却囚禁了郝经等人,以至于连年出兵作战,死伤众多,被俘虏的人接连不断,这都是宋朝自己给百姓带来的灾祸。襄阳投降之后,希望宋朝能够悔悟自己的过错,或者有新的打算,然而他们却固执不悟,没有悔改之心,所以讨伐问罪的军队,是不能停止的了。现在派遣你们,水陆并进,向远近宣告,让大家都知道。无辜的百姓,本来与这件事无关,将士们不得随意进行杀戮和掠夺。有离开叛逆阵营、效力归顺,另外立下奇功的人,按照等级进行升迁赏赐。那些顽固不服从以及抵抗的人,俘获和杀戮他们不要迟疑。
甲子日,分别派遣忙古带、八都、百家奴率领武卫军南征。丙寅日,任命合剌合孙为中书左丞,崔斌为参知政事,仍然掌管河南道宣慰司的事务。皇帝下令有关部门核查延安的新军,贫困无力的人免除兵役。戊辰日,监察御史进言说:“江淮地区还没有归附,将帅缺乏合适的人选。现在首先任用阿里海牙的儿子忽失海牙、刘整的儿子刘垓,他们向来不懂军事,并且缺乏威望,应该按照弟男的惯例罢去他们的官职。”皇帝听从了这个建议。
秋七月乙亥初一,皇帝下令山北辽东道提刑按察使兀鲁失不花同参知政事廉希宪到北京任行省长官,国王头辇哥不要签署事务,有大事的时候,廉希宪等人就一起商议。乙酉日,迁移八十一名生券军到和林屯田。癸巳日,高丽国王王禃去世,派遣使者带着他的遗表前来上奏,并且说世子王愖孝顺恭谨,可以托付后事。皇帝下令同知上都留守司事张焕册封王愖为高丽国王。乙未日,伯颜等人向皇帝告辞,皇帝晓谕他们说:“古代善于攻取江南的人,只有曹彬一个人。你如果能够不滥杀无辜,你就是我的曹彬了。”兴元凤州的百姓献上一茎有四穗到七穗的麦子,一茎有三穗的谷子。
八月甲辰初一,颁布各路设立社稷坛壝的仪式。丁未日,史天泽进言说:“现在大军刚刚兴起,荆湖、淮西各自设置行省,地位和权势既然不相上下,号令必定不能统一,以后肯定会坏事。”皇帝认为他说得对,又将淮西行中书省改为行枢密院。癸丑日,行中书省进言说:“江汉地区还没有攻下的州郡,请求让吕文焕率领他的部下到城下劝谕他们,让他们知道我们宽宏仁义,善待投降的将领,这也是一个好的计策。”皇帝听从了这个建议。甲寅日,放松河南对军器的禁令。辛未日,高丽王王愖派遣他的枢密使朴璆前来祝贺皇帝生日。皇帝下诏太原新征调的军队到两川远戍,确实值得怜悯体恤,晓谕枢密院派遣使者分别清查仓库的粮食,供给他们的家人。
九月丙戌日,行中书省因为大军从襄阳出发,发檄文晓谕宋朝州郡的官吏、将校和士民。癸巳日,军队驻扎在盐山,距离郢州二十里。宋朝的十多万军队在郢州阻挡,夹着汉水,在万胜堡筑城,两岸有一千艘战舰,用铁索横截江面,贯穿几十艘大舰,阻止我们的水师不能顺流而下。只有黄家湾有一条小溪,经过鹞子山流入唐港,可以到达长江,宋朝又在那里修筑堤坝,在堤坝处筑堡,驻扎军队防守,系着几百艘船,与堤坝相互依靠。伯颜督促各路军队攻下了那里,凿开堤坝将船拉进小溪,从唐港出去,整列队伍前进。皇帝从上都返回。
冬十月己酉日,在太庙祭祀。庚申日,长河西的千户必剌冲抢掠铠甲兵器,聚集众人作乱,火你赤迁移戍守还没有回来,副元帅覃澄率领属吏前往平乱。皇帝说:“覃澄不必独自前往,赶快增加三千兵力交给火你赤,合力讨伐他们。”壬戌日,岁星侵犯垒壁阵。乙丑日,伯颜督促各位将领攻破沙洋堡,生擒守将串楼王。第二天,军队驻扎在新城,总制黄顺用绳子吊下城墙投降。伯颜派遣黄顺去招降都统边居谊,边居谊没有出来,总管李庭攻破了新城的外堡,各路军队像蚂蚁一样攀附城墙而上,攻下了新城,边居谊自焚而死。辛未日,赐给北平王南木合马三万匹、羊十万只。
十一月庚辰日,判决死刑三十九人。壬午日,皇帝下令西川行枢密院的也速带儿攻取嘉定府。癸未日,符宝郎董文忠进言说:“近来听说益都、彰德的妖人接连出现,那些按察司、达鲁花赤以及社长不能禁止,应该让他们连坐。”皇帝下诏实行。乙酉日,军队驻扎在复州,宋朝的安抚使翟贵出城投降。丁亥日,皇帝下诏宋朝嘉定的安抚使昝万寿,以及凡是守城的将校归顺投降,与那些逃避罪责以及背叛主人逃亡的人,全部都给予赦免。癸巳日,东川元帅杨文安与青居山的蒙古万户怯烈乃、也只里等人在达州会师,直接奔赴云安,军队到达马湖江时与宋朝的军队相遇,大败宋军,于是攻下云安、罗拱、高阳城堡,赐给杨文安等人金银各有差别。用香河的一千顷荒地设置中卫屯。伯颜派遣万户帖木儿、译史阿里上奏沙洋、新城的捷报,并且带着新城的总制黄顺前来朝见,赐给黄顺黄金锦衣以及细甲,授予他湖北道宣慰使的官职,佩戴虎符。皇帝下令:“京师盗窃欺诈的人很多,应该严厉制定法令。”召征讨日本的忽敦、忽察、刘复亨、三没合等人前往朝廷。壬寅日,安童因为阿合马擅自专权掌管财赋,损害国家和百姓的利益,凡是他的官属任用的都不是合适的人,请求另外进行选择;他营造宫殿的时候,攀附权贵、营私舞弊,也应该进行追问。皇帝命令彻底查办此事。修建阁南直大殿以及东西殿,增加挑选乐工八百人,隶属于教坊司。
十二月丙午日,伯颜的大军驻扎在汉口。宋朝的淮西制置使夏贵,都统高文明、刘仪率领一万艘战船,分别占据各个险要之处,都统王达守卫阳罗堡,荆湖宣抚朱礻异孙用游击军阻挡在江的中流,军队无法前进。采用千户马福的建议,从汉口开凿堤坝,引船在沦河口会合,直接奔赴沙芜,于是进入大江。癸丑日,将各路没有主人的二千名逃奴,隶属于行工部。甲寅日,赏赐忻都等人征讨耽罗的功劳,银钞、币帛各有差别。乙卯日,阿里海牙督促万户张弘范等人攻打武矶堡,宋朝的夏贵带兵前来救援,阿术率领万户晏彻儿等四翼军在青山矶停泊相对。丙辰日,万户史格率领一军先渡江,被宋朝荆鄂诸军的都统程鹏飞打败,总管史塔剌浑等人率领众人奔赴敌阵,程鹏飞战败逃走。进军沙州,抵达观音山,夏贵向东逃走,于是攻破武矶堡,斩杀宋朝的都统王达,才到达南岸,追击到鄂州南门后返回。丁巳日,伯颜登上武矶山,宋朝的朱礻异孙逃回到江陵。己未日,军队驻扎在鄂州,宋朝的直秘阁湖北提举张晏然、代理知汉阳军王仪、知德安府来兴国一并献城投降,程鹏飞率领他的本军投降。伯颜秉承皇帝旨意让宋朝鄂州的民兵总制王该掌管鄂州事务,王仪、来兴国仍然担任原来的职务,撤掉他们的戍守军队,分别隶属于各路军队。下令禁止侵犯暴虐,凡是逃亡的百姓都放他们回去。让阿里海牙率领四万军队镇守鄂汉。伯颜、阿术率领大军,水陆东下,让侍卫亲军都指挥使秃满带作为各路军队的殿后。任命襄阳路总管贾居贞为宣抚使,商议行中书省的事务。庚申日,淮西正阳发生火灾,房屋和铠甲兵器被焚烧殆尽,杖责万户爱先不花等人各有差别。癸亥日,赐给太一真人李居素一所宅院,并且赐匾额为太一广福万寿宫。行中书省将渡江的捷报上奏。皇帝下令释放吕文焕的随司军,让他们全部回家。分割南阳的卢氏县隶属于嵩州,设置归德的永城县,将长武县并入泾川,将良原县并入灵台。
这一年,天下有一百九十六万七千八百九十八户。各路发生虸蚄等虫灾的一共九处,百姓饥荒,发放米七万五千四百一十五石、粟四万五百九十九石来赈济他们。
十二年春季正月初一癸酉日,高丽国王王愖派遣他的判阁事李信孙前来祝贺,并进献岁币。初二甲戌日,大军抵达黄州,宋朝沿江制置副使、黄州知府陈奕献城投降,伯颜按皇帝旨意授予陈奕沿江大都督之职。陈奕的儿子陈岩任涟州知州,陈奕派人送信劝降他,信送到后,陈岩立即出城投降。初三乙亥日,将襄阳的新居民七百户迁移到河北。东川副都元帅张德润攻克礼义城,杀死宋朝安抚使张资,招降军民一千五百多人。接着派遣元帅张桂孙攻掠土地,俘虏总管郭武以及都辖唐惠等六人返回。赏赐张德润五十两黄金以及西锦、金鞍、细甲、弓箭,他的部下将士得到三百锭钞票。初六戊寅日,刘整去世。安西王相府请求给予一万锭钞票作为军需,皇帝下令给予一千锭。初九癸未日,军队抵达蕲州,宋朝安抚使管景模献城投降。十一乙酉日,皇帝敕令枢密院将纳忽带儿、也速带儿所统领的戍军以及再次签发的登莱丁壮八百人,交给五州经略司,郯城、十字路也听从经略司调度。十二丙戌日,大军抵达江州,宋朝江西安抚使、江州知州钱真孙以及淮西路六安军曹明献城投降。十三丁亥日,枢密院臣子说:“宋朝边境的郡县如嘉定、重庆、江陵、郢州、涟海等处,都凭借军队自我防守,应该降下玺书进行招抚。”皇帝听从了这个建议。宋朝南康军知军叶阊献城投降。皇帝敕令侍卫亲军指挥使札的失、囊加带率领两千蒙古军,百家奴、唐古、忙兀儿率领一万人汉军,前往蔡州;秃满带、贾忙古带再次率领剩余的军队前往京城。十八己丑日,派遣伯术、唐永坚携带诏书招抚郢州,同时敕令襄阳统军司调兵三千人护送永坚等人。挑选蒙古、畏兀儿、汉人共十四人前往行中书省,担任新归附州郡的民官。十九庚寅日,派遣右卫指挥副使郑温、唐古、帖木儿率领一万名卫军,与札的失、囊加带一起戍守黄州。皇帝下诏书劝谕重庆府制置司以及所属州郡城寨的官吏、军民全部归附。二十壬辰日,任命宣抚使贾居贞为佥书行中书省事,戍守鄂州。安南国使者返回,皇帝敕令按照旧有的制度,登记户籍、设置达鲁花赤、签发军队、设立驿站、缴纳租税以及进贡等事宜告知他们。二十二乙未日,派遣兵部尚书廉希贤、工部侍郎严忠范、秘书监丞柴紫芝带着国书出使宋朝。二十三丁酉日,派遣万家奴招募的愿意当兵的一万人向南征伐。二十四己亥日,云南总管信苴日、石买等人刺杀合剌章舍里威之这个制造叛乱的人,并用金钱奖赏他们。命令土鲁前往云南,催促阿鲁帖木儿入朝觐见。由于蛮夷中还有很多没有归附,皇帝命令宣慰司同时兼行元帅府事务,并且听从行省调度,设置郡县,选拔任用廉洁有才能的人担任县尹长官。设置云南诸路规措所,任命赡思丁为负责人。增加护送唐永坚的士兵数量,唐永坚请求让拜都、忙古带一同前往,皇帝答应了。皇帝敕令追回诸王海都、八剌的三十四枚金银符。
二月十一癸卯日,大军抵达安庆府,宋朝殿前都指挥使、安庆府知府范文虎献城投降,伯颜按皇帝旨意授予文虎两浙大都督之职。十二甲辰日,任命中书右丞博鲁欢为淮东都元帅,中书右丞阿里为左副都元帅。并且命令阿里、撒吉思等各率领蒙古军、汉军在邳州会合。又征发蕲州、宿州的戍兵,将河南的一千艘战船送往那里。派遣必阇赤孛罗核查西夏的榷课,命令开元宣抚司赈济吉里迷新归附的饥民。皇帝敕令畏兀儿地区春夏季节不要打猎怀孕的野兽。在平阳的临汾建立后土祠,在河中、解州、洪洞、赵城建立伏羲、女娲、舜、汤、河渎等庙宇。二十丙午日,大军抵达池州,宋朝代理州事的赵卯发自杀身亡,都统制张林献城投降。将西夏中兴都转运司并入总管府。商议用中统钞兑换宋朝的交会,并且发放蔡州的盐,用来贸易药材。二十一丁未日,禁止没有户籍却自行效力、抢夺新归附复业军民的人。二十二戊申日,皇帝下诏书劝谕江州、黄州、鄂州、岳州、汉阳、安庆等地的归附官吏、士人、百姓、军匠、僧道等人,命令务农的人从事农事,经商的人走在路途上,士人、平民无论僧俗,各自安于自己的本业,如果有镇守官吏胡乱骚扰,就到行中书省陈述告发。史天泽去世。征召游显、杨庭训前往京城。赏赐进言的人霍升、张和十锭钞票,让他们跟随淮东元帅府南征。二十三庚戌日,派遣礼部侍郎杜世忠、兵部郎中何文著,携带书信出使日本国。二十四辛亥日,派遣同知济南府事张汉英拿着诏书劝谕淮东制置使李庭芝。二十五壬子日,洺磁路总管姜毅捕获农民郝进等四人,他们制造妖言蛊惑众人,皇帝敕令诛杀郝进,其余的人减轻刑罚流放到远方。宋朝都督贾似道派遣计议宋京、承宣使阮思聪前往行中书省,请求归还已经投降的州郡,并约定进贡岁币。伯颜让囊加带同阮思聪回去回复命令,留下宋京等待,对他说:“在还没有渡江的时候,前来进贡商议和好是可以的,如今沿江的各个州郡都已经归附,想要和好,就应当前来当面商议。”囊加带返回后,就释放了宋京。派遣同佥枢密院事倪德政前往鄂州处理财政赋税事务。二十七癸丑日,御史台的臣子弹劾前南京路总管田大成,因为他把弟弟的妻子赵氏当作妻子,违背人伦,皇帝敕令打他八十杖,三年内不得为官。当时田大成已经死了,只打了赵氏八十杖。二十九丙辰日,奖赏征东元帅府在对日战争中的功绩,赏赐锦绢、弓箭、鞍勒。三十庚申日,派遣塔不带、斡鲁召鄂汉投降的臣子张晏然等人前往京城,并且劝谕他们说:“朕考虑到你们所上奏说:‘宋朝的权臣不遵守旧有的约定,拘留使者,实在不是宋朝皇帝的罪过,倘若承蒙圣上的慈悲,只惩罚擅自做主的臣子,不让赵氏无人祭祀。’你们的话很有道理。你们既然不忘旧主,必定能够辅佐我家。等到你们的奏章呈上后,已经派遣伯颜按兵不动,仍然派遣兵部尚书廉希贤等人带着书信前去出使,如果真的能够悔悟前来归附,过去的罪过,朕又何必追究呢?至于权臣贾似道,尚且没有免罪的念头,何况还肯让赵氏无人祭祀呢?如果他们执迷不悟,还没有发生的事情,朕又该说什么呢,让上天来见证吧。”二月初一辛酉日,命令阔阔出率领他的部下一千军队以及亲附的五百军队,听从阿剌海牙的调度。凡是湖南的州县以及靠近水边的百姓前来归附的,让阔阔出统领他们,抵抗不投降的敌人,就顺势招集他们。皇帝下诏书命令大洪山躲避兵乱的百姓返回汉阳,恢复农事,命令阿剌海牙镇守那里。再次命令阿失罕、唐永坚、綦公直等人与脱烈率领一千甲骑,带着诏书劝谕郢州。大军抵达丁家洲,战船遮蔽江面顺流而下。宋朝贾似道分别派遣步军统帅孙虎臣以及督府节制军马苏刘义,在江的南北两岸集结战船,贾似道与淮西制置使夏贵率领后军。战船总共两千五百多艘,横列在江中。第二天,伯颜命令左右翼万户率领骑兵,沿着江岸前进,接着命令架起巨炮攻击敌军。宋朝军队阵脚大乱,夏贵先逃跑了,贾似道惊慌失措,敲响钲锣命令各军散去,宋朝军队于是大败。阿术指挥与镇抚何玮、李庭等人的水军以及步兵骑兵,追杀一百五十里,缴获战船两千多艘,以及军用物资、器械、督府的图籍、符印等,贾似道向东逃往扬州。阿先不花说:“夏贵放走北军岳全回去,声称想要归附,应该降下玺书招抚他。”于是派遣他的外甥胡应雷拿着诏书前去劝谕他。初十甲子日,大军抵达芜湖县,宋朝江东运判、太平州知州孟之缙献城投降。都元帅博鲁欢抵达海州,知州丁顺献城投降。十一乙丑日,阿里海牙说:“江陵是宋朝的重要城镇,地理位置在大江的上游,屯守精兵不少于几十万,如果不趁着这个破竹之势攻取它,一旦江水泛滥,鄂汉的城池恐怕也难以防守。”听从了他的请求,仍然降下玺书,派遣使者劝谕江陵府制置司以及高达以下的官吏、军民。宋朝福州团练使、特摩道事务知农士贵,率领知道那寡州的农天或、阿吉州的农昌成、上林州的农道贤,以及三十七个州县,十万户人家,前往云南行中书省请求投降。十二丙寅日,枢密院说:“渡江初期的时候,亳州万户史格、毗阳万户石抹绍祖,因为轻敌冒进导致失败,请求惩罚他们。”皇帝下旨,或者降职处罚,或者让他们凭借战功赎罪,由行省裁定处理。禁止民间赌博,违犯的人流放到北方地区。十三戊辰日,军队抵达采石镇,和州知州王善献城投降。都元帅博鲁欢抵达涟州,宋朝知州孙嗣武献城投降。十四己巳日,再次派遣伯术、唐永坚等人宣谕郢州的官吏、士人、百姓。十五庚午日,大军抵达建康府,宋朝沿江制置使赵溍向南逃走,都统、权兵马司事徐王荣、翁福、茅世雄等以及镇军曹旺献城投降。宋朝贾似道到达扬州后,才派遣总管段佑送国信使郝经、刘人杰等人前来归附。皇帝敕令枢密院迎接郝经等人,从水路前往京城。皇帝下诏书给安南国王陈光昞,仍然用旧有的六件事劝谕他,催促他前来朝见。命令怯薛丹察罕不花、侍仪副使关思义、真人李德和,代替祭祀岳渎和后土。皇帝的车驾前往上都。
元至元十二年(公元1275年)三月壬申初一,宋朝镇江府马军总管石祖忠献城归降。元朝行中书省分派淮西行枢密院阿塔海驻守京口。宋朝廷诛杀殿帅韩震,韩震的部将李大明等二百人,带着韩震的母亲、妻子以及他的几个儿子韩文焴、韩文炌从临安前来投奔元朝。甲戌日,宋朝江阴军佥判李世修献城归降。乙亥日,元朝廷告谕枢密院:“之前派遣建都都元帅火你赤征讨长河西,让副都元帅覃澄镇守建都,并交付玺书,让他安抚当地百姓。”同时敕令安西王忙兀剌、诸王只必帖木儿、驸马长吉,分别派遣他们所统领的蒙古军跟随西平王奥鲁赤征讨吐蕃。命令万执中、唐永坚和之前所派遣的阿失罕等人一起,率领精锐士兵一千人,前往招降郢州:如果郢州投降,就派兵镇守;如果不投降,就从陆路与阿里海牙、忽不来在荆南会合。丙子日,元朝国信使廉希贤等人到达建康,传达旨意让各位将领各自坚守营垒,不得随意进行侵扰掠夺。宋朝滁州知州王文虎献城归降。戊寅日,赏赐皇子安西王布帛八千匹、丝一万斤。己卯日,将平阴县新镇寨改为肥城县,隶属济宁府。庚辰日,宋朝宁国府知府颜绍卿献城归降。元朝在江东路共得到两个府、五个州、两个军、四十三个县,有八十三万一千八百五十二户人家,人口一百九十一万九千一百零六人。甲申日,在中兴路设置怀远、灵武两个县,分别安置四千八百多户新归附的百姓。丙戌日,宋朝常州安抚戴之泰、通判王虎臣献城归降。元朝国信使廉希贤、严忠范等人到达宋朝广德军独松关时,被宋人杀害。丁亥日,免除各路军队的杂赋。辛卯日,宋朝将领高世杰重新占据岳州,扣押知州孟之绍的妻子儿女;又抓了复州归降将领翟贵的妻子儿女,送往江陵。高世杰会合郢州、复州、岳州三州以及长江上流各路军队的数千艘战船,数万名士兵,扼守荆江口。壬辰日,阿里海牙把军队驻扎在东岸,高世杰在半夜逃走,黎明时到达洞庭湖口,兵船排列成阵势。阿里海牙督率各翼万户以及水军张荣实、解汝楫等人,在湖口的夹滩追击高世杰,派遣郎中张鼎去招降高世杰,高世杰归降。阿里海牙让高世杰去招降岳州,孟之绍也献城归降。因为高世杰是在力量用尽后才投降的,便将他诛杀。赏赐北平王南木合所统领的军队马匹二千一百八十匹、羊三百只。癸巳日,敕令郯城、沂州、十字路的戍守士兵跟随博鲁欢征讨淮南。丙申日,侧布蕃官税昔、确州蕃官庄寮的儿子车甲等,率领四十三族,共五千一百六十户人家,到四川行枢密院归附元朝。戊戌日,派遣山东路经略使王俨驻守岳州。庚子日,听从王磐、窦默等人的请求,分别设置翰林院,专门掌管蒙古文字,由翰林学士承旨撒的迷底里主持。原来的翰林兼国史院,仍旧负责纂修国史、掌管制诰、以备顾问,由翰林学士承旨兼修《起居注》和礼霍孙主持。辛丑日,敕令阿术分兵攻取扬州。
夏四月壬寅初一,赏赐征讨长河西必剌充时有功的人以及阵亡的人金、银、钞、币、帛等,数量各有不同。乙巳日,将西夏中兴道按察司改为陇右河西道。丙午日,设立涟州、新城、清河三个驿站。阿里海牙把军队驻扎在江陵城南的沙市,进攻那里的栅栏,攻破后,宋朝荆门军知军刘懋归降。丁未日,阿里海牙派遣郎中张鼎带着诏书进入江陵,宋朝荆湖制置使朱礻异孙,湖北制置副使高达,京西湖北提刑青阳梦炎、李湜才出来归降。阿里海牙进入江陵,分路派遣使者去招降还没有攻下的州郡,峡州知州赵真、归州知州赵仔、代理丰州安抚毛浚、常德府新城总制鲁希文、旧城代理知府事周公明等人,都献城归降。辛亥日,派遣使者去招降宋朝五郡镇抚使吕文福,让他归降。甲寅日,告谕中书省商议设立登闻鼓,规定如果有人被杀害了父母、兄弟、妻子,冤屈无处申诉,允许他前来击鼓鸣冤。如果有人因为小事而随意击鼓打扰,就依法论处。辛酉日,宋朝郢州安抚使赵孟、复州安抚使翟贵献城归降。宋朝度支尚书吴浚给建康的徐王荣等人写信,转述丞相陈宜中的话,请求停战并通好。伯颜派遣中书议事官张羽、淮西行院令史王章,和宋朝派来的使者马驭一起,带着徐王荣的回信到平江府驿亭时,都被宋人杀害。癸亥日,阿术的军队驻扎在瓜洲,距离扬州四十五里,宋朝淮东制置司把城中的房屋全部焚毁,迁移百姓后离开。阿术建造楼橹等作战器具来防守。丙寅日,设立尚牧监。赏赐归降的大臣丁顺等人衣服。免除京畿地区百姓今年的丝银赋税。丁卯日,任命大司农、御史中丞孛罗为御史大夫。撤销各路的巡行劝农官,把他们的职责并入提刑按察司。清查各寺庙中被遗弃的人口。庚午日,任命高达为参知政事,并且下诏抚慰他。派遣兵部郎中王世英、刑部郎中萧郁,带着诏书征召嗣汉四十代天师张宗演到朝廷。
五月辛未初一,阿里海牙把俘获的一千名童男童女、一万头牛进献给朝廷。枢密院进言说:“峡州应该用战船扼守它的交通要道。另外郢州、复州的戍守兵力不足,现在打算从襄阳等地挑选五千七百人,隶属于行中书省,听从阿里海牙的调遣。”朝廷听从了这个建议。下诏让中书右丞廉希宪、参知政事脱博忽鲁秃花到江陵府设立行中书省,让阿里海牙返回鄂州。设立从襄阳到荆南的三个驿站。丁丑日,阿术在杨子桥设立木栅,切断淮东的粮道,并且作为瓜洲的屏障。庚辰日,下诏告谕参知政事高达说:“以前我们国家出征,所攻下的城邑,就放弃离开,没有派兵驻守,因此连年征战不停。争夺国家,其实就是夺取它的土地和人民罢了,如果得到了土地却没有人民,那和谁一起居住呢?现在想要保守新归附的城壁,让百姓安居乐业、努力耕种,蒙古人还不了解这些事。你熟悉这些事情,应该多加努力。湖南的州郡都是你以前的部下,对于还没有归附的应该怎样招降安抚,百姓怎样才能安居乐业,都听凭你去处理。”宋朝嘉定安抚昝万寿派遣部将李立带着书信请求归降,说自己多次犯下罪过,请求加以赦免。下诏派遣使者去招降安抚他。辛巳日,宋朝辰州知州吕文兴、黄仙洞代理隋州事务的傅安国、仙人寨代理均州事务的徐鼎、沅州知州文用圭、靖州知州康玉、房州知州李鉴等人,都献城归降。荆南湖北路一共得到三个府、十一个州、四个军、五十七个县,有八十万三千四百一十五户人家,人口一百一十四万三千八百六十人。丙戌日,派遣三卫新归附的领取军饷的士兵到八达山屯田。丁亥日,召伯颜到朝廷,让蒙古万户阿剌罕暂时代理行中书省事,派遣肃州达鲁花赤阿沙征调河西的军队。万户爱先不花违背伯颜的指挥调度,擅自撤走戍守的士兵,下诏追回他的符印,让他从军效力以将功赎罪。淮东宣抚使陈岩请求解除官职,守丧三年,朝廷不允许。再次严格禁止屠杀牛马。庚寅日,宋朝五郡镇抚使吕文福前来归降。壬辰日,宋朝都统制刘师勇、殿帅张彦占据常州。癸巳日,告谕高丽国王王愖,招降在耽罗的珍岛余党。
六月庚子初一,发生日食。宋朝嘉定安抚使昝万寿献城归降,朝廷赐给他名字叫顺。癸卯日,派遣两浙大都督范文虎带着诏书前往晓谕安丰、寿州、招信、五河等地的镇守官吏和军民;派遣刑部侍郎伯术告谕朱礻异孙,因为他年老多病,不能到朝廷朝见,暂时留在大都,不要自己心存疑虑和恐惧。告谕廉希宪等人,以前没收的青阳梦炎、李湜的家产,按照登记的数目归还他们,并且把他们的家属迁到大都。甲辰日,任命万户阿剌罕为行中书省参知政事。抓获开州知州张章,赦免了他的罪过。张章的两个儿子张柱、张楫先前已经归降,因为他儿子的缘故,免他一死。敕令失里伯、史枢率领襄阳领取定额军饷的士兵二千人、猎户中的丁壮二千人,和范文虎一起去招安丰军,每人各赐给十匹马。其中曾经跟随丞相史天泽的有十九人,愿意在军中效力,命令他们跟随史枢前往。戊申日,征调平阳、西京、延安等路达鲁花赤的弟弟和儿子们从军。辛亥日,赏赐诸王兀鲁所统领的军队中在攻建都时立功的三十五人银钞等,规定兀鲁的卫士每人各有两匹马,随从每人一匹马。敕令淮东元帅府发兵,以及鄂州的戍守士兵和李璮原来的部下,还有以前河南已经征调为军后来又被免为平民的一万人,再次登记为士兵,都交付给行中书省。戊午日,下诏派遣使者去招降宋朝四川制置使赵定应:“之前毕再兴、青阳梦炎到朝廷,当面陈述蜀地的军事情况,上奏请求延缓进军,让他们自己来归顺,姑且听从了他们的请求。现在派遣毕再兴去宣布朝廷的诚信,如果能够顺应时势、改变态度,就可以保证富贵,不要让百姓遭受灾难,给自己留下后悔。”庚申日,派遣重庆府招讨使毕再兴带着诏书去招降宋朝合州节度使张珏、江安潼川安抚使张朝宗、涪州观察使阳立、梁山军防御使马野。辛酉日,宋朝潼川安抚使、江安州知州梅应春献城归降。乙丑日,让涟水、海州新归附的丁顺等人征集一千艘船只,送到淮东都元帅府。丙寅日,宋朝扬州都统姜才、副将张林率领二万步兵和骑兵,乘夜攻打杨子桥的木栅。守栅的万户史弼前来告急,阿术从瓜洲带兵前往救援。第二天早晨到达木栅下,姜才的军队隔着水摆开阵势,阿术指挥骑兵渡河攻击,姜才的阵势坚固不动。阿术的军队后退,姜才的军队逼近,元军奋力作战,姜才的军队于是逃走。阿术的步兵和骑兵一起前进,大败姜才的军队,姜才仅自己逃脱,生擒了张林,斩首一万八千级。戊辰日,敕令塔出率领阿塔海、也速带儿两军前往涟水。任命逊摊为耽罗国达鲁花赤。撤销山东经略司。
秋七月庚午初一,阿术集合行省各翼万户的兵船在瓜洲,阿塔海、董文炳集合行院各翼万户的兵船在西津渡,宋朝沿江制置使赵溍、枢密都承旨张世杰、泰州知州孙虎臣等人在焦山南北摆开水师。阿术分别派遣万户张弘范等人,率领一千艘拔都兵船,向西掠夺珠金沙。辛未日,阿术、阿塔海登上南岸的石公山,指挥各军,水军万户刘琛沿着江南岸,向东奔赴夹滩,绕到敌军后方;董文炳直接抵达焦山南麓,以牵制敌军的右侧;招讨使刘国杰前往敌军的左侧;万户忽剌出攻击敌军的中部;张弘范从上游随后到达,奔赴焦山的北面。从辰时到午时展开大战,喊杀声震天动地,元军乘风用火箭射向宋军的箬篷。宋军大败,张世杰、孙虎臣等人都逃走。元军追击到圌山,缴获黄鹄、白鹞船数百艘。从此宋人再也不能组织起有效的军队了。第二天,宋朝平江都统刘师勇、殿帅张彦,率领两浙制司的军队到达吕城,又被阿塔海行院的军队打败。壬申日,征调云南落落、蒲纳烘等地的军队一万人,隶属于行中书省。癸酉日,太白星侵犯井宿。下诏攻取茶罕章还没有归附的部落。丁丑日,设立从卫州到杨村的五个水驿。己卯日,增设燕南河北道提刑按察司。把蔡州驿站的四百名蒙古军隶属于阿里海牙,六百名汉军跟随万户宋都带前往江西。壬午日,派遣使者去招降宋朝淮安安抚使朱焕。癸未日,下诏派遣使者到江南,搜寻访求儒生、医生、僧人、道士、阴阳家等人。敕令左丞相伯颜率领各位将领直接奔赴临安;右丞阿里海牙攻取湖南;蒙古万户宋都带,汉军万户武秀、张荣实、李恒,兵部尚书吕师夔设立行都元帅府,攻取江西。撤销淮西行枢密院,让右丞阿塔海、参政董文炳共同代理行中书省事。辛卯日,太阴星侵犯毕宿。甲午日,派遣使者带着诏书去招降宋朝的李庭芝和夏贵。任命伯颜为中书右丞相,阿术为中书左丞相。
八月己亥初一,免除北京、西京、陕西等路今年的丝银赋税。癸卯日,伯颜向皇上告辞后向南行进,皇上奉诏告谕宋朝的君臣,如果相继前来归附,那么赵氏家族成员可以保证平安无事,宗庙也都允许照旧保存。授予已故奉使大理的王君侯的儿子王如珪正八品官职。己未日,将任城县升为济州。辛酉日,皇上从上都回到京城。丙寅日,高丽国王王愖派遣他的枢密副使许珙、将军赵珪前来祝贺皇上的生日。
九月己巳日,太白星侵犯少民星。庚午日,阿合马等人因为军队费用和国家开支不足,请求再次设立九个都转运司,适当增加赋税的原来数额,鼓铸铁器,由官府设局专卖,禁止私人铸造铜器。乙亥日,赏赐清河、新城的战士以及战死的人一千两白银、一百锭钞。赐给西平王所统领的在鸭城戍守的士兵,每人三匹马。丁丑日,把襄阳官府的五千八百头牛赐给贫民。解除河南地区卖马的禁令。赏赐东西川屯戍的蒙古军粮和钞,数量各有不同。戊寅日,告谕太常卿合丹:“去年冬天祭祀太庙,敕令祭祀的牲畜不用牛,现在恢复用牛。”己卯日,太白星侵犯太微西垣上将星。壬午日,阿术修筑湾头堡。乙酉日,撤销襄阳统军司。甲午日,宋朝扬州都统姜才率领一万五千名步兵和骑兵攻打湾头堡,阿术、阿塔海打败了他。赏赐淮安招讨使乞里迷失以及有功的将士锦衣、银钞等,数量各有不同。丙申日,任命玉昔帖木儿为御史大夫。清查江南各郡的书版以及临安秘书省的《乾坤宝典》等书籍。
冬十月戊戌初一,在太庙举行祭祀。辛丑日,解除北京、义州、锦州等地的狩猎禁令。癸丑日,太阴星侵犯毕宿。
十一月丁卯日,阿里海牙率军攻打潭州。乙亥日,伯颜将军队分成三路,向临安进发:阿剌罕率领步兵和骑兵从建康、四安、广德出发,经由独松岭进军;董文炳率领水师沿着海岸向许浦、澉浦前进,直至浙江;伯颜和阿塔海从中间道路指挥各路军队,约定在临安会师。丙子日,宋朝代理融州、宜州、钦州三州总管岑从毅,沿边巡检使、广西节制军马李维屏等人,前往云南行中书省归降。丁丑日,阿合马上奏请求设立十一个各路转运司。己卯日,宋都带等将领的军队抵达隆兴府,宋朝江西转运使、知府刘槃献城归降。都元帅府发檄文晓谕,江西各郡相继归附,元朝在此共得到六个府、四个军、五十六个县,一百零五万一千八百二十九户人家,人口达二百零七万六千四百人。
壬午日,伯颜的大军抵达常州,他督促各军登城,从四面同时发起进攻,成功攻克了常州城。刘师勇换上普通衣服,独自骑马向南逃走。朝廷将顺天府改名为保定府。枢密院进言:“两都、平滦猎户新征调的两千名士兵,家境都很贫困,应抚恤他们的家属。另外,新归附的郡县中存在那些已归降又反叛,以及纠集众人做强盗,罪行严重到应判死刑的人,既然已经认罪招供,希望能根据实际情况酌情处决。”这些建议都得到了朝廷的采纳。中书省的大臣们商议判决死罪的事宜,朝廷下诏:“今后,杀人者必须处死,审问清楚罪状后,不必等待特定时间,应立即执行刑罚。若是奴婢杀死主人的,要按照五刑论处。”
乙酉日,阿剌罕攻克广德,向独松关进军。丙戌日,太阴星侵犯轩辕大星。己丑日,朝廷派遣太常卿合丹将所缴获的三个涂金爵进献给太庙。庚寅日,伯颜派遣归降的人游介实带着玺书副本出使宋朝,同时还写信晓谕宋朝的大臣。甲午日,由于高丽国的官制存在僭越、混乱的情况,朝廷派遣使者传达旨意,要求凡是高丽国省、院、台、部中与元朝朝廷官名爵号相似的,都要进行改正。
十二月戊戌日,填星侵犯亢宿。己亥日,佥书四川行枢密院事昝顺上奏说:“绍庆府、施州、南平以及各蛮族的吕告、马蒙、阿永等人,有归向教化的意愿。另外,播州安抚使杨邦宪、思州安抚使田景贤,还不确定他们的态度是顺从还是反抗,希望陛下下诏让他们改过自新,并答应他们可以世袭封爵。”朝廷同意了这一请求。
辛丑日,董文炳的军队抵达许浦,宋朝都统制祁安率领本部军队归降。宋朝皇帝写信,通过国信副使严忠范的侄子严焕请求议和。甲辰日,伯颜的军队抵达平江府,宋朝都统王邦杰献城归降。乙巳日,朝廷免除了江陵等地今年的田租。丁未日,将各站提领司改为通政院。戊申日,中书左丞相忽都带儿与朝廷内外的文武百官以及僧道、老人和普通百姓,请求给皇帝上尊号为宪天述道仁文义武大光孝皇帝,给皇后上尊号为贞懿顺圣昭天睿文光应皇后,皇帝没有答应。太阴星侵犯毕宿。
庚子日,宋朝皇帝再次派遣尚书夏士林、右史陆秀夫带着书信前来,称自己为侄,请求议和。西川沧溪知县赵龙派遣密使进入宋朝,朝廷下令将他流放到远方,并没收了他的家产。癸亥日,朝廷敕令枢密院:“靖州曾经归降后又反叛,如今已经平定,将张通判、李信的家属以及一同反叛的人都押送到京城。”甲子日,朝廷回复宋朝皇帝的书信,命令他前来归降。丙寅日,阿剌罕的军队抵达安吉州,宋朝安抚使赵与可献城归降。朝廷将高丽东宁府升为路,把江东南康路划归江西省管辖,设置马湖路总管府。撤销重庆路隆化县,并入南川;撤销滦州海山县,并入昌黎县。恢复华州郑县。
这一年,卫辉、太原等路发生旱灾,河间地区因连绵大雨损害庄稼,朝廷总共赈济了三千七百四十八石米、二万四千二百零六石粟。全国有四百七十六万四千零七十七户人家,判处死刑的有六十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