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恶毒女配的小跟班（7）

回到出租屋已是深夜。

头顶的日光灯接触不良，在脑门上闪个不停，沈瑶把今天要洗的衣服丢进水盆，肥皂泡浮起来又破裂，她盯着水面倒影轻声问系统：“你说……苏软软看到代码界面，会不会怀疑我？”

【当前人设契合度75%，符合懦弱跟班行为逻辑……】

系统的机械音里带着股明显的怨念，显然还在纠结原本的乖宝宝宿主怎么变了画风。

“那就好。”沈瑶点点头，轻哼着有些跑调的小曲，将衣服拧干，晾在了房间上方的绳子上。

不料下一刻晾衣绳突然断裂，湿漉漉的袖管扫过窗台，被沈瑶及时抓住，这才避免了掉下去。

“说起来，林茜要我拍苏软软的照片干什么？”

沈瑶眯着眼睛，拿过一旁的晾衣杆，将几件脱落的湿衣服晾到边上的防盗窗上。

原著里林茜的确有过跟踪偷拍苏软软照片，PS后造谣对方丑闻的剧情。

不过那个时候的苏软软已经参加完数学竞赛了，最后因为竞赛得奖的原因，靠着自己的学霸人设逆风翻盘，狠狠打了林茜的脸。

“算了，反正如今她也翻不出什么浪花，就继续陪她玩玩猫捉老鼠的戏码好了。”

看着一旁桌子上刚刚打印的质检报告，沈瑶像是想到了什么有趣的事情，嘴角勾起一抹坏笑。

系统：“……”

坏了，这调调肯定不对，它家宿主好像真的已经误入歧途了，它该怎么办！

……

翌日清晨，学校。

早自习铃声响起时，沈瑶正无精打采的用两根手指捏着刚刚从医务室拿来的假条。

昨天跟她说过话的前排男生陈旭突然转身，把还冒着热气的豆浆推到她面前：“周小雨你脸白得像我家冰箱里的冻带鱼！”他校服领口沾着墨渍，显然又是通宵打游戏后直奔学校。

“对了，谢谢你昨天借我的卷子，虽然你的解题思路跟火星文似的，但错得实在牛逼。”

他嘿嘿一笑。

沈瑶模仿原主怯生生的模样点点头，余光瞥见后排的顾沉将竞赛资料锁进第三格储物柜——钥匙卡在《百年孤独》书脊夹层的习惯，这还是上周陈旭抄原主作业时嚷嚷出来的：“学霸居然看这种催眠书，难怪整天冷着张脸！”

“装病攻略第一步。”陈旭突然压低声音，从书包里掏出暖宝宝拍在桌上，“体育课溜号要选西北角监控盲区，哥有经验！”他得意地晃了晃手机，锁屏是某游戏通关截图。

沈瑶垂眸掩住笑意，这活宝永远不会知道，昨天他抄的作业是原主的大作，而不是她的。

她可没周小雨那么有实力，错都能错得如此别具一格。

体育课铃响前十分钟，沈瑶蜷缩在教室后排。陈旭正眉飞色舞地和边上的女生吹牛：“上周我姐给的暖宫贴，贴完打游戏手速飙升……”

突然瞥见沈瑶煞白的脸色，他猛地拍脑门：“差点忘了病号！”说着胡乱抓起自己的校服外套罩在她身上，校服拉链刮落桌角的《五年高考三年模拟》。

等教室彻底空寂，沈瑶打了个哈欠，慢吞吞地起身，抽出夹在练习册里的质检报告。

窗外寒风卷着梧桐叶叩打玻璃，她将印着“苯丙氨酸超标300%”的纸页塞进顾沉的资料夹，陈旭的外套口袋里突然传来游戏音效——这笨蛋居然把手机落下了。

成功把质检报告交给顾沉，最后一块拼图也已经凑齐。

万事俱备，只欠东风了。

沈瑶心安理得的眯着眼睛，在接下来的几节课上划着水。

正午，学校食堂的电视突然播放新闻，主播冰冷的声线压过餐具碰撞声：

“下面插播一则快讯，据网络媒体报道，天南市知名企业林氏制药涉嫌洗钱，信息来源正在确认，目前有关部门已介入调查……”

林茜的叉子当啷砸在餐盘上。

今天她难得来学校了，本来是想嘲讽下苏软软的，岂料突然撞上了这种事。

她身后两个跟班下意识挪开半步，周围议论声如毒蚁般啃噬耳膜：

“听说她爸用救助金项目洗钱？”

“啧啧啧，难怪上次她诬陷苏软软考试作弊只记了个过……”

“闭嘴！”林茜掀翻餐桌，番茄浓汤泼在最新款miumiu连衣裙上。她死死盯着电视里滚动播放的公司大门画面，指甲掐进掌心。

当电视新闻突然切入林氏制药大楼被记者围堵的画面时，她手背绷起的青筋几乎要撑破皮肤。

“肯定是那个装可怜的贱人！”她猛地推开餐盘站起来，金属椅腿在地砖上刮出尖锐声响。四周窸窣的议论声里，“苏软软”三个字像毒蜂般钻进耳朵——有人正指着角落那桌小声说：“……听说顾沉昨天帮她修自行车链了？”

这句话成了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林茜抓起邻桌的柠檬茶泼向声音来源，黏腻液体在空中划出抛物线：“你们这些穷鬼懂个屁！”她踩着十厘米的miumiu钻扣高跟鞋冲向苏软软，镶着水钻的指甲几乎要戳进对方锁骨：“你以为靠着顾沉就能扳倒我？”

苏软软被逼得后背抵上冰凉的瓷砖墙，货架上的餐盘碗筷哗啦散落。她看着林茜因愤怒扭曲的妆容，忽然注意到对方手机屏保还是偷拍的顾沉侧脸：“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

“装傻是吧？”林茜揪住她洗得发白的校服领口，美甲上的碎钻割开缝线，“那些财务数据只有内部高层能拿到，除非……”

她突然想起上周父亲酒醉时的抱怨，说顾沉父亲以前与几个跟他不对付的董事是好友，瞳孔骤然收缩：“是顾沉帮你偷的资料对不对？他为了你连自己父亲的旧案都翻出来！”

“林茜同学！”

年级主任的呵斥声从食堂门口传来，两个保安疾步靠近。

林茜松开手后退半步，看着苏软软脖颈上被自己指甲划出的红痕，突然神经质地笑起来：“呵呵呵呵，你以为靠着顾沉就能赢？明天所有人都会知道你是个什么货色……”

她转身时故意用鞋跟碾过苏软软散落的作业本，雪白的纸页立刻印上黑色污渍，独留下身后一脸茫然的苏软软。

“大小姐翻车现场啊！”

不远处，陈旭叼着鸡腿凑到看戏的沈瑶旁边，“上周她还嘲笑我衣服沾泡面汤呢。”他油乎乎的手指戳向电视屏幕，“不过这匿名侠牛啊，黑进药企服务器不得是个黑客大神？”

沈瑶对此却置若罔闻，低头扒拉着米饭。

陈旭顿觉无趣，撇了撇嘴。

“一天天的跟个木头似的，你之前不是还整天跟在那个林茜屁股后面吗？怎么一点反应都没有。”

然而他话是这么说，晚自习下课铃刚响，就又屁颠颠的凑到了沈瑶边上：“送你个好东西！”

他神秘兮兮地摊开手掌，是枚挂着可达鸭吊坠的U盘，“从顾沉储物柜缝隙捡的，说不定有学霸黑历史！”

沈瑶瞳孔微缩——这分明是她混入质检报告时掉落的载具。

“我看看.……”

她佯装好奇伸手，陈旭却突然缩回手：“等下，交换条件！明天数学作业继续借我抄！”

少年晃着U盘笑得狡黠，全然不知自己正摇晃着足以摧毁林氏集团的证据。

玻璃窗外突然划过闪电，暴雨倾盆而至时，沈瑶在雷鸣中轻笑：“成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