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逆鳞快递与珍珠信号

申宙蹲在礁石上，手里捏着半块发霉的绿豆糕，海风把他后脑勺翘起的呆毛吹得像根天线。阿福趴在他膝盖上打盹，尾巴尖有一下没一下地拍打他腰间挂着的青铜罗盘。

“我说敖大小姐，你们海族约人都这么环保？“他冲着海浪喊，“说好午时三刻碰头，现在太阳都快给月亮让座了——“

水面突然炸开，敖绫踉跄着跌在沙滩上，青蓝色鳞片从肩头剥落，在月光下泛着珍珠母贝的光泽。她左手死死攥着块血淋淋的逆鳞，右手指甲深深抠进沙粒里。

“闭嘴...快把这玩意儿...“她咳出串气泡，尾鳍不受控地抽搐，“送去机关族的...咳咳...“

申宙的绿豆糕掉在阿福脸上。胖猫刚要炸毛，被他拎着后颈皮甩到十米开外。

“您这是cosplay美人鱼上岸搁浅？“他三步并两步冲过去，从乾坤袋里掏出包火锅底料，“先说好，我这只有牛油辣锅能止血——“

“用你的混沌灵力！“敖绫一巴掌拍开红油包装，鳞片碎片混着血珠溅在他衣襟，“鳞片上有摩斯密码...咳...魔族在东海...“

申宙突然按住她颤抖的手腕。那些嵌在鳞片纹理间的血珠正以特定频率明灭，像海底的鮟鱇鱼灯笼。

“三短三长三短？“他指尖凝起微光，沿着血珠轨迹游走，“这不是SOS吗？“

“什么爱殴爱死...“敖绫疼得龇牙咧嘴，“坐标是北纬31°14'，东经122°...“

“等等，这不就在舟山群岛附近？“申宙从裤兜摸出个生锈的指南针，“上个月机关族刚在那儿开了家海底捞分店——阿福！别舔那鳞片！会拉肚子的！“

胖猫叼着半块逆鳞窜上椰子树，喉咙里发出护食的呼噜声。敖绫气得甩出条水鞭，差点把自己伤口扯崩线。

“你们陆生种脑子里只有吃吗！“她额角青筋直跳，“那家店是魔族伪装的培育基地！他们在养殖变异鮟鱇鱼提取暗物质——“

申宙突然把整张脸凑到她颈侧。敖绫的耳鳍“唰“地变成粉红色，水鞭“啪嗒“掉在沙地上。

“你...你干什么...“

“别动。“他鼻尖几乎贴到鳞片脱落处，“这伤口不对劲，魔族在你身上留了追踪咒。“

敖绫这才发现溃烂的皮肉里蠕动着黑色丝状物。她猛地推开申宙，掌心凝出冰刃就要往伤口剜。

“停停停！“申宙一把攥住她手腕，“你们海族治疗都这么硬核？让我试试这个——“

他掏出个喷漆罐，罐身上歪歪扭扭写着“专治脚气痔疮牛皮癣“。敖绫还没反应过来，呲啦一声，薄荷绿的泡沫糊满了她半个肩膀。

“你往我身上喷什么鬼东西！“

“人族最新科技，纳米级创可贴喷雾。“申宙吹了吹罐口蓝烟，“原理是用灵力包裹活性炭吸附魔气...大概。“

伤口处的黑丝突然剧烈扭动，敖绫闷哼一声栽进他怀里。申宙手忙脚乱接住人，发现喷罐底部印着“保质期：洪荒历三千五百年“。

“那什么...“他心虚地摸鼻子，“可能过期了两三千年？“

敖绫的指甲掐进他胳膊：“我要是魔化了，第一个咬死你...“

“放心，我打了狂犬疫苗。“申宙摸出根棒棒糖塞她嘴里，“含着别说话，我要放大招了。“

混沌灵力顺着指尖灌入伤口，敖绫浑身一颤。那些黑丝仿佛遇到天敌，疯狂向心脏方向逃窜，却被泛着麻辣香味的红光堵截吞噬。她恍惚看见灵力流中浮沉着花椒与八角虚影。

“你...用火锅底料当载体？“

“这叫跨界创新。“申宙额头沁出汗珠，“魔气属阴，牛油辣椒属阳，阴阳调和...“

阿福突然从树上摔下来，嘴里逆鳞“叮“地发出蜂鸣。申宙瞳孔骤缩——鳞片表面浮现出经纬度光点，正在向他们急速逼近。

“魔族追兵？“敖绫挣扎着要起身，“你快带着坐标走...“

“走什么走。“申宙突然把她打横抱起，“小爷我正愁找不到试菜的呢。“

他踹开礁石后的暗门，露出通往机关族地铁的滑梯。阿福率先滚进去，胖肚子卡在入口处晃悠。

“申！宙！“敖绫揪着他衣领怒吼，“放我下来！海族不需要人族救——“

“是是是，您高贵冷艳。“他抱着人跳上滑梯，“但麻烦公主殿下解释下，为什么追踪咒里掺了鲛人泪？“

敖绫瞬间僵住。滑梯开始加速，风声吞没了她几不可闻的辩解：“...只是海水进眼睛了。“

荧光涂鸦在隧道壁飞速后退，申宙的声音混着回响敲在她耳膜：“知道吗？鲛人泪遇到真心会变成珍珠。“

他摊开掌心，三颗莹白珍珠正在发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