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事已至此，先修炼吧……
天子所佩曰玺，臣下所佩曰印。无玺书则王言无以达四海，无印章则有司之文移不能行之于所属。
若是说玉玺是天子王权的象征，那么法印就代表神权。
持有南华印，就代表着苏阳是南华这一脉首领。凡修炼南华一脉功法，供奉南华真人或者太乙救苦天尊的，都将以苏阳为魁首。
遗憾的是，这一脉除去小道童阿璎，就只有苏阳一个人。
但这并不代表南华印就失去了作用。
最直观的，它能够遮掩天机，使一般修士无法推演苏阳来历。
除此之外，它能够增幅符箓威力、役使鬼神，护身辟邪。
法印在手，苏阳完全可以大写文书，敕封山神、土地、城隍。凡受法印敕封者，皆受法印节制。
但问题是，敕封并不是完全没消耗的。
香火、气运，便是敕封神明的消耗品。
南华印上有九头狮子，内部分别可以储存九份香火与气运。
只需要一狮，就可以点化阴魂，将其变为灶神、阴差、天兵。
四狮，敕封土地、山神。
九狮，敕封城隍、河神。
一狮之力，得一县百姓供奉一年才能集满。
可如今的问题是，玄曙强行敕封山神，已经将南华一脉的香火气运全部消耗殆尽的同时，还透支宝印，让其受损。
想要修复，就得有灵石。
苏阳初步估计，至少得五六千灵石。
事已至此，先修炼吧……
除非疯了，否则苏阳绝不会把宝贵的灵石优先供给法印，而非自身修行。毕竟，唯有自身强大，方是真正的立足之本。
苏阳盘膝而坐，闭目凝神，开始了凝聚大鲲后的第一次正式修炼。
大鲲在他丹田内缓缓游动，一呼一吸间，外界灵气被源源不断地吸纳而入，再经由玄妙转化，化作精纯法力吐出。
此刻的苏阳，体内虽已凝聚大鲲，但这头庞然巨物却如同搁浅在浅湖之中，难以施展。若要更进一步，便需化湖为海！
唯有在浩瀚灵海的托举下，大鲲方能扶摇直上，化而为鹏。
湖泊与汪洋的差距，何止千百倍？
苏阳初次穿越时，曾计算过自身修炼速度，原以为三年内必能突破至外生境。
谁曾想机缘巧合下，竟造就了如今的局面。他敢断言，自己此时的战力，绝对远超寻常外生境修士。
但相应的，接下来的修炼难度，也将前所未有。
“照这个速度，怕是要七八十岁才能突破到外生境了……”
苏阳摇头轻叹，然而就在此时——
异变陡生！
南华印突然不受控制地自他怀中飞出，悬浮于头顶三寸之处，绽放出朦胧清光。
随着他气沉丹田，体内大鲲的呼吸骤然加剧。整座南华观仿佛化作了他的肺腑，灵气随着他的吐纳如潮汐般涌动。
方圆四五里内的天地灵气，皆被这股无形之力牵引，在他头顶形成一个巨大的灵气漩涡，宛如漏斗倒悬。精纯的灵液经过周天循环后，化作晶莹液珠，滴滴汇入丹田灵海。
修炼速度，瞬间暴涨十倍有余！
如此惊人的灵气波动，自然惊动了正在修炼的众人。
阿璎从睡梦中迷迷糊糊地醒来，小手揉了揉惺忪的睡眼，略微感知了一下四周汹涌的灵气后，便翻了个身，抱着被子又沉沉睡去。
而另一边的圆志却是猛地睁开双眼，面色骤变。
周围的灵气竟被抽取得一干二净！
“玄阳道长修炼的究竟是什么功法？竟霸道至此！”
他惊疑不定地站起身，快步走出禅房。
抬头望去，只见南华观上空灵气汇聚，如漩涡般盘旋不休，在月光下泛着朦胧的银辉。
这般动静，极易引来邪祟窥伺。偏生苏阳又将五猖兵马尽数派去巡逻县城，圆志握紧手中念珠，决定亲自守住院落。
此时的苏阳，却沉浸在一种前所未有的畅快之中。
玄曙当年在地元界那等灵气枯竭之地，尚能修出七缕法力，靠的正是南华印聚灵的能力。
这辅助修炼的功效，实则是法印的一项隐藏能力。
毕竟身为道脉魁首，岂能修为低微？
更妙的是，法印自带护持之效，任凭他如何疯狂吸纳灵气，也无需担心走火入魔。
苏阳这才发现，之前想的找灵石修复南华印，恐怕是想的有点多。
这枚宝印竟然直接在苏阳修炼时截取灵气，修复自身。
“如果南华印没有损坏，那带来的修炼速度得多快？”
“另外，月霄真人，你是怎么做到持有法印十几年，体内才两缕法力的？”苏阳在心底，又骂了一句某个不成器的某位前辈。
......
翌日清晨。
圆志顶着两个明显的黑眼圈出现在苏阳面前，话说，修士熬夜竟也会显出疲态。
“大师昨夜没休息好？”苏阳挑眉问道。
圆志摸了摸光秃秃的的头顶，苦笑道：“无妨。倒是道长此次闭关，收获颇丰啊。”
“略有所得。”苏阳拇指与食指捏在一起，比了个“一点点”的手势，“大师找我有事？”
“非是贫僧寻你。”圆志正色道，“宗方道友前日亲自从秋风县赶来，嘱咐你出关后立即去寻他。”
苏阳微微颔首，心中暗自思量。
自斩杀两位师兄后，他隐约察觉青铜古剑又发生了什么说不清道不明的变化。即便宗方不来，他也打算走一趟。
更何况，他还想去坊市再淘换些灵石。
南华经配合南华印的修炼速度堪称恐怖，相应的灵石消耗更是惊人。昨夜他甚至没敢取出灵石，生怕一暴露在空气中就会被瞬间抽干。
“可还有其他事？”如果没有，他准备开溜了。
“且慢。”圆志拦住他，“年关将至，按例乾坤卫会派人来收取本年积攒的香火。平秋观那边虽已缴纳，但仍有些缺口，需从南华观补足。”
“当然，你情况特殊属于半路上任，今年若交不上也无妨。只是来年的份额，必须如数补齐。”
苏阳的眉头越皱越紧。
此界并无真神，凡人香火产生的信仰之力本是无主之物，通常由木雕法器吸纳。
但如今他既已行过仪式，又有南华印在手。
凡在南华观上香的愿力，皆成了有主之物。这年末的香火税，该如何搪塞过去？
如今他南华一脉人丁稀少。所谓信徒，也只是遍布一县之地，根本提供不了多少香火。
更别说，他还想留些香火给南华印呢。
“你说…”苏阳转头看向圆志：“有没有什么办法，能不交朝廷香火？”
“当然可以，但如果连续三年凑不齐香火，就等着被问责吧！”
大乾的驻县道士是一年一考核，若连续考核不通过，可能会被问责甚至是剥离官籍。
“我听说香火之力可以买卖…”
“确实可以，很多官员会在上缴足够考核份额的香火之力后，保留部分。以免来年凑不齐份额，又或者来年冲评分。”
“但是！”圆志和尚加重了语气：“香火之力本就代表了业绩，业绩代表着前途灵石。你如果真想换，要花费的灵石估计不是小数。想要完整购买一县城一年份的香火之力，估计得花上四五千灵石。”
灵石！
灵石！
说到底，还是灵石的问题。
他自身修炼需要大量灵石，修复宝印需要大量灵石，就连买卖香火也需要大量灵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