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血肉熔炉的终局
林默的舌尖，仿佛化作了最精密的仪器，捕捉着那稍纵即逝的“代码”味道。
那是一种无法用言语形容的诡异感觉，像是把一串冰冷的乱码塞进嘴里咀嚼，又像是在品尝一串由0和1组成的糖葫芦，荒诞中带着一丝令人战栗的真实。
“就是这个……错不了！”林默喃喃自语，眼底闪过一丝狂喜。
味觉的代偿失控，竟让他拥有了如此匪夷所思的能力！
这简直就像是……在用舌头“读取”病毒的源代码！
突然，他那只结晶化的右手，像是被某种力量激活了一般，开始散发出幽幽的蓝光。
光芒在冰冷的胚胎舱表面流转，映照出两道交织缠绕的DNA螺旋链——那是苏晚和小芸的！
“这……这是？！”林默的瞳孔猛地收缩，脑海中仿佛有一道闪电划过。
两条DNA链，在某些关键的节点上，竟然诡异地重叠在了一起！
一个惊世骇俗的念头，如同野草般在他心中疯狂滋长：“难道说……小芸她……她才是真正的初代病毒载体？！”
“林默！别碰那个！快住手！”就在这时，苏晚焦灼而凄厉的声音，突兀地在他的意识深处炸响，仿佛要撕裂他的灵魂，“上一次轮回……就是因为你触碰了那些液体，才导致……”
苏晚的声音戛然而止，像是被某种无形的力量强行掐断。
“嘿嘿嘿……看来，你们发现了一些有趣的东西啊……”红蝎那令人毛骨悚然的笑声，再次在冷库中回荡。
“咔嚓！咔嚓！”
伴随着一阵刺耳的金属摩擦声，红蝎那条由无数细小机械零件构成的义肢，如同破冰而出的毒蛇，闪电般刺穿了坚固的冰层，直奔林默而来！
与此同时，无数细如发丝的纳米虫，从红蝎的义肢中喷涌而出，在空中迅速聚集、交织，形成一个密不透风的囚笼，将林默牢牢地困在了其中！
“该死！”林默暗骂一声，想要抽身退开，却已然来不及。
纳米虫群组成的囚笼，像是有生命一般，不断收缩、挤压，将他的活动空间压缩到了极致。
他甚至能感受到那些细小的虫子，正在疯狂地啃噬着他的衣服，试图钻进他的身体！
“小芸！”绝境之中，林默只能将最后的希望寄托在小芸身上。
或许是听到了林默的呼唤，又或许是感受到了某种神秘的共鸣，原本一直静静地站在一旁的小芸，突然有了动作。
她那半透明的身体，如同被风吹拂的轻纱，缓缓展开，宛如一朵在寒冬中绽放的冰晶之花。
这一刻，林默的味觉代偿，再次被推向了极致。
他清晰地“尝”到了从小芸体内散发出的血液的味道——那是一种比胚胎舱液体更加浓郁、更加复杂的“代码”味道！
在这股味道中，林默捕捉到了两种熟悉的“配方”——苏晚的冷静与理智，陈教授的疯狂与偏执！
这两种截然不同的“味道”，竟然完美地融合在了小芸的血液之中，形成了一种全新的、更加强大的“毁灭代码”！
林默的身体，因为震惊而微微颤抖。
他终于明白了！
原来，小芸才是这一切的关键！
她才是那个承载着所有秘密的“最终密钥”！
红蝎似乎也意识到了这一点，他的机械义肢猛地加速，直取小芸的心脏！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道冰冷的声音在空气中响起，
“游戏……似乎变得越来越有趣了。”林默的世界，在苏晚那句冰冷倒影的指引下，彻底崩塌。
巨型培养舱轰然降落，震得整个冷库都嗡嗡作响。
舱壁上，苏晚那张冷静到近乎冷酷的脸，像是幽灵般浮现，声音不带一丝情感，却字字诛心：“吞下她的心脏，就能终止所有轮回。”
那一瞬间，林默感觉自己仿佛被扔进了冰窟，浑身血液都凝固了。
他难以置信地看着培养舱内的苏晚，那个曾经与他并肩作战、生死相依的女人，如今却像一个操控人偶的幕后黑手，冰冷地宣告着小芸的命运。
“不……不可能！”林默嘶吼着，声音嘶哑得像是破风箱。
他不相信，那个一直以来都温柔善良的苏晚，会变成这副模样。
这里面，一定有什么不对劲！
强烈的愤怒和痛苦，如同火山爆发般在他体内涌动。
他猛地抬起那只结晶化的右手，毫不犹豫地捏碎了自己的舌尖。
“嘶……”剧烈的疼痛瞬间席卷了他的大脑，血腥味在口中弥漫开来。
但林默顾不了那么多，他要用自己那变异的味觉，去感知苏晚的真实！
舌尖破碎的瞬间，无数细小的“代码”碎片，像是电流般涌入了他的味蕾。
他尝到了苏晚的味道——那是一种冰冷的、理性的、仿佛经过无数次计算的精密味道。
但是，在这精密的味道之下，却隐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混乱和扭曲。
“你篡改了初代记忆……”林默的声音颤抖着，像是从喉咙深处挤出来的一样，“故意让我……一步步走到今天……”
苏晚从一开始就在利用他！
利用他的能力，利用他的善良，利用他对这个世界的责任感！
她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引导他走向毁灭！
就在林默彻底崩溃的边缘，一双温暖的小手，紧紧地抱住了他。
“哥哥别怕，小芸保护你。”小芸的声音很轻，却像一道温暖的阳光，驱散了他心中的黑暗。
林默低下头，看着怀中的小芸，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感动和愧疚。
他一直把小芸当成妹妹一样看待，却从未真正了解过她。
直到现在，他才意识到，这个看似柔弱的女孩，才是他最坚强的后盾。
突然，小芸的身体开始散发出幽幽的蓝光。
她的心脏，像是被某种神秘力量激活了一般，跳动得越来越快，越来越强烈。
“小芸！你要做什么？！”林默惊恐地问道，他隐约感觉到，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即将发生。
小芸没有回答，只是用那双清澈的眼睛，静静地看着他。
她的脸上，带着一丝释然的微笑，仿佛在说：“哥哥，不要担心，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下一秒，她那颗跳动着蓝光的心脏，突然脱离了她的身体，化作一道耀眼的光芒，刺入了林默的结晶右手！
“啊——！”林默发出一声痛苦的嘶吼，他感觉自己的右手像是被火焰灼烧一般，疼痛难忍。
无数的信息碎片，如同潮水般涌入了他的大脑，让他头痛欲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