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翻云覆雨，胆大手狠
说完这句话，林晦轻轻拍了拍李封肩膀，淡然道：
“李书佐，今日我就给你做主。”
“你早上对我说，这王术仗着自己是太原王氏之人，对你又打又骂，把你当做猪狗不如的东西，我很生气，大丈夫生乎天地之间，岂能受此大辱？
今天我在这里给你做主，你可以报仇，日后太原王氏追究下来，我林晦一人承担！”
李封一呆，虽然王术平日里确实对自己辱骂鄙视，但自己好像没有在林晦面前说过这句话吧？
他正要辩解，却听到林晦低声道：
“王术被打，他第一个要报复的不是我，而是你，莫非你以为自己可以独善其身？”
林晦的声音宛如阎王爷的低语，一道闪电在李封脑海中闪过。
是啊，自己和林晦一起来的，全程看到了王术的狼狈模样。
王术此人心胸狭窄，不会放过林晦，但也定然不会放过自己。
抬头看了一眼王术，他就看到王术眼神中，丝毫不加掩饰的恶毒和杀意。
仇已经结下了，化解不开的，自己也没资格和太原王氏化解仇恨。
李封被这眼神一刺激，心中冒起一股寒意。
我还没打你，你就恨上我了？
那还不如真打你这狗东西一顿！
李封深吸一口气，走到王术跟前，右手高高扬起，朝着王术的肿脸狠狠扇了下去！
啪！
声音甚至比林晦的声音还大。
王术嘴更肿了，张大了嘴巴，不可思议的看着李封。
谁？
李封也敢打自己？
这个寒门贱人，平日像狗一样的对自己点头哈腰，竟然有胆子打自己？
自己可是太原王氏！
自己的堂叔王允，可是三公之一，在朝中手握重拳，谁人不敬，谁人不怕？
虽然自己只是太原王氏的旁支，但也姓王！
即便是河东郡守杨文，也不敢拿耳光扇自己。
因为扇的不是自己，而是太原王氏的脸面。
王术彻底出离了愤怒，声嘶力竭的骂道：
“林晦、李封，你们两个猪狗不如的贱婢，也敢碰触高贵的太原王氏？
你二贼我必杀之！”
王术已经被愤怒和仇恨冲昏了头脑，嘴里对着四周乱骂着：
“你们这些贱狗就这样看着吗？
还不赶紧帮我把这两个狗贼杀了！
要不然太原王氏饶不了你们！”
林晦笑了，太原王氏也会出这等人才，看来名门望族中，也有拉胯的后代，并不都是聪明人。
他拍了拍李封的肩膀，高声道：
“大家看到了吗，在太原王氏的眼里，我这个盐丞和李封这个书佐，是猪狗不如的贱婢。
在座的各位，在他王术眼中，都是狗东西。”
众人看着这一幕，回想起往日王术的嚣张跋扈，顿时心有同感，看向王术的眼神中，没有了同情，全是愤怒。
林晦看到这一幕，心中更加有底，继续开口说道：
“太原王氏不把诸位当人，我林晦把诸位当人！
王术平日如何欺负的诸位，诸位今日就如何还回去。
我要让太原王氏知道：【天道好还，报应不爽】。
太原王氏又如何？同为大汉子民，凭什么他太原王氏就骑在我们头上拉屎？
我林晦不答应！”
“好！盐丞大人说的太好了！我们都不答应！”
“天道好还，报应不爽，林大人说到我心坎上了。”
“太原王氏真是太嚣张了，竟然敢在我们河东郡撒野！”
“就算是我们河东郡的卫氏和裴氏，都没有这么嚣张。”
看到勾起了众人心中的怒火，林晦笑了，但大家只是说说可不行，必须言行合一。
他指了指王术身后的一个盐卒。
“我看刚才王术对你颐指气使，想必之前也对你非打即骂吧？”
被林晦指到的盐卒一愣，不由自主的点了点头。
王术出自太原王氏，一向高傲，谁都不放在眼里，连往日的盐监都对王术恭敬有加。
众多盐卒看在眼里，自然也对王术毕恭毕敬，不敢有丝毫怠慢。
即便如此，王术依旧对这些盐卒动辄打骂，完全把他们当做家奴看待。
盐卒们都敢怒不敢言。
“我身为盐丞，宽恕你刚才的不敬之罪。
但身为大汉子民，你要挺起胸膛做人。
太原王氏又如何？名门望族也不能欺压百姓。
往日他如何对你，你就如何对他。”
林晦一番话，说的盐卒热血沸腾，都是年轻人，又都听过王侯将相宁有种乎的故事。
往日对王术的不爽都压抑在心中，不敢有丝毫泄露。
如今，有林晦这个盐丞在，盐卒们突然觉得心底有股莫名其妙的燥热升起来。
“是！盐丞大人！”
年轻盐卒二话不说，龙行虎步绕到王术面前。
“你敢！？”王术瞪大眼睛，不可置信看着盐卒。
“狗贼，我如何不敢？”
盐卒听到王术还敢质问自己，不仅右手举起来，左手也举了起来。
左右开弓！
直接打在王术本就红肿的脸上，啪啪声响彻云端。
王术凄厉的叫喊声像是杀猪一般。
莫大的恐惧突然从他心中升起。
这是怎么了？
这些贱民怎么突然就如此胆大？
他们不怕太原王氏吗？
自己今天不会被打死吧？
强烈的后悔突然出现在他的心中。
“盐丞大人，王术之前也打过我耳光，我要报仇”
“盐丞大人，王术之前骂我是畜生，我要报仇。”
“盐丞大人，王术贪污了不少钱，我有证据！”
随着越来越多的人开始主动要求扇王术耳光。
王术彻底绝望了，他现在一句狠话也不敢放。
只希望自己今天能活着离开盐池。
……
军心可用，林晦心中暗道。
“好，一个一个来，有仇的报仇，有证据的提交证据。”
李封看着这一幕，心底同样升起巨大无比的恐惧。
这位新任盐丞，分明年纪很小，但操弄人心，翻云覆雨的手段，让人胆战心惊。
心中忍不住给出八个字评价：胆子极大，手段极狠！
“李封，收集好证据，把今日在场所有人提交的证据都写下来，记好名字。
我要呈给盐监，说不定盐监大人还会禀报陛下，到时候论功行赏，大家都有份。”
众人听到后，欢呼起来。
“多谢盐丞大人！”
“盐丞大人大公无私，我等佩服！”
李封看着山呼海啸的欢呼声，无奈苦笑。
这些傻子，这哪里是请功贴，这分明是投名状！
事已至此，自己也只能一条道走到黑。
整个盐池大小官员算是把太原王氏彻底得罪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