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穿越

莫衣辗转反侧，汗水早已爬上苍白的脸颊，湿透了床铺，神情痛苦却未曾醒来。嘴唇微微张合，细细听去只有一阵阵呜咽的呢喃。

莫衣只记得自己刚刚还沉浸在母亲为自己庆生，自己刚把切好的蛋糕递给母亲，自己和母亲有说有笑，无疑是一幅温馨和睦的画卷，抬头，无意间目光与母亲眼神交汇，冷冽的眼神看着自己，如坠冰窟，那眼神像是看着一只垂死猎物。

莫衣瞬间清醒，冒出一身冷汗，自己母亲早已车祸去世，这不是自己母亲。

这是假扮母亲的梦魇，一个能轻易杀死自己的存在，是一个真正的怪物。

海玲嘴角一咧，露出一丝诡异微笑。双眼直直的盯着莫衣，像是嘲笑他的软弱不堪。

顿时空气被无尽的压缩，发出“吱吱”的金属摩擦的声。

空气竟如同铁块紧紧裹挟在身上，濒临死亡的绝望再次爬满莫衣全身，已经“死亡”过一次莫衣更知道面对海玲是多么的绝望。

那是让人升不起意思反抗念头的深渊一般的恐怖。

深邃，望不见底，未知，不可视。

空气被压缩成胶状固体，鼻腔的空气堵住了莫衣死亡气管，莫衣陷入窒息，被憋得面色通红，拼命的挣扎，但四肢确实被紧紧夹在“空气壁垒”未动分毫，

莫衣双眼上翻，一片黑暗袭来，意识就要陷入昏迷，空气却再次涌入他的鼻腔，莫衣跪倒在地上大口喘着粗气，待他渐渐恢复知觉，感到手上奇异的触感，只见自己的五指深深的扎入土中。

嗯？土？

莫衣猛然发现此时的四周那里还是在家中，哪还有丰盛的晚餐，只有一片望不到头的茫茫平原，翠绿的草色是目之所及的一切。一轮橘黄色的骄阳悬挂其上，正散发他的光热，温暖祥和。

莫衣感到宁静，一种很奇特的感觉，像是回到了久违故乡。

莫衣还在思索处境，一声空爆声传来，莫衣迅速侧身，一支弓箭深深扎入刚刚所在的脚下位置，掀起一阵烟雾，连带杂草石粒四处纷飞，即使莫衣反应如此迅速，还是被崩碎的石子擦伤了手臂，留下一道伤痕。

莫衣默默后怕，幸亏自己拜猩红粒子所赐，那百日轮回的煎熬，让自己的力量，感知等身体素质都得到了提高，虽然没有假扮自己母亲的那个怪物那么恐怖，但也可以说是人力难以达到的超自然水平了。

不然就不是擦伤那么简单了。

待烟雾散去，已经有十数支尖锐的石矛对准了自己，都是一群穿着各种兽皮的身材高大人类，说是人类，可能不太准确，两米多的身高，尖锐的耳朵，绿色的头发，绿色的胡子占满脸庞，只露出那一双双包含怒气的绿豆眼，明明格外憨态可掬，但锐利的石矛闪烁的寒光和弥漫的淡淡杀意让莫衣怎么也咧不开嘴角。

莫衣紧紧握着匕首，手心的汗渍沾满握把，越滑握的越紧，身体止不住的颤抖，但目光依旧坚定。

那群野人毛发最绿站了出来开口道“谷谷叽叽哒！”边说边手舞足蹈，举着石矛在空中挥舞，硕大的身躯一蹦一跳带动着大地也在震颤。

莫衣听不懂他们的语言，只是紧了紧手中的匕首，开口道：“叽里咕噜说什么呢，我听不懂你们的语言，你们是谁。”并默默思索找到机会脱身。

为首的野人见莫衣说话，更加兴奋，跳的更加起劲，高举着石矛更快的挥舞，所有的野人跳着同一种怪异的舞蹈，大地的震颤更加明显，如同心脏一般有规律的收缩。

莫衣眼看事情不妙，刚刚瞄准一个最瘦弱的野人准备突围，一个圆滚滚的东西滚至脚边，莫衣疑惑，目光一瞥，汗毛瞬间立起，那，是一颗头颅。

血色沾满泥土黏黏糊糊的混杂着泥土，黏糊糊的沾满绿色的头发绿色的胡子，一双绿豆眼空洞的望着莫衣，正是那群野人的同伴，随后一具庞大身躯倒地，发出一声巨响，野人们哀嚎声顿时传来，“咚”“咚”一颗颗头颅掉下，一具具身躯倒下，像一首乐章，诡异且富有音律。野人们彻底乱了阵脚，四散而逃，但，乐章并未停止演奏。

莫衣呼吸急促，片刻，遍地只有一具具庞大的尸骸累积的小山，一颗颗头颅散落荒野。莫衣孤立于尸骸中央，每颗头颅都面朝莫衣，一双双空洞的眼神想要望穿莫衣的一切。

莫衣还想做些什么，一阵眩晕袭来，世界再次遁入一片黑暗和虚无。

在莫衣看不见的地方，那些头颅的双目中爬出一根根白色丝线，像是绦虫，蠕动着，渐渐的爬上了莫衣身上，一个硕大的蝉蛹便编制而成。转眼间一个女人像是突然冒出一样，缓缓坐在那蝉蛹边上，用手轻轻抚摸着，随后像是想起了什么，只是无奈的笑了笑摇摇头“荣光啊荣光，荣光已逝，前路在你身上吗？”

莫衣猛然坐起，大口喘着粗气，看向四周，正是自己的房间，汗水浸透了床被。

莫衣呼吸慢慢舒缓起来，自己并不觉得这是梦，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事情已经足够离奇，再离奇一下又如何。

更何况

莫衣撇了一眼手臂上的伤痕，还有血液凝固的痕迹，自己确定睡前是没有着伤痕的，那就是被弓箭崩飞石子所划伤的了。

所以，那是穿越，至少类似于穿越，自己切切实实处于那片大草原中过。

但那群绿毛野人是什么，什么都以那种惊悚的形式死亡，自己是怎么穿越的，又是怎么回来的。

发生莫衣身上离奇事件太多了，他什么都做不了，自己无父无母，只是想活下去，这是求生的本能，自己没有能力改变甚至只是了解，自己也并不够格。

更何况隔壁房间还住着一个轻易杀死自己的怪物，活下去，更像是奢望。

但其实，母亲也是可以回来的，自己也可以安稳的过下去，只要一辈子演下去。

莫衣看着枕边的匕首，默默的将推到到枕下。

日上杆头，一声鸡鸣，天早已亮。

此时距离海玲复活还剩12小时，海玲将于明日清晨6时真正的存在下去。

海玲推开莫衣的屋门笑眯眯开口道：“快起床，多大人了还睡懒觉”

嘴上是轻轻的抱怨，脸上确实浓浓笑意，说话间将衣服扔给莫衣“走，今天带你拜访一位长辈，说不定对你也有帮助。”

莫衣嘴上一口答应下来，长辈？莫衣总有种不祥的预感，从小自己每当下定决心总会出现一些变数，导致偏离自己的预想。

这也让莫衣没有安全感，成为了一个并不用勇敢，甚至懦弱的人。

“在哪里”

莫衣好奇的问道

“咱们下餐馆，品味居。“

莫衣心里咯噔一下。

低下了头，不知在想什么。

许久，莫衣抬起头来，轻言道：“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