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35.咖啡馆与水银

当法露妮缓过神来时，塞谬尔已经找个位子坐了下来，看着手中的菜单。

塞谬尔发现这菜单明显是手写的，字迹较为奔放，但能看清楚，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这也是一种本领。

眼前的人没有说出暗号，也没有出示组织'灰犀牛'内部的硬币，八九不离十的话，法露妮判断塞谬尔应该是咖啡馆的客人。同时她没有忘记自己身为组织'灰犀牛'成员的职责，那就是不要暴露这家咖啡馆其实是组织内部'中转站'这件事。

见到塞谬尔似乎并没有认出自己，她摸了摸白狐狸面具，装作一副初次见到塞谬尔的模样。她走上前，作为一名不太虔诚的尼波丝神信徒，用手在胸前勾勒出了一个等边三角形的形状，等边三角形是象征着尼波丝的图案。

'没事，只当和平时一样，当他是普通的客人就行。'

法露妮在心中着安慰自己。

她夹起嗓子，因为紧张，她说话有些结巴。

“愿，愿掌管世间法则的尼波丝啊，能够庇佑你。先生，请原谅我刚刚的无礼行为。欢迎来到晓落德咖啡馆，我是这里的服务生，请问你需要点儿什么吗？”

'等等，我这话怎么说起来这么怪！'

'唉呀，我应该少说点话才对的！说得话越少，暴露得也就越少。格因说过的话应该靠谱...！'

塞谬尔似乎没有差距到这位“服务生”的异常，只是翻到菜单的背面，大致扫了几眼。

“来杯布列松特色咖啡。”

“哦，好的。”法露妮走向柜台，装模作样地拿起一张纸，她几乎没怎么去过菜馆，所以只能根据刻板印象，开始“唰唰唰”地在纸上不明所以地随意书写了起来，她的思维又开始游荡。

'他只点了一杯咖啡，应该很快就能走了。'

'不过，格因呢？不会还在三楼吧？他怎么还没下来...'

'我可不会制作咖啡啊！'

...

塞谬尔看着丝毫没有任何其他动向的“服务生”，心中只是略感疑惑，并没有过多想，毕竟他来到咖啡馆的目的只是来消费，品尝品尝咖啡味道，就像是旅游的景点打卡一样，这是他为数不多所存留的爱好之一。

咵哒！咵哒哒！

几十秒钟后，一阵如同救星般地脚步声由远到近的响起。

是格因！

法露妮心喜着，停止了手头中的书写，抬头看向楼梯口处。

咖啡师格因身披暖黄色如同披风般的灯光，在留声机中播放着的古典音乐的簇拥下，闪亮登场。

但当格因看到那道略感熟悉的身影的时候，他也愣了一下。

眼中的棕色瞳孔隐隐约约有着转变为猩红色的迹象，他在塞谬尔身上依然没有感受到血魄的存在。

格因之前有曾想过，发生这种事情一共有三种情况。

第一种情况就是他最早提出的那个观点，塞谬尔要么是拥有意识、拟人态的魇魔，要么就是死人，如果真是死人的话，那塞谬尔就是空有外壳，且被人暗中操控的人偶了。

第二种情况，塞谬尔有其他能够屏蔽格因超凡能力的手段，这种手段包括但不限于拥有和格因超凡能力相似的超凡能力。但由于根据之前在与此人交手中他所展现的超凡能力，他考虑到除了那种与界律紧密相连的特殊力量帮助下，这世界上几乎没有同时能够拥有与兼容两种完全不同的超凡能力的超凡者，所以格因把这种情况排除掉了。

第三种情况，超出认知范围的事物...这种情况是不久前在法露妮的提议下，格因新加上去的。

总而言之，无论具体是三种情况里的哪一种，此人都很特殊。

综上所述，格因的建议是尽可能地远离或杀掉这类特殊个体。在某些情况下，靠近这类特殊个体只会给自己带来灾难与危险。

在结合现有情况的考虑下，在此人未展现出真正的威胁性之前，格因决定选择了行事较为保守的那条建议，那就是远离这类特殊个体。

格因将余光扫向法露妮。

'况且，有些事情还没有弄清楚...'

想到这里，格因的瞳孔渐变为了棕色。

...

法露妮观察到塞谬尔一直看着挂在墙壁上油画，丝毫没有转头看向这边的动向。她不忘初心，依然夹着嗓子说道：“我亲爱的弟弟啊，你来了。”

随后，她指了指喉咙处，又指了指塞谬尔，想要以此来提示格因，让他同自己一样，变着嗓音说话，想要以此蒙混过关，让塞谬尔不要想起前天晚上所发生的事情，更不要把那件事情和这家咖啡馆扯上联系。

格因被法露妮夹着嗓子说话的声音震慑住了。

在看到法露妮的动作后，他扶住了几秒钟额头，走向柜台，来到她旁边。

“他...”

格因刚发出第一个音节，就被法露妮用力地戳了一下，又被她用眼神瞪了几下。格因隐约知晓了法露妮的意图，嘴角微微有些抽动。

在法露妮目光的注视下，他尝试性地压低嗓音道：“这位客人点了什么？”

法露妮夹着嗓子，回应道：“来一杯布列松特色咖啡。”

二人就这么有来有回的说着。

另一边，塞谬尔没有继续观看墙上的油画，而是看着有关布列松的旅游出行杂志。

丝毫没有在意法露妮和格因二人嗓音上的异样，他以前就见过咖啡馆常常以某些出众的特点作为买点，从而吸引顾客消费，至于这家咖啡馆的买点可能就是嗓音独特。

塞谬尔手中杂志是咖啡馆书架上拿的。书架上的大部分杂志和小说都是法露妮买的，美其名曰丰富精神世界与装饰咖啡馆，购买书籍的经费都是奈可米提供的。

书架上小说的种类有很多，但唯独没有冒险类的小说，因为书架上冒险类的小说都被法露妮储藏在了自己的卧室内，美其名曰方便提供灵感。

...

十几分钟后，法露妮将格因制作好的咖啡端到塞谬尔面前，整个过程她什么话都没有说，可能是觉得夹着嗓子说话有些累了。

塞谬尔放下杂志，端起咖啡杯，品尝了一口。

口感顺滑，恰到好处的微苦，气味浓郁，若有若无的鲜花香气混杂其中，有一种行走于雨后的感觉。

总体评价，很不错。

正当他放下咖啡杯时，于此同时，咖啡馆的门被推开了。

一个十几岁的少女出现于门外。

她身高一米五左右，戴着副眼镜，穿着明显有些大一号的中长款大衣叠穿中裙，脚穿一双中筒黑色皮靴，头顶墨蓝色贝雷帽。

此人正是塞谬尔的同事，协查官水银。

推开门后，水银的视线习惯性地快速地扫了一圈，当她看到塞谬尔的身影时，她愣住了。

几秒钟后，当水银即将迈开脚步，想要找个位子坐下时，她也被法露妮夹着嗓子说话的声音震慑住了。

“欢迎光临晓落德咖啡馆～”

此话一出，水银就如同被石化般地定在了原地。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法露妮拿下了双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