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得失一念间 11 男儿有泪可轻弹

题记：男人活着要有尊严，当我在心爱的女孩面前被另一个男人侮辱的时候，我明白了什么是男儿的泪！

2007年 1月 8日下午 5点 22分，城市依旧车水马龙，喧嚣不止，可这一切似乎都被一层无形的屏障隔绝在外，与我毫无关联。我像是个迷失了方向的孤魂，脚步虚浮，完全记不清自己是怎样在浑浑噩噩中，仿佛被一股神秘且强大的力量牵引，最终鬼使神差地站在了薇薇位于海湾别墅的豪宅门口。远远望去，别墅的院子里热闹非凡，如同正在举办一场盛大而欢乐的狂欢派对。欢快的音乐声、人们爽朗的欢笑声交织在一起，形成一片欢乐的海洋，肆意地飘散在空中，向四周蔓延。五彩斑斓的气球在微风中欢快地舞动，犹如一群调皮的小精灵，你追我赶；娇艳欲滴的鲜花摆满了院子的每一处角落，红的似火，燃烧着热情；粉的如霞，晕染着浪漫；白的像雪，散发着纯洁，将整个院子装点成了一个如梦似幻的仙境，每一寸空气里都弥漫着幸福与甜蜜的气息。

我呆呆地伫立在豪宅门口，内心恰似被打翻了五味瓶，酸甜苦辣咸各种滋味翻涌交织，搅得我心神不宁。一种源自灵魂最深处、难以抑制的冲动驱使着我，我的双手不受控制地微微颤抖，缓缓地掏出手机，拨通了薇薇的号码。电话铃声在耳边清脆地响起，每一声都好似一记重锤，狠狠地敲击在我的心上，震得心脏一阵抽痛。很快，电话那头传来一个男人低沉而陌生的声音：“喂，您好！请问哪位？”我微微一怔，努力平复着剧烈的心跳，极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如常，说道：“我找一下薇薇小姐！”紧接着，电话里传来那个男人扯着嗓子大声喊：“达琳，找你的！”的声音，那声音里带着几分不耐烦。

不一会儿，薇薇那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来：“你好，请问哪位？”我深吸一口气，像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艰难地从喉咙里挤出几个字：“新婚快乐！”薇薇似乎完全没有料到会是我打来电话，电话那头瞬间陷入了短暂的沉默，那沉默像一块沉甸甸的石头，压得我喘不过气。随后，她略带客气地说道：“猴子，谢谢你！我现在正忙着招呼客人，等会儿我回给你！”我心中一阵酸涩，那股酸意直往鼻腔里钻，忍不住说道：“我给你电话送祝福，难道不算客人？”薇薇话语中带着些许无奈，说道：“好，你想说什么就说吧，不过我真的特别忙！”我沉默了片刻，那短暂的沉默仿佛有一个世纪那么漫长，才鼓起勇气说道：“我明白，我只是特别想看看你穿婚纱的样子！”薇薇听后，语气中透着一丝为难，说道：“可是你在厦门呀，怎么看得到？”我咬了咬牙，近乎哀求地说道：“如果我不请自来了呢？”薇薇的语气中立刻带上了一丝焦急，说道：“猴子，你不要这样！你这样会让我很为难的。”我声音里满是渴望，问道：“你就站在你院子的门口，我不进去，我看一分钟就走，这一生就最后这一分钟，行不行？求你了。”薇薇犹豫了一下，或许是被我的执着打动，最终说道：“好吧！”然后挂断了手机。

我站在门口，眼睛一眨不眨地紧紧盯着别墅的大门，心脏不受控制地剧烈跳动着，仿佛要冲破胸膛。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凝固了，每一秒的流逝都变得无比漫长。终于，我看见薇薇穿着一身洁白如雪的婚纱，宛如从童话中走出来的公主一般，迈着轻盈的步伐向大门口走来。她脚上穿着精致的白色高跟鞋，每一步都踏出优雅的节奏，仿佛在演奏着一曲美妙的乐章。白色的发髻上点缀着璀璨的装饰，在阳光的照耀下闪烁着光芒，更衬得她美若天仙。然而，紧跟在她身旁的新郎黄志浩，却像一根尖锐的刺一样，深深扎在我的心里，显得格外刺眼。

就在这时，我眼角的余光瞥见不远处的唯怡也朝他们走过来的方向看去。她看到了我，眼神中闪过一丝惊讶，但她只是静静地站在原地，没有任何动作。

薇薇和黄志浩走到了大门口，我看着薇薇，心中有千言万语，可喉咙像是被什么东西哽住了，竟不知从何说起。最终，我还是忍不住开口质问薇薇：“就最后的一分钟，你也要让第三个人参进来吗？”薇薇看了看黄志浩，说道：“他是我丈夫，我有必要让他跟我一起出来招呼客人！这是基本的礼仪。”我心中一阵刺痛，说道：“我没有收到你的请柬，所以我不是你的客人！我只是以一个曾经……的身份来看看你。”薇薇听了我的话，沉默不语，眼神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有愧疚，也有一丝逃避。

这时，黄志浩一脸傲慢地走出大门，大摇大摆地走到我跟前，脸上挂着一丝嘲讽的笑容，说道：“你就是上次在皇都酒店被开除的那个服务生吧，欢迎你，来了就是客人，可以替我给客人倒酒，但是可别又把酒杯碰倒了！上次就够丢人了。”他说话的时候，我眼角的余光看见唯怡正慢慢地向这边走近。我强忍着心中熊熊燃烧的怒火，说道：“你们的大门我是不敢进，门票太贵！我怕是消费不起。”黄志浩轻蔑地笑了笑，那笑声里满是不屑，说道：“既然有自知之明，那你还过来干嘛？是想来蹭吃蹭喝吗？”我挺直了腰杆，努力让自己看起来不那么狼狈，说道：“我现在站的地方可不是你家，我有权利站在这里！这是公共区域。”

这时，薇薇走上前，轻轻挽着黄志浩的手臂，说道：“一分钟的时间到了，志浩，我们走吧，还要招待客人呢！客人都在等着我们。”黄志浩微笑着看了一下薇薇，然后又转过头，带着一丝嘲讽的口吻对我说：“像你这种人，永远只能站在门外往里面看！这就是你的命。”“志浩……”薇薇似乎也察觉到黄志浩的话有些过分，脸上露出一丝担忧，怕我被这侮辱伤得太深，“你别说了，这样不好。”我强忍着内心的愤怒和悲伤，那股情绪在胸腔里翻涌，几乎要将我淹没，说道：“谢谢你们的盛情相待，也祝你们新婚快乐，总有一天我会让你跪在地上求我看你！”说完，我决然地掉头就走，脚步有些沉重，却又带着一丝不甘，每一步都像是踩在荆棘上，刺痛着我的心。

“猴子……”我听见唯怡在身后追上来叫我。黄志浩和薇薇停住脚步，一脸奇怪地看着唯怡追出来叫我的样子。我没有停步，心中的伤痛让我只想快点逃离这个让我心碎的地方，仿佛这里是一座人间炼狱。然而，唯怡还是很快赶了上来，关切地问我：“没事吧？看你脸色这么差。”我努力挤出一丝笑容，那笑容比哭还难看，说道：“没事的，这些都是事实，我可以接受！我早就该料到会是这样。”唯怡气愤地说：“黄志浩太过分了，他怎么能这样？而薇薇……她也不应该任由他这么说你。”我打断唯怡的话，苦笑着说：“人是会变的！时间改变了很多东西，包括她。”唯怡看着我，不放心地又问了一句：“猴子，你真没事？别逞强，你要是难受就说出来。”我点了点头，说道：“我真没事的，你留步吧！我得回去了！我想一个人静静。”说完，我加快了脚步，头也不回地离开了，任由风在耳边呼啸，吹干我眼角即将滑落的泪水。

回到厦门公司，舍友们像往常一样热情地迎上来。其中一个舍友兴奋得像只欢快的小鸟，蹦蹦跳跳地跑过来跟我说：“猴子，有个好消息，听说你要被提职为副课了！以后可得多关照我们啊。”我听到这个消息，只是淡淡地“哦”了一声作为回答。我的心思还沉浸在刚才在薇薇别墅门口的那一幕，那刺痛心扉的画面不断在脑海中回放，对于升职这件事，根本提不起太多的喜悦。我心里隐隐猜测，这或许是唯怡在那个歌星股东面前关照了我一下。另一个舍友见我反应平淡，说道：“你看上去还不怎么高兴，升职了要请客哟！这可是惯例，你可不能耍赖。”我勉强挤出一丝笑容，那笑容里满是苦涩，说道：“好的，一定请！等找个合适的时间。”

2007年 1月 15日早上，天空中阴沉沉的，铅灰色的云层仿佛要压下来，整个世界都被笼罩在一片压抑的氛围中，仿佛预示着什么不好的事情即将发生。我因为出门时太过匆忙，脑子一片混乱，完全忘记带钥匙，耽搁了 10来分钟，结果错过了吃早餐的时间。当还差 1分就要上班的时候，我才火急火燎地赶到公司的餐厅吃早餐。不幸的是，刚吃了没几口，就被稽核部门的经理逮了个正着。我抬头一看，心里不禁叫苦不迭，这位稽核部门的经理，大家私下都称她为“老巫婆”，平日里就以严厉和苛刻著称，在公司里那是出了名的不好惹。

我看着她，心中有些不服气，问道：“为什么只逮我一个？那边也有没按时吃早餐的啊。”老巫婆一脸严肃，表情冷得像冰，冷冷地说：“他们都是台干！你能和他们比吗？”我一听，立刻听出了她话语中的歧视意味，台湾员工和大陆员工竟然有如此差别对待。我心中的怒火“噌”地一下冒了起来，像被点燃的火药桶，故意说道：“台干都不是人吗？大家不都是在为公司做事。”老巫婆被我的话激怒了，她脸色瞬间变得铁青，大声问道：“你是哪个部门的？你老大是谁？胆子不小啊，敢这么跟我说话。”我没有理会她，而是一边喝着豆浆，一边不紧不慢地向办公室走去，然后坐在自己的位置上，心中满是对这种不公平对待的愤慨。

老巫婆见我不理她，顿时恼羞成怒，像一头发狂的狮子，直接找到了我们经理。我们经理对她的为人也很清楚，知道她是个难缠的角色，便敷衍了她几句：“他可能是今天有点特殊情况，我回头说说他。”老巫婆从经理的语气中听出了敷衍的意思，她仗着自己和大陆区总经理太太的交情，像个泼妇一样，直接告到了大陆区总经理那里去。大陆区总经理得知此事后，十分重视，马上把 20多个部门的经理都召集过去开会。

开完会，经理一脸无奈地回来跟我说：“猴子，这下你可出名了，现在全公司没有人不知道工程部结构课有一个猴子，公司还准备在内部网把你公布出来，本来你的提职申请交上去很快就会批下来了，现在没戏了，你招惹谁也别去招惹那个老巫婆呀！她在公司的关系可复杂了。”我听了经理的话，心中虽然有些遗憾，但却没有太多的后悔。我平静地对经理说：“经理，谢谢你！我本来就没打算接受提职，我想转部门，我要转业务部！我觉得我在业务方面更有发展。”经理听了我的话，惊讶得瞪大了眼睛，说道：“我们公司转部门是很困难的，再说我需要你帮忙，希望你留在我们部门，你要想清楚！你在我们部门一直表现不错的。”我坚定地说：“我已经决定了，如果转不了，我只有辞职了！我不想一直待在一个不公平的环境里。”经理叹了口气，说道：“好吧！我帮你申请一下看看！不过你要有心理准备，希望可能不大。”我感激地说：“谢谢！不管结果如何，都麻烦你了。”

我走出公司的西大门，一阵寒风扑面而来，像无数把小刀割在脸上，吹得我不禁打了个寒颤。寒风狂扫着大道两旁的树叶，发出沙沙的声响，仿佛在为我的遭遇悲叹。我望着眼前的景象，心中思绪万千：当寒风扫尽大地的最后一片落叶，春天是不是马上就要到来？！我在心中默默期待着属于自己的春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