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封印者遗志
“宿寒川？”
李霄喃喃重复这个名字，心脏仿佛被重锤击中。
“你是……第一代封印者？”
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宿寒川——这个名字，在泛黄的古籍中隐约可见，记载虽模糊，却足以勾勒出一个身影：北斗封印的先驱，七星剑的首任主人。
但问题是……
他应该早已死去！
然而现在，宿寒川就这样站在自己面前，虽然身躯枯槁，气息却深不可测，那股无形的威压，竟让妖王也黯然失色！
“你……不该存在于世。”李霄握紧七星剑，警惕地后退半步。
“呵……”宿寒川轻笑，声音沙哑如刃，“你说得没错，我确实不该存在。”
他缓缓抬手，伸向自己胸口，一股黑红色的妖气竟然从他的体内缓缓流出，仿佛被封印的某种力量。
李霄心头猛地一沉。
“你……被妖气侵蚀了？”
宿寒川抬眸看着他，眸光深邃无比，缓缓道：“不……我是当年封印妖王的代价。”
“什么意思？”
“七星剑的封印并不完整。”宿寒川低声道，声音中透着沧桑与无奈，“当年，我们成功封印妖王，但……它的残魂却寄生在我身上。”
“换句话说……”
宿寒川抬手按住额头，似乎在压制着某种痛苦，低声道：
“我，才是封印真正的钥匙。”
李霄瞳孔骤缩，七星剑上的星辉猛然颤动，仿佛正敏锐地感应着某种潜藏的、令人心悸的伟力。
与此同时，妖王的双眸变得狂热炽烈，猛然转向宿寒川，眼中闪烁着贪婪与迫切的期待。
“主人……您终于承认了。”
宿寒川低头看向妖王，眼神一瞬间冰冷如刀：“闭嘴。”
妖王身形微微一颤，似乎生怕激怒他。
李霄深吸一口气，目光沉凝。
“所以，你现在站在谁那一边？”
宿寒川微微一笑，目光落在李霄身上，缓缓道：
“这，取决于你。”
李霄眉头紧锁，宿寒川的话让他的内心陷入剧烈的震动。
第一代封印者……居然成了封印的一部分？
“取决于我？”李霄沉声重复这句话，七星剑的剑身微微颤抖，他能感受到星力在沸腾。
宿寒川的嘴角微微扬起：“你很聪明。”
他的目光扫过李霄的手掌，落在七星剑之上，眼底浮现出一丝晦涩的情绪：“你觉醒了天枢和天璇，但这远远不够。”
李霄握紧剑柄，心中警惕不减：“什么意思？”
宿寒川轻叹了一口气，目光深远：“七星剑并非只是一把剑，它的本质……是一道枷锁。”
“枷锁？”
“没错。”宿寒川缓缓伸出手，指向血池深处：“你知道，当年我们为何要封印妖王吗？”
李霄毫不犹豫地回答：“因为妖王会毁灭人间。”
宿寒川却摇了摇头，神色带着一抹冷意：“太天真了……我们封印妖王，并非为了保护人间，而是……为了保护它自己。”
李霄瞳孔猛地一缩，春妮更是脱口而出：“什么？！”
“妖王的存在，本不该被抹去。”宿寒川沉声道，“它是天道的一环，亦是秩序的一部分。但当年，某些人……妄图改变天命。”
“他们用七星剑，将妖王禁锢，扭曲了它的命运，让它不得不以‘妖’的身份存活。”
“七星剑的力量，是为了维持这道封印。”宿寒川顿了顿，缓缓说道，“但封印的真正对象……从来不只是妖王。”
李霄心头狂跳，感觉某个巨大的秘密正在被揭开。
他死死地盯着宿寒川，声音低沉：“那封印的究竟是什么？”
宿寒川目光幽深，嘴唇微微开启，缓缓道：
“七星剑真正封印的……是命运。”
“封印……命运？”
李霄的指尖微微发凉，他盯着宿寒川，眼中充满疑问。
宿寒川没有立刻回答，他的目光落在七星剑上，带着一抹复杂的情绪。
“当年，七星剑并非一件兵器，而是一道天命的枷锁。”
他的声音低沉而缓慢，仿佛回溯着千年前的画面。
“妖王……原本并非妖。”
李霄瞳孔微缩，握剑的手更紧了几分：“什么意思？”
宿寒川缓缓闭上眼睛，像是在回忆：“它曾是世间最强的守护者，曾被称为‘星宿之主’。”
李霄的心脏猛地一缩，仿佛被无形的力量揪紧。
星宿之主……那是七星封印最古老的传说，象征着北斗七星的守护者，凌驾于一切生灵之上。
“但后来，诸神背弃了它。”宿寒川的声音幽冷，“它被剥夺了神性，被斥为妖邪，世间的一切都与它为敌。”
李霄深吸一口气，脑海中浮现出妖王曾展现出的强大气息，以及它对七星剑的执念。
他忽然意识到——
妖王……从来都不是单纯的邪恶存在！
“所以，七星剑的封印，是为了镇压它的反抗？”
宿寒川缓缓点头：“没错。”
他看向李霄，眸中浮现一丝异样的光芒：“而现在，七星剑的觉醒……意味着封印正在松动。”
“你是否愿意，继续成为这道枷锁的执掌者？”
李霄呼吸急促，心中掀起惊涛骇浪。
他的手紧握着七星剑，沉默良久，终于低声问道：
“如果我拒绝呢？”
李霄的心跳加快，他的手掌微微收紧，七星剑在他掌心中剧烈颤抖。
如果他说“不”……会发生什么？
宿寒川静静地看着他，脸上仍然带着那抹淡然的微笑。
但李霄知道，这个人并不像表面上那么平静。
“如果你拒绝……”宿寒川的声音缓缓响起，语气意味深长，“那么，你将与整个世界为敌。”
整个世界……为敌？
李霄眉头一皱：“什么意思？”
宿寒川微微侧首，看向翻涌的血池，眼底闪过一抹幽光。
“七星剑的使命，是镇压天命。”
“它所封印的不仅仅是妖王，更是整个世界的运转法则。”
“如果封印破裂，那么，这个世界将迎来真正的毁灭。”
李霄指间轻颤，七星剑的星芒仿佛被宿寒川的话语唤醒，细微地波动着。
他沉默了片刻，最终开口：“所以，你的意思是……七星剑的存在，维持着世界的平衡？”
宿寒川嘴角微扬，眼神中闪过一丝赞许：“你终于悟了。”
李霄深吸一口气，目光如刀，直视宿寒川：“你，第一代封印者，此刻立场何在？”
宿寒川的笑容微微一滞，他低头看了一眼自己枯槁的手掌，声音低沉而缓慢：“这一点……取决于你的选择。”
李霄眼神微微一沉，他知道，这个男人并未完全站在自己这一边。
他的真正目的，或许并不只是维护封印那么简单。
就在这时——
七星剑的剑身骤然一颤，天璇星的光辉瞬间大盛，一道刺眼的星芒冲天而起，直入云霄！
宿寒川微微抬头，看着那束光芒，嘴角轻轻勾起，低声呢喃了一句：
“七星……终于开始觉醒了。”
李霄猛然握紧剑柄，眼神中闪过一抹坚定的光芒。
无论封印的秘密是什么，他都必须走到最后，弄清楚这背后的真相。
即便，他注定要与整个世界为敌。
七星剑的光辉冲天而起，如一道撕裂黑暗的流星，将整个血池映照得明亮无比。
李霄紧握剑柄，感受到一股前所未有的星力自剑身流入体内，炽热而磅礴，仿佛汹涌的星河在他经脉中肆意奔腾！
“这股……力量……”
他的心跳猛地加速，星芒与血池妖气交锋，空间在剧烈震颤，仿佛封印的某种桎梏正在被冲破！
宿寒川静静地凝视着这一幕，眼神深邃，似乎在暗中权衡着什么。
“果然……”他低声呢喃，语气中带着一丝莫名的意味，“七星剑的真正力量，终于开始松动了。”
李霄察觉到宿寒川语气的不对劲，他猛地转头，目光凌厉：“你早就知道七星剑封印的不只是妖王，对吧？”
宿寒川没有立刻回答，而是缓缓抬起手，掌心的妖气翻涌，一道古老的符文缓缓浮现。
“这是……”李霄眯起眼睛，心头莫名涌起一丝不安。
宿寒川目光微敛，淡淡道：“封印的真实本质，你还未真正触及。”
他话音未落，掌心的符文猛地亮起，一股无形的波动扩散开来！
李霄猛然一震，胸口仿佛被重锤轰击，七星剑的剑身竟然开始剧烈颤抖，天璇星的光芒仿佛被某种更古老的力量所牵引，隐隐有被剥离的迹象！
“你在做什么？！”
李霄猛然咬牙，星力汹涌，死死扼住颤抖的剑身，额间汗珠晶莹欲滴。
宿寒川眸光一闪，冷意森然，缓缓启齿：“我要瞧瞧，你究竟能攀至何方。”
李霄的心猛地一沉。
宿寒川……到底是敌是友？
李霄死死地盯着宿寒川，心中警铃大作。
七星剑的颤动愈发剧烈，星辉与宿寒川掌心的符文产生强烈的共鸣，仿佛某种古老的力量正在苏醒。
“你在试探我？”李霄咬紧牙关，声音低沉而危险。
宿寒川没有否认，他静静地看着李霄，眼神如同深不可测的湖泊，微微叹息：“如果连这点压力都承受不了，那你根本没资格继承七星剑的真正使命。”
话音刚落——
轰！
一道无形的威压骤然降临，空气仿佛被凝固，李霄的肩膀猛然一沉，仿佛有千钧重担压在身上！
“唔——！”
李霄脸色一变，浑身骨骼发出咯咯作响的声音，他死死地咬牙，竭力抵抗这股威压。
但这股力量……并非单纯的妖气，而是——
封印之力！
七星剑的光芒被压制，星芒隐隐黯淡，仿佛被某种更高层次的力量束缚！
宿寒川凝视此景，眸光深邃，缓缓而言：“封印，非但为镇妖王，亦是秩序之基。欲破枷锁，必先承其反噬之力。”
李霄双手握紧剑柄，冷汗沿着额角滑落。
这股力量……比他想象的还要可怕！
他深吸一口气，心念如潮涌入剑身，七星剑的星力随即在他经脉中汹涌澎湃，天枢星力在他体内狂野奔腾，与封印之力展开了激烈的较量！
“呵……”宿寒川轻轻一笑，眼底闪过一抹复杂的光芒。
“就让我看看……你究竟能走多远吧。”
封印之力疯狂压制着李霄，仿佛要将他彻底吞噬！
他咬紧牙关，经脉暴起，天枢星力不断冲击这份力量，但却如泥牛入海，根本无法撼动分毫！
“可恶……！”
李霄的双腿微微弯曲，额角冷汗涔涔，他能感受到自己的星力正在被压制，甚至连思维都变得迟钝。
宿寒川立于一侧，目光如潭水般平静无波，他既未伸出援手，也未加大压力，只是静静地伫立，静候李霄的下一步举动。
“这……就是封印之力？”
李霄的意识渐渐模糊，他仿佛看到了一幅幅幻象。
——无数的战士手持长剑，在黑暗之中奋战；
——苍穹之下，七道星芒缓缓黯淡，最终化作锁链，将一头巨兽束缚；
——鲜血染红大地，远古的封印者倒在血泊之中，七星剑插在他们的胸口，光辉彻底熄灭……
李霄猛然睁开眼睛，心脏狂跳！
“这不是……普通的封印……”
他喘息着，猛然抬起头，死死地盯着宿寒川，声音嘶哑：“这道封印……不仅仅是束缚妖王，它束缚的，是整片天地！”
宿寒川眯起眼睛，嘴角微微扬起：“你终于看到了。”
李霄心跳如鼓，七星剑在他掌中狂震，似乎与某种力量共鸣，震颤不已！
如果这道封印的存在，真的是在束缚整个世界……
那么，自己该如何抉择？！
“如果封印束缚的是整个世界……”
李霄的呼吸急促，心脏狂跳，他的意识不断在七星剑的光辉与幻象之间徘徊，仿佛灵魂都要被这股封印之力所吞噬。
他体内的天枢星力躁动起来，如同被远古呼唤所牵引，几近挣脱束缚，失控在即。
宿寒川眼神微眯，步伐沉稳地向前踱去，低沉的声音中带着一丝不容置疑：“你的极限，已近在咫尺。”
李霄狠狠地咬住舌尖，剧烈的痛楚让他瞬间清醒，体内星力疯狂运转，稳住七星剑的光芒。
“别小看我……”他冷冷地开口，眼中燃烧着不屈的战意。
轰——！
七星剑的光辉猛然炸裂，一股惊人的剑意冲天而起，仿佛要撕裂封印的压制！
宿寒川眉头微挑，眼底闪过一丝异样的光彩。
“有意思。”
他忽然抬起手，五指微张，空气中弥漫的封印之力竟然开始剧烈旋转，形成了一道古老的印记，朝着李霄镇压而下！
李霄瞳孔猛缩，他能感受到，这一击……比之前的威压更强数倍！
这不仅仅是封印之力，而是——
封印者的意志！
“既然你已经觉醒七星剑的星力，就必须证明自己配得上它。”
宿寒川的声音仿佛回荡在天地之间，带着一丝无法违抗的威严：“——用你的剑，斩碎这道压制！”
李霄的眼神倏地凝固，他猛然紧握剑柄，天枢星力在经脉间狂野奔腾，七星剑的星辉耀眼如炽烈日曜！
“来吧！”
他低吼一声，身形冲天而起，直迎那道封印之力！
轰——！
剑气炸裂，星芒吞噬一切，天地间光芒大作——
宿寒川眯起眼睛，嘴角露出一丝意味深长的笑意：“现在，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