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血色惊鸿

“喜轿帘掀开的刹那，林绾的匕首已抵上谢沉舟的咽喉，却被他咬住刀刃舔血嗤笑：‘第三次了，夫人还是学不会杀人。’”

腊月风雪卷过摄政王府的朱漆门，林绾垂眸盯着婚服袖口的金线并蒂莲——莲心藏着一寸淬毒的刀尖。轿帘外伸来的那只手，掌心横亘一道蜈蚣状的旧疤，狰狞如裂开的深渊。

——与三年前屠尽萧王宫的叛军首领分毫不差。

“夫人，该拜堂了。”谢沉舟的嗓音浸着寒霜，银发未束，逶迤披在玄色婚服上，衣摆金线麒麟张牙舞爪，衬得那张脸妖异如修罗。林绾指尖微颤，面上却浮起娇怯的笑，将手递给他：“夫君，绾绾怕冷。”

他掌心滚烫，指腹粗粝的茧摩挲过她腕骨，激得她脊背发凉。喜烛高烧，合卺酒斟满的刹那，谢沉舟忽地掐住她下颌，眸光森冷：“林家世代经商，怎会养出满手剑茧的女儿？”

窗外鸦啼骤起。

林绾反手扯落凤冠，簪尾银针直刺他咽喉！

折扇“唰”地展开，扇骨夹住银针。谢沉舟欺身将她压在婚床上，银发垂落她颈侧：“萧国余孽都死绝了，你倒有胆冒充。”话音未落，林绾猛地仰头咬住他喉结，血腥气在唇齿间炸开：“王爷错了，亡魂索命……从不挑身份。”

缠斗间烛台轰然倾倒，火舌窜上朱红帷幔。浓烟滚滚中，林绾翻身跃窗而逃，腕间血玉镯却“咔嚓”一声摔在青石阶上，裂成两半。

城西“听风阁”内，楚星河将茶盏“砰”地砸在桌上，溅出的水渍诡异地拼成四个字——“谢沉舟，危”。他摇着玉骨折扇，对暗桩轻笑：“告诉那位林姑娘，西厢房的箱子里……装的是火药。”

暗巷深处，裴无咎一脚踹翻赌桌，骰子四溅中剑指林绾咽喉：“小娘子，你出千的本事比我还烂！”她挑眉甩出一袋金叶子：“赌一局？赢了，我要你腰间那柄剑；输了，我归你。”

裴无咎仰头灌下一口烈酒，剑锋忽地挑开她衣襟：“不如赌点别的——若我赢了，你替我杀个人。”

林绾踉跄逃回偏院，贴身侍女白芷捧着碎玉镯跪地啜泣：“小姐，奴婢这就去找大夫……”

月光映出她袖中寒光——一柄淬毒的匕首。

巷口忽传来马蹄声，拓跋烈一箭射穿林绾发髻，赤金狼头盔下异瞳如鹰隼：“萧玉璃，本王的箭对准的地方，从无活口——除了你。”他甩出铁链缠住她腰身，猛地拽向马背：“跟了我，北狄铁骑任你驱使！”

林绾指尖银针寒光一闪：“可惜，我嫌脏。”

针尖刺入拓跋烈手背的刹那，远处骤然炸响一声轰鸣——

西厢房火光冲天！

谢沉舟立于火海前，掌心攥着半截血玉镯，唇角溢出血丝：“萧玉璃，你欠本王的……该还了。”

暗处，白芷将蜜饯匣子递给黑衣人，轻声呢喃：“告诉赫连殿下，药……下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