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共振荧光笔

储物柜爆炸残留的晶状体在紫外线下发出幽光，林深用江小渔的绷带拓印出第七观测站的坐标。晨读课《赤壁赋》的朗读声里，他盯着地理图册上的等高线——昨夜冷冻舱的位置正在形成新的堰塞湖。

“今天的随堂测验计入保送分。“语文老师敲了敲多媒体屏幕。当PPT翻到《项脊轩志》赏析时，所有文字突然扭曲成神经阻断剂的分子结构式。林深转头看见江小渔正在课桌下组装某种仪器，她的仿真皮肤因过热泛起红斑。

苏晴的香水味混着碘伏气息飘来。她将批改好的作文本拍在林深桌上，满分卷的空白处用荧光笔写着：[本体在湖底心跳每分钟7下]。窗外正在拆除的运动会领奖台突然坍塌，钢筋刺穿的地缝里涌出淡蓝色液体。

“现在开始听力测试。“广播里传来江小渔的声音，但播放的是父亲临终通话录音。林深在电磁干扰中捕捉到特殊频率，用钢笔尖在答题卡刻出三维坐标——这正是绷带血迹标记的位置。

江小渔的2B铅笔突然自燃。她在灰烬里扒拉出未烧毁的芯片，插入教室电脑后，监控画面显示：昨晚有19个“江小渔“在不同时段潜入生物实验室。每个克隆体都在培养皿滴落不同颜色的血样，组合起来正是林家祖训的首字母。

实验楼突然响起火警。人群推搡中，林深被江小渔拽进通风管道。她的机械关节发出过载的嗡鸣，递给他一支刻着汞元素符号的试管：“收集苏晴的呼吸冷凝液。“

美术教室的石膏像在震动中移位，露出墙后的暗门。江小渔用渗血的指尖在密码锁按下：[7-19-42]，这正是冷冻舱编号与观测站代码的组合。门开后是向下延伸的阶梯，每级台阶都嵌着林氏制药的废弃药瓶。

“这是...？！“

地下实验室的环形屏幕显示着全校师生实时脑波图。江小渔的本体沉睡在中央培养舱，她手中的天文馆纪念章正在发射定位信号。苏晴的冷笑从通风口传来：“你以为重生的是时间？我们轮回的是实验组别。“

培养舱突然渗出黑色黏液。所有屏幕开始倒计时，江小渔的克隆体撕下仿真面具——她们皮下是苏晴的脸。林深在混乱中掰断纪念章，掉出的记忆晶体显影出惊人画面：六岁的自己正将芯片植入昏迷的江小渔后颈。

逃生通道被变异藤蔓封死。江小渔的机械臂开始分解重组，变成激光切割器。她在灼穿墙体的瞬间低语：“去查2003年的天文馆访客记录...“话音未落，整个空间开始量子坍缩。

当林深在图书馆古籍室惊醒时，晨读课尚未结束。他摊开的《赤壁赋》上留着荧光笔记号，窗外樱花树挂着江小渔的棒球帽——那正是爆炸发生前她戴的。借阅电脑弹出新邮件：苏晴传来的2003年监控截图，画面里年轻的林父正牵着穿小熊睡衣的江小渔走进天文馆地下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