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恶毒女配的小跟班（9）
教室里，沈瑶将数学作业递给陈旭，对方急吼吼的说了句“谢啦”后，就抱着篮球跑下了楼。
系统突然在她视网膜上弹出个翻白眼的表情包：“宿主现在装小白兔的演技堪比影后啊。”
“你哪只眼睛看见我演了？”
沈瑶抬了抬眼皮，借着整理刘海的动作扶正眼镜，镜腿处缠着的医用胶布是上周被林茜“不小心”扯坏后粘的，“我这分明是本色出演。”
“咦，”系统诧异，“这莫非就是传说中的扮猪吃老虎？”
“宿主上辈子是演员？”
它这个做系统的居然都不知道。
沈瑶用圆规尖挑起陈旭掉在她桌上的篮球鞋带：“不，我上辈子大概是自动贩卖机吧。”
“投币就吐《论演员的自我修养》？”
系统古怪道。
“错。”
沈瑶突然把鞋带绑成死结，“是投币就卡货的那种。”
系统：“……”
接下来的一整个下午都无事发生。
暮色顺着教室窗棂爬进来时，沈瑶正把最后半块橡皮擦碾成碎屑。
粉笔灰簌簌落在陈旭后颈，前排男生突然转头露出虎牙：“喂，周小雨，老班说今天晚自习取消，要不要跟我一起去打球——”
“啪嗒。”
铅笔芯在草稿纸上断成两截，沈瑶盯着突然震动的手机屏幕，锁屏界面跳出的微信消息让睫毛轻颤。
“我还有事，就不去了。”
她低垂着眉眼，轻轻摇了摇头。
接着在陈旭嘟囔着“搞什么啊，明明刚才还好好的”的声音中起身，缓缓走出教室。
走廊传来值日生拖拽垃圾桶的声响，她借着收拾书包的动作按下语音键，怯生生的尾音像被掐住喉咙的幼猫：
“林姐……有什么事吗？”
“你之前拍的照片还有吗？有人在网上起哄说苏软软的照片是P的，真是见鬼了，我要苏软软再也翻不了身，自己羞耻到去退学！”
对面传来的女声像是淬了毒，哪怕隔着屏幕，都仿佛能看见对方咬牙切齿的模样。
“当然，我昨天拍了很多，林姐想要的话，我等会儿回去就发你。”
沈瑶眼神闪烁了几下，按下手机锁屏键，倒影里的懦弱神情瞬间消散。路旁玉兰树飘落的花瓣掠过她勾起的嘴角，像撕碎的剧本残页。
“差不多……该收网了。”
……
出租屋的钨丝灯管滋啦作响，沈瑶将帆布包甩上折叠床的瞬间，系统突然在意识海里炸开烟花特效：
“铛铛，宿主刚才故意让书包拉链卡在床沿，完美复刻原主的粗心特质！契合度+1%！”
它决定了，它现在要改变自己的策略，用爱的关怀去感化自家宿主，让她变成一个善良、淳朴、有爱心、懂礼貌的合格宿主。
“闭嘴。”沈瑶嘴角一抽，踢开滚到脚边的泡面桶，电脑开机蓝光映得镜片发冷。
微信对话框里，林茜发来的语音条正在循环播放，歇斯底里的女声撞在斑驳的墙面上：“我要让那个小贱人连公交车都坐不安稳，明天热搜标题就叫#贫困生为钱甘当三陪#！”
沈瑶咬住皮筋扎紧马尾，电脑屏幕映出她睫毛的阴影，十指在键盘敲出细雪般的碎响。
昨天偷拍的苏软软等公交车的照片被她拖进文件夹，像素组成的少女身影单薄如纸，书包带在暮色里晕开毛边。
系统的Q版身影幽幽浮现在窗台盆栽旁：“宿主你知道吗，你现在像只偷油老鼠。”
“这叫战略隐蔽。”沈瑶轻哼一声，撕开一根水果味棒棒糖的糖衣，单手敲击回车键。
出租屋的环境算不上多好，楼道里不时传来脚步声、咳嗽声、交谈谩骂声，某一刻隔壁阿婆收晾衣杆的动静惊飞了窗外麻雀，连带着最后一丝天光也被掐灭在合拢的窗帘缝里。
眼前电脑的程序界面上，代表林茜设备的红点正在疯狂闪烁——那是昨天用剩余的黑客技能时间嵌在照片元数据里的定位木马。
“林家公关部IP段。”沈瑶突然轻笑出声，截屏键按下时，窗外恰巧传来救护车鸣笛。
泛着冷光的屏幕上，林氏制药总部大楼的3D建模图正被红色警告框层层包裹。
……
翌日，晨雾还未散尽，沈瑶缩在教室倒数第三排靠窗位置，课本竖得像盾牌。
今天的早自习是语文早读，她特地早早的来了，打算补个觉。
然而谁能想到，今天的值日生居然是顾沉。
此刻，少年正握着纪律册站在讲台，袖口沾着粉笔灰的值日生袖章刺得她眼皮发跳——这已经是二十分钟内他第十二次看向这边。
绕是她心理素质高超，被顾沉这么一直直勾勾的盯着瞧，也有些遭不住了。
“宿主，他睫毛抖动的频率比昨天增加37%！”
系统突然在脑内报数，“根据微表情分析，这是猫科动物锁定猎物时的特征！”
沈瑶捏着自动铅笔的指尖发白，在物理公式旁画下第十六个圆圈。当顾沉第三次经过她课桌时，铅笔芯终于“啪”地折断。
她猛地起身，帆布鞋尖刚转向后门，就被少年横过来的手臂拦住去路。
“周同学。”顾沉指节叩在课桌的晨检签到表上，“能解释下这份质检报告吗？”
泛着油墨味的文件拍在桌面，沈瑶看到“林氏制药”公章旁鲜红的“鉴定属实”印章。
大脑飞速运转，她很快意识到，鉴定完报告的真伪，生性多疑的男主怕是开始怀疑自己了。
她条件反射地瑟缩肩膀，后颈细碎绒毛在阳光下颤成金线：“这…这是什么呀？”
“前天上午的体育课……”顾沉突然翻开纪律册，钢笔尖点在请假栏，“体育老师说你因为痛经请假，但校医记录显示那天没有任何女生就诊。”
他手腕翻转，手机屏亮起走廊的监控截图——上面显示出前天体育课的时候，在教室后排靠窗的位置，有道影子一闪而过。
系统在意识海尖叫：“他居然调了走廊监控计算投影！这特么是碳基生物能想到的？”
“早上八点零五分，我的竞赛资料里还没有这份报告。”顾沉抽走她掌心的橡皮，在阳光里翻转出半透明质地，“等下午体育课结束，它就像魔法变出来的——而那天唯一没去操场的人……”
窗外银杏叶恰在此刻飘落，打着旋儿贴上沈瑶颤抖的唇瓣。她突然剧烈咳嗽起来，单薄肩膀几乎要撞翻课桌，却在俯身瞬间“无意”碰掉顾沉的手机——屏幕上的监控画面立刻碎成蛛网。
“顾同学…咳咳…我真的不知道……”
她泪眼朦胧地指着自己课本，陈旭昨天恶作剧画的王八正在导数公式上咧嘴大笑，“上次月考我才考了50分……”
“是吗？”顾沉突然俯身，温热的呼吸惊飞她发丝上沾着的银杏叶，指尖划过肌肤，惹来一阵细密的刺痒，“那你应该怎么解释这一切都那么……刚刚好？”
沈瑶心脏嘭嘭直跳，额头上渐渐冒出细密的汗珠，耳边传来系统惊慌失措的警告声：
“不好，宿主，如果顾沉认定是你干的，人物契合度将会直接下降至30%以下，后续有可能会出现突发的随机剧情！！”
“顾哥哥，你今天来的好早！”
教室门被猛地推开，林茜镶着碎钻的指甲先声夺人地戳在门框上。
她今天喷了整整半瓶香奈儿五号，甜腻的香气瞬间冲淡了剑拔弩张的气氛。
沈瑶像突然通了电的玩具，蹦跳着扑过去给林茜捏肩：“林姐今天耳环好漂亮！是顾同学送的吗？”她故意把“顾同学”三个字咬得又甜又黏，成功看到林茜瞬间涨红的脸。
“哼，那是自然，某些装模作样的人就快完蛋了，我自然要盛装出席！”
林茜示威般挽住顾沉胳膊，却没注意到少年那冷淡的目光正紧紧盯着沈瑶发红的指尖——那里还沾着被他手机屏幕划破的血珠。
下一刻，顾沉突然低笑出声，骨节分明的手指擦过沈瑶不小心蹭在他袖口的血迹：“周小雨，我本来居然觉得……”
他话说半句突然转身，白衬衫衣摆扫落桌上的质检报告。
“顾哥哥你去哪？”林茜扒着门框跺脚。
“他肯定是去卫生间了。”沈瑶抢着回答，殷勤程度让林茜都起疑地眯起眼。
等那道清瘦身影消失在转角，她立刻狗腿地帮林茜整理根本没乱的衣领：
“顾同学应该是吃坏肚子了，我早上还看见他在喝苏软软送的酸奶呢，嘿嘿，其实那瓶酸奶早就被我偷偷换成过期的了。”
“干得漂亮。”林茜甩给她个香奈儿小样，高跟鞋哒哒地走向自己座位。
谁也没注意沈瑶垂下的左手——掌心赫然印着四个渗血的月牙，那是她刚才拼命掐出来的。
林茜啊林茜，你可真是我的福星，她心道，这个时候要是被顾沉察觉到，可就真的功亏一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