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满肚子坏水
张柏林又来老地方餐厅。
他打印完晚餐，回到座位味同嚼蜡的吃着，眼神闪闪烁烁。
此时，小迪已经解下围裙，似乎准备要走。
张柏林终于鼓起勇气，将餐盘推到一旁，朝小迪走去。
张柏林因为紧张，一张帅脸严肃的不行：“你好，小迪。”
小迪见他眼睛眨也不眨，紧抿着嘴一副威严的样子，吓了一跳：“你要干什么？”
“我……你要去哪儿？”
“我当然回宿舍去。”
张柏林有点懵。
他虽然喜欢小迪，但却不大了解小迪。
他脱口而出：“你是学生？”
因为张柏林常来吃饭，小迪对他也没有太大戒备心：“是啊，我是宁谷大学飞船系统工程系的学生。”
张柏林尽量减轻内心紧张感：“你是学生，怎么在这里干活呢？”
“勤工俭学啊。”小迪理所当然：“不过我明天就要去实习，不出意外的话今天是最后一天上班。”
张柏林心里一惊。
如果小迪去实习，恐怕再也见不到她了。
顾不得许多，他急忙问：“去哪儿实习？”
问完才觉得不妥，毕竟两人关系没到那个地步。
果然，小迪蹙眉：“我为什么要告诉你？”
张柏林真想给自己一个嘴巴子，着什么急啊真是的。
小迪问的他哑口无言。
他突然想起了赵诚夫，于是出了个昏招：“我是帮小夫问的，小夫你知道吧，老实人小夫。”
小迪眉头一松，展颜笑说：“他啊？是这样，有一艘瀛国散银集团和君升集团合资的中型运输舰要来咱们宁谷装货，你告诉他，我会去那艘船上实习。”
张柏林心里酸极了。
他问，小迪不说。
赵诚夫问，小迪立刻如实相告。
人与人差距咋那么大？
这年头，颜值难道不是择偶权的重要组成部分么？
小迪奇怪的看着发呆的张柏林。
小迪，大名李文迪。
她也觉得张柏林很帅。
但也仅仅是帅，没别的印象。
倒是赵诚夫，又矮又丑，但说话非常有趣，令人印象深刻。
与张柏林想的不同，李文迪对赵诚夫没想法，只是觉得那人有趣。
“如果没什么事，那我走了。”李文迪朝张柏林摆摆手，信步朝餐厅外走去。到了门口，忽然又回来，拿纸写了一行字交给张柏林：“这是我的星书号，帮我转给小夫。”
嫉妒快要使张柏林面目全非。
该死的小夫。
凭什么！
正在这时，他的电话响起，原来柴甲皇用星书给他发视频。
张柏林掏出眼镜戴上，柴甲皇的头像出现在眼镜上。
“太过分了！”柴甲皇深吸一口气：“赵诚夫完不成任务也就罢了，居然还……”
“什么？”不知怎地，张柏林有点小窃喜，肯定是赵诚夫捅娄子了。
柴甲皇脸色涨红，干呕一声：“我传给你，你自己看就懂了。对了，如果在外面，不要公放。”
张柏林点头：“放心吧，柴老大，我戴着眼镜呢。”
现在的眼镜，除了能调节近视、远视和老花眼外，还能成像，有耳机功能。
一段视频发了过来。
视频中是一个乞丐，以及一群女人。
他们穿的很清凉。
这倒不要紧，关键是接下来的片段，不但辣眼睛，而且令人作呕，声音更是令人头皮发麻。
张柏林喉咙滚动：“这是……”
柴甲皇怒道：“不知道他用谁的神经投射器，扫描了我给他的卡片，那家伙的神经投射器中虚拟世界数据传送过来就是这样的……”
张柏林也恼了。
太好了！不，是太不像话了。
他急忙说：“我这就去找他，让他给柴老大一个交代！”
……
赵诚夫正在刷碗，打扫卫生。
赵摸鱼坏笑着说：“小子，别怪我没提醒你，你的卡片丢了一张，被乞丐捡走了。”
赵诚夫摞碗：“那你怎么不提醒我？”
“呵呵，我看你小子整天胜券在握的样子就不爽，故意让你着急。”
赵摸鱼认为不是大事，所以就没提醒。
“害，我着什么急啊我。”
“为什么不急？”
“因为我故意丢的。”
狗师父懵了。
还想着看赵诚夫笑话，结果小丑是它。
此时门铃响了，赵摸鱼没好气叫：“狗东西。”
房机狗东西：“我在。”
赵诚夫又开口：“狗东西，看看门外是谁？”
有立体投影成像，原来是张柏林，赵诚夫吩咐：“狗东西，开门。”
门被打开，张柏林气吼吼的闯进来。
刚进门，张柏林：“小夫，你干的好事！”
赵诚夫冲赵摸鱼眨眨眼，对张柏林说：“张哥，你怎么知道我干了好事？快进来，数据已经到手了。”
“你……”张柏林刚想骂两句，一个急刹车舌头差点打结：“你弄到货物清单了？”
不是说很难么？
“是啊。”赵诚夫擦擦手，拿起手机：“虽然冒了很大风险，费了九牛二虎之力，但总算得手了。来，我传给你。”
不能用互联网，只能用局域网传。
传完后，张柏林见数据不似作伪，埋怨说：“给你的卡，你用什么设备扫上面的2.5维码了？”
“害，别说了，两张卡，丢了一张。另一张没用上。”
“……”张柏林：“丢哪儿了？”
赵诚夫仰头望天花板：“我想想，有可能掉小区外面了。”
张柏林想起画面中的乞丐，不由一阵恶寒。
或许是小区外面的乞丐捡走了。
不过既然货物清单到手，张柏林也不能继续埋怨。
“那我先走了，赶紧将数据交给柴老大，他着急看。”
待走到门口，张柏林想起李文迪给赵诚夫的星书号。
“怎么了，张哥，还有事？”
张柏林一咬牙：“没事。”
等张柏林离开，赵摸鱼立刻道：“你小子，真是满肚子坏水！”
“嘿嘿，乞丐总是戴着奶嘴机满脸荡笑，从张柏林的表情判断，柴甲皇一定看的很遭罪吧。”
或许因为赵摸鱼是一条狗，它对善恶很敏感。
赵诚夫又是算计张翅，又是跟柴甲皇他们恶作剧，又是在公交车上阴阳老头子，但赵摸鱼在赵诚夫身上没有感受到过恶念，这小子只是促狭而已，且有点小聪明。
……
李文迪收到了一条添加好友通知，她随手给通过了。
“你好，小迪，我是赵诚夫。”
李文迪奇怪。
老实人小夫很不老实，怎么在星书上说话就变得礼貌了？
“给你星书号，就是告诉你一声我不在老地方餐厅工作了。”
接下来，老实人小夫开始旁敲侧击问着各种问题。
李文迪有一搭没一搭的回复，却总觉得怪怪的。
……
因为赵诚夫要上夜班，白天在家休息。
又是一个不需要早起的早上，赵诚夫醒的很早。
赵摸鱼盯着阳台外不知看什么。
赵诚夫打着哈欠起来，将用吸尘器将床单吸一遍，铺整齐后，再将被子吸一遍铺整齐，这才去洗漱。
赵诚夫叼着牙刷，手里还握着个牙刷，含糊不清的说：“狗师父，刷牙了。”
赵摸鱼盯着窗外说：“你猜我看见了谁？”
“谁啊？”
“过来你就知道了。”
赵诚夫来到阳台，看见小区外停着一艘小号穿梭机，徐代胜从穿梭机走了下来，对穿梭机驾驶员摆摆手说了句话，穿梭机升空离开。
缥缈引擎车和电车已经普及，理论讲人人买得起。
但穿梭机很贵，非有钱人不能买。
徐代胜果然很有钱。
他为了找回场子，居然乘坐穿梭机倒公交，真是闲的蛋疼。
赵诚夫眼睛一转：“嘿嘿，既然他愿意等，那就让他等吧。”
反正他今天白天休息。
狗师父每天都要刷牙，必须由赵诚夫伺候着。
赵诚夫一手握着牙刷给自己刷牙，一手握着牙刷给狗师父刷牙。
狗师父骂道：“你他妈差点戳瞎老子狗眼，能不能看着点？”
赵诚夫讪笑，只能暂停给自己刷，专心给它刷。
下午，赵诚夫带赵摸鱼出门。
他发现小区的乞丐不见了。
莫非被星盟会的人给处理泄愤了？
真是令人唏嘘。
原本乞丐所在的地方，竟然还有一丛野花，野花上挂着水珠，不知被谁灌溉的。
赵诚夫随手摘了一朵花瓣尖尖的黄花。
赵诚夫继续往外走，从路旁跳出来个人：“总算逮到你了，差点没饿死老夫。”
徐代胜等一天了，结果这小子临近傍晚才出门。
赵诚夫闪到一旁：“等等，让我卜卦算上一算。唔，风刮乱丝不见头，颠三倒四犯忧愁，慢从款来左顺遂，急促反惹不自由。您老，必然一大早出门。下震，震为雷，喻动，说明呢，您老是乘坐高机动交通工具来的，莫非是穿梭机？”
徐代胜满脸震惊：“你还真会算啊？”
赵摸鱼打了个哈欠，嘴角一扯——瞧把你个老东西给蠢坏了！
赵诚夫哈哈一笑，从手提袋里取出一个纸包递过去：“我还算到您老饿了，提前准备了吃的，香椿炒鸡蛋，填填肚子吧。”
徐代胜真饿了。
他不习惯吃外面的打印食物。
嗅了嗅鼻子，他尝了尝：“咦？这比我家厨子做的好，哪儿买的？”
“我自己做的。”
“老夫先吃饱再说。”
徐代胜埋头吃了起来。
等他吃干抹净，一抬头，咦，人呢？狗呢？
原来赵诚夫和赵摸鱼在他吃东西时候溜了。
徐代胜一跺脚：“你等着，老夫明天还过来堵你！”
赵诚夫来到穿梭机站。
转角处，他看见牛静嘉站在走廊镜子前扭身体，自言自语：“这一身衣服会不会显胖？”
牛静嘉今天穿了一身新的职业装，曲线毕露。
她忽听得身后有人说：“衣服是不会显胖的，人胖才显胖。”
牛静嘉转头，见是赵诚夫，她无法容忍手下揶揄她，柳眉倒竖问：“你的意思是我胖，所以穿什么都不好看？”
“不。”赵诚夫将手里的黄花塞给牛静嘉：“我的意思是，牛站长人不胖，所以穿什么都好看。花是路边采的，送给站长了，站长待会儿见。”
说罢，赵诚夫带着赵摸鱼去了办公室。
牛静嘉看着手里沾着水珠的帝女花愣住。
此花名为帝女，传说谁佩戴帝女花，就会被别人喜欢。
头一次有属下敢送她花。
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
而赵诚夫与刘卓越交班的时候，忽然莫名其妙说了一句：“刘哥，你说这年头，谁还会用纸写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