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交易
“呵呵，不错嘛，”海涅斯推了推眼镜：“但它可不是那么好骗的。”
果然，库丘头颅中突然发出一连串“咔咔”的机械运转声，似乎有什么部件在快速旋转。
那些大小不一的眼球竟然全部闭合，取而代之的是一对位于金属球顶部的细长孔洞张开，贪婪地吸收着空气。
“难道是嗅觉？！”路易心中一惊。
很快，炼金生物所有腿部同时弯曲，然后猛地伸直，整个怪异的身躯如同炮弹一般，朝着路易的真身弹射而去。
在洞穴中复杂气味的干扰下，库丘依然精准地定位了路易的位置！
“该死！”
路易猛地向侧方翻滚，堪堪避过库丘那如同利刃一般挥舞而来的金属头颅。
他单膝跪地，嘴中念念有词：“Veni et iuva me！（过来帮助我！）”
一只由纯粹魔力构成的蓝色半透明手臂在库丘的身周凭空出现。
同时，路易右手的魔杖向前一挥：“Acido！（酸！）“
墨绿色的酸液从杖尖喷涌而出，直奔库丘。
他猜想库丘的身体有一半都是金属，对酸液的抗性应该最差！
但和刚刚躲避火焰箭一样，库丘再次迈开五条怪异的腿准备躲避。
就是现在！
路易猛地挥动左手，操控着法师之手朝库丘的一条腿狠狠抓去！
库丘始料未及，身体瞬间失去了平衡，摇晃了一下，已经无从避开那致命的酸液。
“抓住你了！“路易低喝一声。
然而，他预想的酸液腐蚀金属的场面并没有发生——
就在酸液即将接触库丘身体的瞬间，它那层粗糙的金属外壳竟忽然亮起了一层薄薄的，如同蛋壳一般的淡蓝色护罩。
“噗呲——”
酸液击中护罩，冒出几缕青烟，酸液完全被抵消，没能伤到它分毫。
路易难以置信地看着眼前的一幕。
这怎么可能？
这种程度的酸液足以将普通金属瞬间融化，可眼前这层淡蓝色护罩却轻松抵挡下来？
这是什么玩意？
“防护法阵！”海涅斯的声音中充满了狂热的喜悦：“你以为我蠢到会制造一个没有防护的作品吗？
“我在它的每一个关节处都刻下了微型防护符文，足以抵御你这种级别的法术攻击！”
海涅斯张开双臂：“这还只是它的冰山一角！它远超你的想象！”
路易并没有理会海涅斯的自夸，反而更加焦躁。
这场战斗远比他想象得要难得多！
而且他只是二等学徒，法力总量并不高，短时间内连续使用法术对他而言消耗巨大。
然而，就在他准备迎接下一波猛攻之时，库丘的动作却突然停了下来。
那双双红色的眼眸中，原本狂暴的光芒也逐渐黯淡了下来。
路易有些疑惑地皱起眉头。
他没有轻举妄动，只是警惕地注视着库丘，手上的法杖也没有丝毫松懈。
“你还想摆着这个滑稽的姿势到什么时候？”海涅斯走到库丘身旁，语气里充满了嘲讽。
他心疼地拍了拍库丘的头：
“老鼠的灵魂能量还是太弱小了。”
路易顿时反应过来，库丘应该没“油”了，它的能源来自那只被塞进体内的老鼠灵魂。
他收起法杖，心有余悸，看向海涅斯的眼神中带上了几分复杂。
看来这家伙不只是疯狂，而是有真才实学的疯狂，这就很恐怖了。
路易问：“你为什么不使用灵魂能量更加强大的生物作为库丘的燃料？”
“比如用一个自以为高贵的巫师的肮脏、腐朽的灵魂？”海涅斯桀桀怪笑道。
这话语配合笑声让路易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海涅斯补充：“容器和容质必须要完美匹配，才能达到最好的效果。
“库丘的构造决定了它只能使用老鼠这类低等生物的灵魂，无法承受更加强大的能量。”
“那亚当呢？”路易忍不住问道。
“完美无瑕的亚当，当然可以使用高等生物的灵魂！”海涅斯语气陡然变得高亢，带着一种狂热：
“但不是所有灵魂都能配得上他。他太挑剔了，他缺少一个能与他完美匹配的，高贵而纯粹的灵魂！”
“你找到了吗？”
海涅斯闻言，突然开始捶胸顿足，状若疯癫：
“没有！该试的我都试了！但没有一个能和高贵的亚当匹配！
“它们都是肮脏的垃圾！那些平庸的灵魂！只会玷污了我的完美作品！”
说到这，海涅斯忽然抬起头来，目光如炬：“你想不想参与到这世上最光荣、最伟大的事业中来？成为传奇的见证者？”
“你难道要我献上灵魂？”路易面皮一抽，下意识的后退一步。
“呸，你还不配！”海涅斯啐了一口，“陪我去一趟古树墓地，为亚当拿点东西。”
路易松了一口气：“我能够得到什么好处？”
“一瓶我亲手调配的中等精神力药剂，怎么样？”海涅斯嘴角勾起一抹戏谑的笑容：
“这不就是你们这些低俗的巫师，拼上性命都想要争取的东西么？虽然在我看来和垃圾无异。”
中等精神力药剂？！路易再次被这个疯子的大手笔震惊了，心脏如同擂鼓般剧烈跳动起来！
精神力药剂可以在短时间内提高巫师精神力，进而提高法术的强度和法力总量。
由于永夜森林中缺少优秀的炼金术士，精神力药剂是异常稀罕的存在。
哪怕是初等精神力药剂，也往往有价无市，一瓶难求。
而现在，海涅斯竟然开出了中等精神力药剂这种令人疯狂的条件！
这其实根本就足以请动一位森林中的任何一位正式巫师替他卖命！
自己今天真是走了狗屎运，竟然歪打正着，捡到宝了！
路易的内心暗自激动。
但问题来了，海涅斯年纪轻轻，为什么能够掌握如此高超的炼金术？
不管是制作库丘，还是调配中等精神力药剂，这都已经完全超出了他的认知！
不过在这森林中，任何人都有秘密，路易也并不喜欢探究别人的秘密。
他只是贪婪地说道：“外加教导我一些炼金知识。”
阴影议会并不擅长炼金术，既没有相关的课程，也没有专业的导师。
因此，虽然路易一直想学习炼金术，却苦于找不到途径。
而他也算是看出来了，海涅斯对完成亚当有着超乎寻常的执念。
而自己，似乎也是这疯子眼中，唯一能帮他达成目标的工具。
这不得狠狠地薅一把羊毛才行！
“啧！”海涅斯不耐烦地咂了咂嘴，脸上的肌肉微微抽搐：
“我最讨厌的就是教导凡人，你们就像一堆顽石，愚笨的无可救药，根本无法跟上我伟大的步伐，只会白白浪费我的宝贵时间！”
说着说着，他又焦躁的踱步起来：
“但是，为了亚当……为了完美的亚当……做出一些小小的牺牲，也是值得的……”
终于，他停下脚步，似乎妥协了：“在不妨碍我研究的前提下。”
“合作愉快。”路易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