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血色月光下的反杀

月光从兽皮帘的缝隙漏进来，在苏瑶脚边凝成一道惨白的裂痕。

外头抓挠声越发急促，夹杂着幼兽断断续续的呜咽。

她将毒刺别进草裙暗袋，掀开帘子的瞬间，一团温热撞进怀里。

“瑶姐姐...“小鹿的鹿耳折成惊恐的弧度，额角新添的淤青在月光下泛着紫。

她脖颈间的骨链被扯断两截，细碎的骨片陷进掌纹渗血的伤口，“阿虎哥说...说要带我去看月光下的猎场...“

苏瑶颈后的寒毛突然竖起，系统光屏在视网膜炸开刺目红光。

危险预警弹窗疯狂闪烁，血淋淋的统计数字几乎要戳破瞳孔——【目标雄兽曾对4头幼崽实施过同类相食】。

她猛然扯开小鹿的兽皮围领，幼嫩脖颈处赫然印着暗红的齿痕。

“你管这叫蜜糖浆？“苏瑶指尖重重碾过齿痕边缘，小鹿疼得缩起脖子，“这是食崽兽标记猎物的咬痕，他准备拿你当储备粮呢。“

林间突然卷来腥风，阿虎魁梧的身影从树影里浮出来。

月光将他左眼照得莹蓝发亮，獠牙挂着半凝固的蜜色浆液：“小鹿崽子，哥哥找到更甜的蜜糖了。“他掌心的陶罐淌着金红色液体，甜腻香气裹着若有似无的血腥味。

小鹿的瞳孔倏地放大，鹿耳不受控地朝陶罐方向转动。

苏瑶突然撕开自己肩头结痂的伤口，新鲜血液喷溅在陶罐边缘：“雄兽的蜜糖都是血！

上个月被'征用'的兔族雌兽，今早有人看见她倒在乱石滩——“

“找死！“阿虎甩开陶罐扑来，蜜糖浆在半空拉出粘稠的血线。

苏瑶后仰躲过利爪，系统光屏突然弹出半透明解剖图，阿虎左眼位置标着闪烁红叉【弱点：玻璃眼（三年前围猎犀牛时被顶碎）】。

苏瑶就着后仰的姿势抓了把沙土，在阿虎第二波攻击袭来的瞬间扬向他完好的右眼。

雄兽本能闭眼的刹那，她指尖的毒刺精准扎进那颗莹蓝的玻璃眼球。

脆响声中，镶嵌在眼眶的晶石碎片暴雨般迸溅，混着黑血淋了满地。

“我的眼睛！“阿虎捂着脸踉跄后退，脚底突然踩到方才洒落的蜜糖浆。

他壮硕身躯在月光下划出扭曲的抛物线，骨碌碌滚下长满毒刺莓的山坡，惨叫声惊飞整片夜枭。

苏瑶拽起吓呆的小鹿正要跑，视网膜里的系统光屏突然剧烈抖动。

原本鲜红的倒计时数字【66】开始疯狂跳闪，机械提示音夹杂着刺耳杂波：【警告...能量...干扰...】

冻土下的毒刺莓根须突然蠕动起来，缠住小鹿的脚踝。

苏瑶摸到腰间别的燧石，突然想起白日狐长老权杖头骨里渗出的黑液——和此刻毒刺莓根部渗出的黏液一模一样。

苏瑶的太阳穴突突直跳，视网膜里跳闪的红色数字像根烧红的铁钉往脑髓里钻。

她反手掐住自己大腿内侧的软肉，血腥味混着刺痛终于让系统光屏稳定下来。

“玩笑要见血才有趣？“她咬着后槽牙在脑内嘲讽，指尖还粘着阿虎眼窝里溅出的黑血。

【宿主的血压波动达到吐槽阈值，已为您切换至省电模式~】机械音欢快得欠揍，苏瑶甚至能想象到那个AI拟态正翘着二郎腿嗑瓜子。

小鹿的鹿耳突然竖得笔直，绒毛蹭过苏瑶渗血的肩胛：“瑶姐姐，地、地在动......“

月光下的冻土裂开细纹，那些裹着黏液的毒刺莓根须竟像活蛇般游走。

苏瑶拽着小鹿往右侧翻滚，原先站立的位置瞬间窜出三根手腕粗的藤蔓，顶端裂开的锯齿状口器还滴着蜜糖浆。

“抱紧！“苏瑶扯下兽皮裙边甩成绳套，毒刺莓尖刺扎进掌心的瞬间，她闻到了和狐长老权杖相同的腐臭味。

小鹿冰凉的手指刚扣住她腰侧，狼嚎声已撕开夜幕。

五头灰背虎狼从树冠跃下，利爪在月光下泛着蓝光。

为首的独耳狼獠牙沾着碎肉，苏瑶视网膜突然浮起半透明标注——【狼腹残留物：兔族雌兽指骨（死亡时间12小时前）】

“闭眼！“苏瑶突然将掌心的毒刺莓汁液抹在小鹿唇上，少女的瞳孔瞬间蒙上淡紫色光晕。

当虎狼群第三次扑咬时，小鹿突然发出幼崽般的呜咽，喉咙里滚出的声波竟让狼群齐刷刷调转方向。

阿虎的哀嚎声适时从山坡下传来。

“雄兽的血肉可比雌兽滋补。“苏瑶贴着小鹿颤抖的耳尖低语，看着狼群循着血腥味冲向阿虎残部所在的沟壑。

此起彼伏的惨叫声中，她摸到小鹿后颈发烫的腺体——那里新生的绒毛正泛着珍珠色。

小鹿突然抓住她的手腕，鼻尖蹭过她锁骨处的旧伤疤：“瑶姐姐这里的味道......“少女的犬齿无意识擦过动脉，“比雄兽的蜜糖还要......“

【警告！

检测到荷尔蒙过载，建议宿主立即进行体液交换~】系统弹窗蹦出粉红爱心，被苏瑶用意识捏爆成像素碎片。

“发情期提前了？“她捏住小鹿的下巴迫使对方抬头，发现少女瞳孔已经变成融化的琥珀色。

远处传来陶罐碎裂声，那些被狼群撕碎的雄兽残肢正渗出金红色液体，甜腻香气混着血腥味在密林弥漫。

苏瑶突然扯断小鹿颈间残存的骨链，尖锐断口刺破指尖，将染血的骨片塞进对方口中：“含着，直到尝不出甜味。“

小鹿剧烈颤抖起来，鹿耳绒毛炸成蒲公英般的绒球。

当苏瑶带着她跃上最高处的云杉时，月光恰好照见少女嘴角溢出的黑血——那些混在蜜糖浆里的神经毒素正顺着唾液排出。

“记住，雄兽的蜜糖连呼吸都带着倒刺。“苏瑶用燧石刮下树皮间的松脂，火光映出下方正在融化的毒刺莓藤蔓，“他们教你吞咽，你就学会反刍。“

暗夜尽头突然炸开闷雷，却不是来自天际。

苏瑶眯起眼睛，看见部落祭坛方向的夜空泛起诡谲的橙红色，那是骨鼓被敲响时特有的磷火在燃烧。

她腕间的兽皮绳突然自发拧成股，在树皮上烙下焦黑的图腾——与白日狐长老权杖上的咒文一模一样。

小鹿伏在她肩头发出梦呓般的呢喃：“石祭坛下面的哭声......昨晚变得更清晰了......“

苏瑶将毒刺别回发间，舌尖尝到风里飘来的新血腥气。

那些被狼群啃食的雄兽残骸正在月光下蠕动，如同被无形丝线牵引的傀儡戏偶，朝着骨鼓轰鸣的方向爬行。

（第二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