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那叫公主病
而这边的皇甫妜，看着犹豫许久却还是朝自己走了过来的谢修，有些疑惑：
“司空大人过来干什么？”
“你是这次比试的监考官，你不怕被人说闲话本公主还怕呢。”
她这句话故带嘲讽之色，就是想看看他会作何表情。
果然，听到她的话，男人的动作滞了滞，眼底闪过一丝微不可察的苦涩：
“公主，臣来是想告诉你，待会儿比试之后，不论结果如何都不要逗留，记得先回公主府，实在来不及，可以去浪花亭等我……”
他会一直在那里等着她的。
谢修用力的攥紧了手，压下心底那股莫名的情绪，正色道：
“还有，公主，无论待会儿发生什么，请您相信臣！身为臣子，我定会保护好你的！”
察觉到他的语气严肃，皇甫妜心中突然涌起一丝不祥的预感。
“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像是想到了什么，“是不是他们开始行动了？”
谢修本不想拿这些事烦扰她，怕她害怕，但没想到她冰雪聪明这么快就猜出来了。
看了眼四周，低声道：
“公主猜的没错，方才陛下的人确实已经抓住了几个很可疑的人。”
“然后呢？”
皇甫妜有些心慌，这些人针对谁来的？
“还没来得及审问，那几人似乎都是死士，一个字也不肯透露，早在嘴里藏了毒药，见逃脱无望，全都咬舌自尽了。”
也不知道他们究竟来了多少人……
气氛突然沉重，两人皆是心事重重。
就在这时，几道满是质问的尖锐女声打破了他们的沉思。
“司空大人，臣女们想问问你，身为监考官若是有帮他人作弊之嫌，该当如何？”
说话的正是许蕊蕊还有她那几个小姐妹。
虽不知几人为何会突然问这个问题，但多年的涵养还是让谢修耐着性子解答，声音也还算沉稳缓和：
“根据骊朝规定，作弊之人若是被证实，会判其流放之罪，今日比试本是陛下为庆生辰的乐事，但为了其他人的公平，处罚虽然不会那么重，但也会被杖责二十大板，自然，监考官若是帮助别人作弊，同罪论处。”
“好！”许蕊蕊喜欢的就是他这副正直不阿的性子，“有了司空大人这番话，臣女几人终于算是可以放心说了。”
中场休憩的宾客都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弄懵了，纷纷朝这边看来。
“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如果作弊的那人还是一国公主又该当如何！”
许蕊蕊的语气笃定，仿佛认定了皇甫妜作弊事实已成定局。
见众人都看着她，她的脸上瞬间染上带着快意的表情，像是什么在为民除害、大义凛然的侠义之士。
“哦，你可有证据？”
谢修脸色倏然转冷，周身气场骤降，淡漠又凌厉的视线扫过几人。
与刚才那副好脾气的君子模样判若两人。
说实话，许蕊蕊被他发狠的表情吓到了一瞬，但想起他以往那温润的样子，不由得又增添了几分勇气，“自然没有。”
众人闻言纷纷无语，“呵，没有证据还敢污蔑长公主……”
许蕊蕊有些慌了，“各位，虽然我没有什么具体的实证，但是，但是，我的小姐妹几人方才可都看见了长公主与司空大人在一起说悄悄话！”
她一脸愤恨的指向皇甫妜，“那动作还十分亲昵，不是有染是什么？司空大人为人刚正，肯定是长公主先勾引的！她仗着自己的皇家身份，威逼利诱，司空大人这才犯下错误……”
她这番话编的有模有样，那为谢修遭遇十分痛心疾首的样子，仿佛就在现场亲自目睹了一般。
“是啊！”
那几个小姐妹一起开口，“怎么司空大人就独与她说话，不与旁人这般？”
她家蕊蕊可是倾慕谢修已久，都得不到他半个眼神的，更别说攀谈上一两句了。
谢修的脸色已经沉的不能再沉了。
“既然没有证据，还敢凭口捏造，随意编排皇室，不知道你们几人是有真胆子，还是蠢脑子！”
“……”
许蕊蕊的泪瞬间落下来了，她没想到自己原本温柔有礼的心上人，为何会为了那个土包子，不仅不信她还出言讥讽她……
不行，这不是她想看到的场景，她不能让谢大人讨厌自己！
她心一横，扑过去紧紧拽住谢修的衣袖，泫然欲泣，“司空大人您要相信我啊！长公主从小被养在乡下，我表姐与她还住在同一条巷子，谁人不知，她连大字都不识几个，根本就不可能会什么乐曲，她肯定是作弊了！”
那些小姐妹见状，也扑过去，“大人不如让人查查她的衣袍，看看里面可藏有小抄之类的东西！”
谢修一时不察，竟被几人抓皱了衣袖，眼底的厌恶更浓，“松开！”
许蕊蕊撩起秀发，姿态媚人无辜，“大人，臣女才不要……”
殊不知，她这副模样，落在谢修眼里更是矫揉造作，眼底厌恶更甚。
“呵，许小姐说长公主惯爱使狐媚勾人，但在我看来，你的魅力不及她的万分之一，她的脸皮自然也比不上你的万分之一！”
这话有些拗口，许蕊蕊听不太明白，“大人这是……在夸奖蕊蕊吗？”
谢修气极反笑，“豆腐都有脑，可惜你没有。”
他向来进退有度，极少动怒，此时却彻底沉下了脸，眸若寒霜，看许蕊蕊的眼神，像看个死人。
皇甫妜见一向不说脏话的谢修都快被气的骂人了，不由觉得好笑。
尤其是这人平日里最讲究仪表，此时见他衣袖都被几人扯皱了，也忘了整理，更觉得好笑了。
“司空大人，您的雅正呢？”
谢修听出了她话里的调笑，抬眸便看见她一副看好戏的样子。
见她心态很好，似乎并没有被这些人恶心到，他眉头舒展，清隽的脸庞这才恢复了一丝柔和。
说出来的话里，带着连他自己都没察觉到的宠溺：
“公主，有人冤枉你作弊，你倒是也不心急。”
“唉，本公主都习惯了。”
原主小时候被叛国的贼人偷走，流落乡下，遭人虐待，从小到大一直都被人欺辱谩骂，现在好不容易回来了，却还是少不了诋毁。
“这些都还算是轻的，你是没见过，有人还骂我有病呢！”
谢修眼里闪过一丝心疼，“公主，别人欺负你，你应当要骂回去的……”
他没说出口的是——要是骂不过，以后他帮她骂。
“放心。”
皇甫妜别有深意地看向许蕊蕊几人：
“本公主就算有病，那也叫公主病，像他们那种，那得叫野鸡情绪失控综合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