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守株待兔
路易屈指轻敲着桌面，思考了几秒，道：“带我去那个仓库看看。”
“那里什么都没有！相信我！”格鲁什信誓旦旦地说：
“有这个闲工夫，你还不如直接去黑爪部落把盒子抢回来！”
路易眼神锐利起来：“你是在教我做事？我不会再说第二遍！”
压迫感随之而来，格鲁什哆嗦了一下，连忙跳下椅子道：“跟我来。”
两人一前一后，穿过几条肮脏的街道，很快来到了离橡木酒馆不远处的一个废弃仓库中。
路易用舞光术照亮里面。
仓库内部空空荡荡，只剩下一些破旧的木箱和散落的杂物。
角落里结满了蜘蛛网，几只老鼠受到光亮的惊扰，飞快地逃窜而去。
路易走了一圈，又回到原地，并没有发现什么有用的线索。
“你看，都跟你说了，什么都没……”
格鲁什话还没说完，突然感到头顶传来一阵疼痛。
抬头看去，发现路易手中俨然多了一撮自己引以为傲的棕红色头发。
“喂！人类，你干什么！”格鲁什捂着脑袋，脸上露出又惊又怒的表情。
“安静！如果你不想变成秃毛老鼠的话！”
路易冷冷地命令道，随后抽出魔杖，对着手中的地精头发，念念有词：
“黑檀盒子，尖牙刻痕，Revelio Vestigium！（踪迹显现！）”
随着咒语的低吟，一股淡蓝色的光晕笼罩住路易指间的毛发。
几缕近乎透明的、散发着微弱银色光芒的丝线，如同有生命一般，从格鲁什的身体中缓缓浮现。
丝线在仓库中勾勒出了一条又一条不规则的曲线。
这曲线揭示出了格鲁什携带着黑檀木盒子在仓库内的活动轨迹。
而丝线并没有飘出仓库，也意味着格鲁什与盒子的联系确实在仓库中中断了，与格鲁什的说法一致。
“老天！”格鲁什惊愕地看着仓库内漂浮的银色丝线。
几秒之后，他反应过来，神情变得恼怒：“嗨，人类，这是我的踪迹？你竟然怀疑我在说谎？”
“现在相信了。”路易脸上依旧是冷冰冰的表情，没有丝毫道歉的意思。
“你……”格鲁什感觉受到了冒犯，但又无可奈何。
纵使他是一个战士，还带着武器，但眼前的男人依旧可以轻松地把自己烤成焦炭。
“巫师！你的魔法恰恰证明了我们地精的诚实！多么讽刺！”格鲁什气得转身离开了仓库。
路易却依旧呆在仓库中，看着空气中蔓延的丝线，若有所思。
半晌，他才收起魔杖。
来到仓库外面，他开始寻找起附近的娼馆。
骨子里流淌着肮脏的夜魔城从来不会缺少这种地方。
果然没走出几步，他就找到了一家。
不过，他到这里不是来消遣的。
这种地方虽然龙蛇混杂，却是打听消息的最佳场所。
门口，浓妆艳抹的黑眼精灵们，撩起紧紧包裹住臀部的短裙，对路易露出勾魂的笑容。
人类是她们最心仪的客户，相比其他种族，出手阔绰，动作温柔。
“嘿，英俊的人类，想怎么玩？”一个身穿半透明薄纱的黑皮精灵扭着腰肢迎了上来。
路易掏出一枚金币，指向不远处的仓库：“前几天那个仓库有地精来过？”
风俗娘思索了一会，“嗯，大约一周前，有一个地精被揍得很惨。”
路易又掏出一枚金币，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最后一个问题，你知道那个仓库的主人吗？”
……
若干日后，夜魔城，橡木酒馆。
格鲁什坐在自己常坐的位置上，大口大口地灌着黑麦啤酒。
这里对他来说，就和家没什么两样。
作为戈多手下头号的探子和最信赖的朋友，多年以来，他每天的工作就是浸泡在这酒馆中，静静地聆听他人的交谈。
酒精是最好的催化剂，能让人们吐露秘密。
而他，则会将这些真真假假的消息整理后，再悄悄送到戈多的耳中。
他倒也很享受这份差事，因为足够安全，更何况，还有什么比一边干活，一边喝酒更美妙的事情呢？
“嘿，你知道吗？乱石街的那个仓库终于找到新的主人了。”
他旁边那桌的几个灰矮人开始交谈起来了。
“那个仓库不是废弃很多年了吗？什么用都没用，是哪个冤种买了下来？”
“不知道，但听说要大肆整修一番，开一家铁匠铺。”
“铁匠铺？哈哈，真是愚蠢的主意，谁会需要那些正经的破烂玩意儿，为什么不开一家永远都不够的娼馆？”
……
听到这里，格鲁什再也坐不住了，猛地从长凳上弹起，，一溜烟地跑出了酒馆。
气喘吁吁地跑到门口，看到那扇布满灰尘和蛛网的木门一如往常，他才如释重负地松了一口气。
推开门，他来到一个木箱旁，翻找起来。
可是突然！一声拗口且古怪的吟唱打破了死一般的寂静！
“Fiat Lux！”
四团耀眼的光球骤然升起，照亮了整个仓库。
“哦，老天！”格鲁什吓得差点蹦了起来，浑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
可更让他惊恐的是，他竟然看到了前几天见过的那个巫师站在墙角！
魂都吓没了！
他赶忙把刚翻出的东西往身后藏：
“哦！巫、巫师大人，您、这么晚、晚了，在这里做什么？”
路易冷笑：“不，这句话应该由我问才对。这么晚了，你鬼鬼祟祟地来到我的仓库，是想做什么？”
格鲁什一个激灵，如遭雷击：“你——你买下了这里？不可能！”
“为什么这么惊讶？”路易慢条斯理地踱步向前，“难道这里对你很特别？”
格鲁什不断后退，将双手拼命地藏到身后：“不，不，只是……”
“只是你把某样东西藏在这里？”路易突然变调，声音尖锐，“比如说……一个黑檀木盒子？带着尖牙刻痕的那种？”
“你——你怎么知道——”格鲁什立刻噤声，但为时已晚。
路易嗤笑一声：“前几天的法术，证明了什么？”
“当然是盒子被人抢走了！你自己也看到了！”格鲁什慌乱地辩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