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16章 家族来人,徐堡论道
族长受伤,犹如一瓢冷水浇醒了余化龙。
专门砍右手,分明就是为陈家嫡子报仇。
余化龙意识到陈家去绝不可能会善罢甘休。
他们真会报复整个余家,甚至全部河东难民。
陈家并非坐在家里等他刷经验的势力,不会等着余化龙成长,然后才去碾压。
像他此前为读书,心无旁骛。
连家族事情都没时间处理,当真是罪过。
虽然他才十六岁,但是他心智已经快要四十岁。
所以余化龙很自责,总觉得自己能力,应该把事情做得更好。
陈家里面也是百年家族,人口众多,每个人都有自己想法和情绪。
同样会相互传递消息,会做出反应,而且行动比余化龙所想更残忍!
陈锦城知道是余飞熊砍的手,怎么可能不报复?
“堂哥,大伯伤势到底如何?有没有生命危险。”
往大说是一个家族,实际上就是一家人。
堂哥余化及叹了一口气。
“父亲不愿意去找郎中,还自己用些草木灰就捂着伤口。”
“要不是昨晚一直高烧不止,我们也无法连夜带他进城。”
余化龙着急追问,发烧可能说明是伤口感染。
在这个时代医疗手段有限,几乎宣告必死无疑。
“可有找到郎中?”
余化及惋惜要摇头。
“这也太贵,这次我们来得匆忙,只有不到一贯钱。”
“但是最普通的医馆,都说父亲这种情况,最少要五贯钱。”
余化龙也明白,此前兄长腹绞痛,他也曾经找过医馆。
收费确实吓人,这也是无奈之举,每个时代医疗费用都不便宜。
“大伯现在人呢?”
“在县衙外面,是飞熊带我们过来。”
这时余飞熊也开口道:
“堂哥放心,二郎聪明绝顶,肯定会想到办法。”
余化龙有些无语,断掌可不是耍嘴皮子就能解决。
就算放在现代,伤口感染也会死人,他哪有办法?
想到自家妹妹还在家族里,也不知道是否安全,连忙问道:
“怀章最近如何?”
余化及点点头:“她很好,现在住在我丈母娘家,没敢让人知道,只说是远房亲戚。”
余化龙放下心,也很感激家族救助。
余化及只是摆摆手:
“都是一家人,谈何谢谢。”
“如果实在找不到郎中,我打算去买些药回去,起码让父亲临终时没那么难受。”
气氛压抑,无论如何说,大伯向来公道,事事都为家族着想。
就这么去了,太可惜。
余化龙需要更多钱财,才能保护家人。
读书为官只是一个手段,真正目标是家人能过得好。
不止是兄长和妹妹,还有家族里面其他人。
这些都是血脉互通的人,尽管族长曾经想牺牲兄长,但他只是在家族和个体之间,选择了保全家族。
如果换成是交出他亲生儿子,余化龙相信最终决定不会有分别。
“堂哥,我还有些钱财,本来打算拜师私塾所用,但是你先拿去给大伯用吧。”
余化及惊喜道:
“化龙你找到塾师?那是好事啊,先祖余江公当年也是从科举入仕。”
“虽然最终未能考中进士,最终投笔从戎,成就节度使。”
“这钱你拿回去,我父亲命不久矣,钱应该用在适合地方。”
余飞熊这时站出来,拍拍堂哥肩膀。
“堂哥你就放心吧,昨天二十贯买卖,二郎都没放在眼里,你就放心拿去用吧。”
“二十贯?”
以往在河东,余家有田有地有店面,每个月都有稳定收入。
最重要是曾经的人脉全断。
人脉并非简单理解谁认识谁,谁又在哪当什么职位。
这些目标太大,都是虚衔,一纸任命就会改变。
真正的人脉,是世代在同一个地方扎根,无论世道变更,都已经固化阶级。
十乡八里,走到哪里都是亲戚关系。
盘踞在整个地方县城各方各面,就像大树根茎一样,盘根错节,你中有我。
而且,余化龙在前世,也享受和平生活太久。
在世界五千多年信史里,和平时间占比很少。
真正的权力发展,从来没有和平过渡。
只是胜利者撰写出来的故事,永远且只能是伟光正。
余化龙明白,光靠算计不行。
陈家不会允许自己按部就班发育,简单到买书学习,对方都会使绊子。
要让陈家不敢轻易对付余家,首先要让对方感觉到疼痛,让陈九公知道他们余家并非软柿子。
他需要先打击陈家威望,让别人看到巨人可能战败。
像自己先前那样,只想着找证据,并不适合乱世。
不是每个敌人都会留时间让他慢慢发育,更常见是会直接扼杀在摇篮里。
虽然他身边有兄长这个杀神在,他不会有生命危险。
但是兄长也有自己人生,不可能永远待在他身边。
因为有余化龙资助,所以余家兄弟们马不停蹄就去找郎中。
族长躺在木板车上,余化龙道:
“先把族长送到六合道观,道长是我恩人,肯定愿意暂时收留。”
“只是这木板车不好使,堂哥你们是一路上人力推来县城?”
余化及也很无奈,“族里唯一头驴,不知去向,我们都在怀疑是陈家恶徒所为,居然偷驴。”
“啊?”余飞熊刚想说是二郎和自己都是爹生娘养。
余化龙咳嗽一下,“我救兄长之时,全靠驴兄不离不弃,所以我将其养在身边。”
有畜力帮助,板车变得更稳,族长也好受很多。
......
来到六合道观,道长任熙看到是余化龙,兴奋地倒履相迎。
虽然面子和情绪价值拉满,但是他还是觉得很奇怪,还以为是等着自己来送符。
但原来搞错了,任熙反而有事要求余化龙。
为何说求,乃是因为要带他去沁河边参与一场论道活动。
场地定在温县城北十二公里处徐堡镇北。
余化龙越听越觉得不对,论道与他何干?
他一个半吊子书生,去这个道门活动也不合适。
而且他也并非楼观道之人,去干什么?
“我非道门之人,这种事我还是不便参与。”
任熙看起来也很为难:
“我知道,和尚那边也严禁我等找外援,所以才来求你。”
佛门?
余化龙这才知道原来并非普通论道活动,而是证道。
任熙搓着双手,“辩论规定,一定要道门之人才行,你没有道籍,要想代表我楼观道出战,只有一个办法。”
“什么办法?”
“做我义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