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好狗不挡道
郑林栀闻言，直接抓了一捧给大妈：“您尝尝，可甜了！”
“哎呀，这多不好意思，你还要卖了赚钱呢。”大妈嘴上说着推迟话，手伸得贼快，她乐呵呵道：“我尝尝，甜的话我买一盒哈。”
“没关系，尝个鲜嘛。”郑林栀笑笑，又给旁边的大叔抓了一捧。
大叔对他的大方，竟显得有些无所适从，尴尬地擦了擦手，双手接了过去。
“谢谢，上次你还光顾我生意，真的谢谢你，小伙子。”
郑林栀露着八颗牙齿，“不用谢！叔，你也尝尝，甜着呢。”
“嗯嗯。”大叔应是应了，转身偷偷拿出来一个袋子，把桑果装了进去。
他舍不得吃，准备拿回家给孩子吃。
把桑果全部分装好，一共装了28盒，剩下的让顾客试吃。
郑林栀约莫着检测结果该出来了，跑去快检室拿检测单，又去交摊位费。
回来刚坐在折叠凳上，就来客人了。
“桑果子能尝一个吗？甜不甜？”
“能尝能尝，你拿一个篮子里的试试，很甜的。”
“嗯～这味道不错，不是很甜腻，只有梗有点酸，可以。”
“来一盒吗？”
“一盒半斤……给我来两盒吧。”
“这个最好不要放过夜，容易烂。”
“行！转过去了。”
郑林栀麻溜地把两盒桑椹装袋，递给客人。
今天也不知道是什么好日子，客人一个接着一个，不到一个小时，桑椹全卖完了，野藜蒿也卖出去三分之一。
还是大城市的人有钱，还会吃。
“哎！你的桑椹我可以吃一个吗？”摊位前来了一位看上去只有十来岁的小女孩。
郑林栀原本在手机上看地图呢，他想找个地方，隐蔽一点的，看有没有机会把游戏背包里的桑椹拿出来。
听到女孩的声音，他头也不抬：“可以，尝一个吧，八元一盒。”
“哎！小艾这个没洗过不能吃。”一个中年妇女的声音突然响起。
下一秒，女孩手里的桑椹被打飞，直冲郑林栀脑门。
还好他一直用余光瞄着呢，反应迅速，人往旁边侧身，桑椹飞到他身后，掉在了地上，给地面落下一笔紫红的水彩画。
“？？？”郑林栀茫然抬头，看向摊位前的两人。
这两个人的打扮大相径庭。
十岁出头的小女孩穿着淡蓝色的蓬蓬裙，上身一件纯白色羽绒服，料子和款式都很精致，一看就是有钱人家的女孩。
而中年妇女的衣服就普通多了，黑色羽绒服，黑色裤子，左手挎着一个菜篮子。
应该是保姆吧。
郑林栀还没说话，旁边卖儿童玩具的大妈站了过来，指着中年妇女道：“哎！你这人怎么这样，不吃没人请你吃，还丢掉。你谁啊？脸这么大！”
中年妇女自然也不是善茬，“不就一个野果子吗？在农村里喂猪都不吃的，拿出来哄人，还有他这野菜，村里都是喂牛喂羊的，他拿出来卖，他都不觉得丢脸，我有什么不敢说的。”
郑林栀：“……”
他站了起来，冷着一张脸：“不卖就走远点，好狗不挡道。”
大妈不服，走过来拉住中年妇女：“不行，你不能走，刚才你差点丢到他了，你得给他道歉！”
中年妇女啐了一口，“我呸，又没打到他，我干嘛给他道歉。”
“放开我！小艾，我们走。”她力气也不小，竟然挣脱了大妈，拉着小女孩就要走。
大妈还要去拦，被郑林栀叫住：“阿姨，没事，世界上没素质的人多了去了，没必要掰扯。”
大妈：“小栀，你太好欺负了，这可不行！”
“没事没事，没必要和蠢人较劲。”
他也不是好脾气的，只是不想耽误自己和大妈的生意。
而且他觉得那个女孩也不是个善茬。
这不，小女孩任那个中年妇女拉她，却站在原地一动不动，眼睛还盯着郑林栀篮子里剩下的桑椹。
“可能是个没吃过野果子的大小姐吧。”郑林栀想。
中年妇女弯着腰在哄小女孩：“小艾，我们回家了，晚了太太就回来了，她不准你出门的。”
小女孩不听，不动。
卖玩具的大妈听了他的劝，已经回到摊位上，这会儿两手插兜，冷眼看戏。
她眼珠子转了转，突然道：“小栀啊，你篮子里还有多少桑果子呀，都给我称了，我给钱～”
尾音拖得老长老大声了。
郑林栀闻言没忍住，抿嘴憋笑，另一边的大叔也是，连忙低了头。
他伸手去拿篮子，小女孩的视线就这么跟了过去。
他把篮子里的桑椹全部倒在一次性果盆里，小女孩的视线落在了果盆上。
他把果盆的盖子合上，放到电子秤上称，小女孩的目光移动到电子秤上。
“一共四两，阿姨给我五块就行。”
大妈麻溜地扫码付款，那盒桑椹就送到了她的手上。
小女孩挣脱中年妇女的手，跑到大妈的摊位上。
她拿起一个奥特曼，问：“这个多少钱？”
大妈一边打开果盒，一边回答她：“十五块。”
小女孩立马拿出手表，扫了十五块钱，但她把奥特曼放回摊位上，指着大妈手里的桑椹道：“我不要了，你给我一个，不，三个，我就不用你退钱给我。”
大妈面无表情：“货物售出，还不退换。”
中年妇女脸都黑了，“小艾，那野果子脏，不能吃！”
她拿起那个奥特曼，又去拉扯小女孩：“快，快回家了，我们走了！”
大妈看着中年妇女冷笑一声，当着她们的面，一个接一个的把桑果丢进嘴里。
一边吃还一边感叹：“嗯～好甜！好清新的桑果味啊！”
吃了几个，她发现小女孩看她的眼神怪可怜的，委屈巴巴要哭了一样。
突然觉得没意思，大妈便把盒子盖起来，放在摊子下面藏起来了。
不过中年妇女倒是看上去想吃了她一样，这让大妈觉得自己五块钱花出了五十块钱的效果，非常满意。
她拿出鸡毛掸子，“走一走，看一看，都是小孩子的玩具哦，不买的别挡路！”
“你！”中年妇女伸手指着大妈，又想出口成章。
大妈一个鸡毛掸子过去，打下中年妇女的手，冷嘲热讽道：“别你你你了，快去追你们家小姐吧！保姆阿姨！”
原来小女孩看着大妈把桑椹藏起来后，早就无声无息地离开了。
中年妇女立马转头，果然小女孩已经走出去五米外了，她连忙追了上去。
等人走后，郑林栀走过来，扫了大妈的二维码，把五块钱还给她。
“哎呀，说了是我买的就是我买的，你把钱还给我算什么。”
“阿姨，算我请你的，谢谢阿姨刚才帮我说话。”
大妈被他哄得哈哈大笑：“小栀怎么这么客气，这不是举手之劳吗？再说我还赚她个奥特曼的钱呢！”
她突然转头看向女孩离开的方向，叹了一口气道：“哎，那小姑娘也挺可怜的，被个保姆管成这样，吃个果子都不准，也不知道她父母知不知道。”
“那小姑娘看我吃，哈喇子和眼泪都要流出来，搞得我都不好意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