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青龙
石门上挂着一把厚重的，带着斑斑锈迹的铜锁。
石门之上，镌刻着精美无比的纹饰。左侧是一只巨大的鸟，作搏击状。右侧则是一只巨大的乌龟，昂首作怒吼状。居中则是一只青龙，怒目圆睁，龙须飘荡，龙爪按压在大鸟和乌龟上，目光睥睨天下。
“好精致啊！我内心居然是一个充满艺术气息的美男子吗？”
张天赐缓缓靠近石门，缓缓抬起手，按压在巨大的石门上。
“咦？没什么反应？不是应该门自己打开吗？”
石门上的龙首的眼睛蓦然睁开，目光死死的钉在张天赐的身上。
“什么情况？”张天赐的眼睛向上一瞟。“我去！什么东西吓死我了！”
张天赐快速向后退去，但是无论他退到什么地方，龙首的眼睛依旧死死的看着他，那古老而又强大的气息让人感到压迫，恐惧。
那条龙突然像是挣脱了束缚一般，从石门上冲出，一瞬间，便把张天赐卷起！
张天赐昏昏沉沉的，失去了自己意识的控制，身影消失在一片黑暗的空间。
等他终于回过神的时候，张天赐发现自己似乎回到了李家村家中的床上。
“什么情况？这是梦吗？如果不是梦，我是不是……”
张天赐猛的一下从床上跳起，冲出门口。
一个少年和妇人正在聊天，不知道少年和妇人说了些什么，少年便向着芒山跑去。
张天赐看着一路跑远的少年，无奈的苦笑着。
他缓缓走近正坐在门槛上洗衣服的妇人，轻轻的坐在门槛上。
张天赐伸出双手，想轻轻的把妇人拥入怀中。
入手是一片虚无。
张天赐惨然一笑，不过是一个梦啊。
已逝之人，不可再还。
“娘，”张天赐的声音有点哽咽，“我好想能一直这样看着你啊。”
张天赐就这样坐着，看着妇人在院前院后的忙着。
中午到了，妇人点起灶台，起锅烧水，淘米，然后去后院拔青菜。
粥煮好了，青菜也炒好了。张天赐看着放在桌上的一碗粥和一盘炒青菜，脸上露出淡淡的微笑。
“自从能吃饭开始，就吃的是这口。我以前总说，娘你能不能换点新花样，你就说你只会这几样，搞得我不得不吃这些。”
“可惜现在吃不到了。”
妇人似乎感到了什么，起身走向厨房，过了半晌，从厨房端出了另一碗粥，放在自己的身边。
张天赐看着身前的一碗粥，颤抖着伸出手，想捧起桌上的粥碗。
入手依旧是一片虚无，但莫名有些温暖的感觉。
下午，妇人坐在院子里，静静地看着芒山出神。
张天赐也就这样看着妇人。
“娘，你知道吗，我自从离开李家村之后，都不敢睡觉。”
“唯一一次睡觉，还是被打晕过去的。”
“我怕我一睡着，就会看到你满脸是血的倒在我面前。”
“但我更怕会忘记你。”
“我和你说说我都经历了什么吧。”
“我遇到了一个奇奇怪怪的人。他是一个杀手组织的老大，但是性格很恶劣。还有一个女人，性格也很恶劣。我甚至觉得他们两个可以配一对。”
“他们让我加入了这个组织，还打算教我武功。”
“说句实话，我到现在都不知道为什么，是看上我帅，还是我真的有天赋。”
“不过他们对我还挺好。”
张天赐絮絮叨叨的，妇人恍若未闻，但又像一个安静的听众。
不知道过了多久，张天赐微微感受到了地面的震动。
刺耳的尖叫声不断响起，又再次平息。
张天赐盯着从门口闯进来的黑影，目光滚烫，似乎能将他烧灼出一个大洞。
看着眼前的一幕，张天赐感觉到一种无力的窒息感，像是被人按进没有底的深海中。
他缓缓跪倒在母亲的身体前，看着她的脸庞，似乎是要把一切细节记下。
一会儿，一个少年匆匆忙忙的从院门外跑进来。
少年把母亲的身体抱起来，然后背起她，一步一步缓慢而又坚定的向山上走去。
张天赐依旧跪在院子里，目光暗淡而又炙热。
随着意识的再一次的昏昏沉沉，张天赐晃晃悠悠的回到了石门前。
看着石门上的龙首，张天赐怒道：“为什么！为什么带我回去，又不给我改变的机会！”
粗重如青铜摩擦的声音响起：“已逝之人不可还。历史只能看，不可改。”
“那我为什么看不到制造屠杀的人是谁？”
“你看到的只是你意识形成的世界。你从未看到过杀人的是谁，你的意识又怎么会告诉你呢？”
“想要真相，就自己去找！”
张天赐看着石门和龙首，问道：“那你是谁？为什么会在我的心里？”
谁知那龙首眼睛闪烁一下，开口道：“你这小儿，刚才问了我那么多问题，也不让我问。现在轮到我了，让我高兴了，说不定我还愿意告诉你点啥。”
“我问你，你可愿意修行？”
“当然！”
“我问你，你为什么修行？”
“你修行，只是为了报仇，还是为了别的？为了地位，金钱，还是为了，成为王？”龙首的询问，带着一丝丝希冀，好像希望张天赐这么回答。
张天赐似乎从来没有想过这个问题。
“让我想想。”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龙首也不着急，就这么看着眼前这个少年。
“我想好了。”
“我要成为天下第一！”
“成为天下第一的强者，这样才能保护我爱的人。”
龙首眼睛瞬间冒出妖异的红光。
“你们这些家伙，为什么就没有一个想要成为王的人呢！”
“好歹我镇压了那两个老家伙数千年了，难道我的传人要被祂们两个的传人压着吗！”
“也罢也罢，天下第一也行。小子，你可是我数千年来选择的第一个传人，别给我丢脸。”
“遇到朱雀传人和玄武传人，记得给我往死里打！”
龙首说完后，扭动着身体，化作一道流光，冲入张天赐的胸口。
“小子，别让我失望啊！”
“去推开那扇门！”
张天赐再一次把手按上石门，石门隐隐发出淡淡的荧光。
用力一推，石门轰然打开，张天赐没反应过来，一下子摔倒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