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雪境花妖
带着离谱的想法，罗兰加快脚步。
回到之前的地方，看见那中央的“蛛网”后。
他确认了心中的想法。
原本像心脏一样跳动的花蕊，现在似乎恢复了它植物的特性几乎一动不动。
本该扎在花妖后背的营养管，此刻软塌塌垂落地面。
断口处渗出粘稠的橘黄色液体。
也是从那个位置，橘黄色的痕迹一直延伸到接近洞口的位置。
营养管的断裂处有明显的拉扯痕迹。
就连颜色都因为纤维的拉伸变得浅了一截，像是被直接扯断的。
营养管裂口前的一根藤蔓则更惊人。
数以百计的橘色手印，密密麻麻的叠在一起。
手印的中间则像是被人用指甲慢慢挖开。
转头回到那些用中文刻着“罗兰”的木偶前，一些违和感渐渐融合起来。
扯了扯有点冻僵的嘴，从喉咙里滚出一声叹息：
“可以接受遗憾，但总不能接受创造遗憾吧。”
取一些枯萎的藤蔓上的叶片。
后面又收集了一个木雕脚下的木屑。
将材料置于地面，罗兰开始采用最原始的技术。
钻木取火。
在技能的作用下，木棍在手中转出残影，白色的烟沿着接触点缓缓升上。
一缕火星从中窜起。
那一瞬间，罗兰的手抖了一下。
初生的火星被重新碾碎。
捏紧手中的棍子，稳了稳心神，他重新钻了起来。
有了上一次的温度积累，这一次升起火星的速度更快。
将火星倒入木屑，在木屑上覆盖一片枯叶的同时向里面吹去。
枯叶下的木屑渐渐燃烧起来，随后点燃了覆盖在上面的枯叶。
罗兰赶紧取来火把，将其点燃。
感受着火把的温度，罗兰向外走去。
虽然暴雪抹去了痕迹，即使真知之眼也无法直接通过雪地中的痕迹，得出她离开的方向。
但扫过洞穴内的痕迹，几十个蓝框出现。
分别对应着脚印与橘黄色液体。
将其连线就能得到一个几乎直线的路径。
所以他只需要跟着这个路径走去，同时注意不要改变方向就可。
向着雪地看去，蓝框标记出一条笔直的道路，这样他就不再会迷失方向。
……
火把烧到第二根藤蔓的位置，天色稍微黑下来了一点。
急促的呼吸让眉间凝出冰晶。
风中裹挟着的呼唤声，让他意识到她就在前方。
但罗兰始终没能找到她留下的痕迹。
突然混进低沉的吼叫。
侧身看去，真知之眼的蓝框在一瞬间锁定远处的阴影。
放大过后的弹窗中，银灰色毛发的恶狼正在远处的石头上看着他。
看到肋骨那夸张的突起，以及像路边的野狗一样炸开的毛发，让罗兰明白它多半还是头饿狼。
用火把向它挥了几下以示威胁。
像是察觉到他的动作，它缓缓低下头。
随后直接躺了下去。
在真知之眼数次放大后的罗兰眼中，它的脸上露出一丝拟人化的狡诈。
破空声从脑后袭来时，他的身体比大脑更先做出反应。
侧过身双脚一同发力向后方跳去。
同时右臂肌肉记忆般向后挥动火把。
嗵的一声巨响从他身后传来。
与远处的恶狼别无二致的毛发从他腋下穿过。
在真知之眼的帮助下，它的动作都慢了一截。
看着那正从腋下穿过的身体。
罗兰的腕关节以反人类角度扭曲，【妙手】强行修正攻击轨迹。
消去大半力量的火把拍到它背上。
毛发燃烧的呲啦声中。
那虚弱的饿狼发出一声呜咽后，一头栽进雪堆。
趁它还在积雪中挣扎时，罗兰腾空跃起。
膝盖砸在狼的脊椎处，双手握住还在燃烧的火把，用木棍狠狠压住它的脖子。
在罗兰身下的饿狼剧烈挣扎，利爪刨起雪沫，龇着牙的同时试图翻过身来。
看着近在咫尺的狼吻，罗兰将身体前压，腰部发力。
将火把燃烧端狠狠按进雪堆，手掌趁机攥住熄灭的位置。
一阵疼痛传来，罗兰意识到自己的手套上可能会烫出几个洞。
“呜！“另一匹狼的嚎叫刺破风雪。
想着刚刚那匹狼的位置，罗兰在心中默默数数，判断松手的时机。
一，二…
咔嚓。
在他数完前，那根火把率先绷断。
一远一近的两声狼嚎几乎同时响起。
身下的饿狼趁机拧头撕咬，却迎上罗兰刺出的断柄。
断裂的木茬精准刺入狼吻，发出木头碎裂的脆响。
同时罗兰的身体重新变为半蹲，借势后翻的瞬间，重重踹中狼的脊梁。
反作用力将罗兰推向最近的树木。
后背撞上树干的刹那，将仅剩的半截火把，向着另一匹狼嚎叫的方向挥去。
与此同时他的眼睛也循着那个方向看去。
蓝框锁定住目标，瞳孔不受控制地收缩。
十几步外的雪堆里，另一匹狼像是条死狗一样趴在那里。
它的脖颈呈麻花状扭曲，裸露的颈椎骨反倒是像是扎进去的钉子。
回过神来看向被自己踹开的那匹。
断了脊柱的灰狼正用前爪刨动雪地，后半身软弱无力地摊在地上拖出一条痕迹。
摸着已经被冻得没知觉的外耳，罗兰意识到自己现在可能太依赖真知之眼，忽视了其他方面的问题。
当罗兰背靠大树环顾四周时，空荡荡的雪地中看不出其他痕迹。
将眼睛重新移回被扭断脖子的狼身上，雪地上的一条划痕让他意识到危险的方向。
起身向着树后看去，依旧只是白茫茫的一片。
左手的拳头上传来一阵暖意，像是被哈了一口气。
刚反应过来，罗兰的左手的两根手指就陷入温软的包裹。
当他惊觉转身时，花妖正跪伏在雪地里，两只手撑着地面樱色的唇瓣含着他两根手指。
只是……齿感有点重，即使大部分地方隔着手套都感到有点痛。
“你...“喉结滚动的刹那，指尖传来吮吸的酥麻。
花妖向后仰倒，罗兰的手指随着她的后撤从唇间滑出。
长发像白云飘落地面，少女坐到雪地上。
也不知道她的唾液是什么成分，在零下几十度的空气中居然没有瞬间冻结。
她歪头盯着连接着她唇间与罗兰手指的“桥梁”，瞳孔里流转着孩童般的天真。
雪地上的少女，将合十的双手抬到胸口，像是像是要分享什么秘密一样。
一边向他伸手一边缓缓手掌打开。
亮银色的铭牌被她捧在掌心，上面用中文镌刻着“罗兰”。
“罗兰！”
“你的名字是？”
蓝框锁定住那块铭牌后，转变为红色。
【信号干扰。】
刚想要撇开视线，带着体温的铭牌却已被塞进他掌心。
一股能量顺着手心窜入，在他身体中扩散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