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3暗夜逃亡
夜幕如同一块厚重的黑绒布，缓缓笼罩了这座死寂的城市。远处偶尔传来几声零星的枪响，在空旷的街道上回荡，像是某种不祥的预兆。林悦紧握着苏瑾冰凉的手，跟着陈默在废弃的车辆间穿行。他们的脚步声在寂静的街道上显得格外清晰，每一步都让林悦的心跳加快一分。
街道两旁，破碎的橱窗像一张张狰狞的大嘴，吞噬着最后一丝光明。曾经繁华的商业街如今只剩下残破的招牌在夜风中摇晃，发出吱呀的响声。一辆翻倒的公交车横在路中央，车窗上布满了蛛网般的裂纹，车门大开，仿佛在诉说着某个可怕的瞬间。
“前面有个地下停车场。“陈默压低声音说，他的声音在空旷的街道上显得格外清晰，“我们可以从那里抄近路。“
苏瑾突然停下脚步，她的动作让林悦的心猛地揪紧。
“怎么了？“林悦紧张地问，她能感觉到自己的手心已经沁出了冷汗。
苏瑾没有说话，而是指了指地面。月光透过破碎的云层洒下来，在地面上投下斑驳的光影。林悦顺着苏瑾的手指看去，只见地上有一些暗红色的痕迹，像是被拖拽的血迹，一直延伸到停车场入口。
“是血迹。“陈默蹲下身，用手指蘸了一点，在月光下仔细查看，“还很新鲜。“
林悦感觉苏瑾的手突然收紧，她转头看去，发现苏瑾的脸色比之前更加苍白，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月光下，苏瑾的侧脸显得格外清冷，但林悦能感觉到她身体的颤抖。
“我们换条路。“苏瑾说，她的声音依然平静，但林悦听出了一丝紧绷。
陈默却摇摇头：“这是最快到达城南的路。而且......“他指了指远处，“那边有动静。“
林悦顺着他的手指看去，只见几个摇晃的身影正在向这边移动。在月光下，那些身影显得格外诡异——是丧尸。它们扭曲的肢体在月光下拉出长长的影子，喉咙里发出低沉的嘶吼声。
“没时间犹豫了。“陈默说着，率先向停车场走去。
苏瑾站在原地没动。林悦感觉到她的手在微微发抖，掌心冰凉：“学姐？“
“记住我说的话。“苏瑾低声说，她的声音几乎微不可闻，“不要相信任何人。“
林悦还没来得及回应，就被苏瑾拉着跟上了陈默。
地下停车场的入口像一个张开的巨口，吞噬着最后一丝光明。应急灯发出微弱的绿光，将整个空间染上一层诡异的色调。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血腥味和腐烂的气息，让人作呕。林悦打开手机的手电筒，光束扫过之处，到处都是散落的物品和干涸的血迹。一辆轿车的车门大开，驾驶座上还系着安全带，但座位上只剩下大片暗褐色的痕迹。
“这边。“陈默带着他们向深处走去，他的脚步声在空旷的停车场里回荡。
突然，林悦听到身后传来一声轻响。她猛地转身，手电筒的光束照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王老师？“林悦惊呼，声音在停车场里回荡。
那是她的班主任，此刻却已经变成了丧尸。王老师的眼镜歪在一边，脸上布满了青黑色的血管，嘴角还挂着暗红的血迹。他的西装依然整齐，但胸前有一大片暗色的污渍。林悦记得，上周五王老师还在课堂上讲解三角函数，而现在，他正拖着扭曲的肢体向他们走来。
“快跑！“苏瑾拉着林悦就跑。
但已经来不及了。四周突然亮起了刺眼的灯光，十几个手持武器的人从暗处走了出来，将他们团团围住。林悦被强光刺得睁不开眼，只能听到靴子踩在地面上的声音和武器上膛的咔嗒声。
“欢迎光临。“一个戴着金丝眼镜的男人走了出来，他的声音温和得让人毛骨悚然，“我是这里的负责人，你们可以叫我张教授。“
林悦眯着眼睛适应光线，这才看清周围的情况。这些人虽然都是活人，但眼神却比丧尸还要可怕。他们的目光在苏瑾和自己身上来回扫视，让林悦感到一阵恶寒。她注意到，这些人穿着统一的制服，胸前别着某种徽章。
“我们只是路过。“陈默上前一步，他的声音依然平静，“马上就走。“
张教授推了推眼镜，镜片反射着冷光：“恐怕不行。你们看到了我们的'实验品'，就不能这么轻易离开了。“
林悦这才发现，停车场深处摆满了铁笼，里面关着各种变异生物。有的像是人和动物的结合体，有的则是完全无法形容的怪物。一只长着人脸的狗在笼子里疯狂地撞击着栏杆，发出凄厉的叫声。另一个笼子里，一个半人半蜘蛛的生物正在织网，它的八只眼睛在黑暗中发出幽绿的光。
“你们在做什么？“林悦颤抖着问，她能听到自己的声音在发抖。
“研究。“张教授微笑着说，他的笑容让林悦想起了毒蛇的信子，“研究如何在这种新世界里生存。你们很幸运，可以成为我们最新的实验对象。“
苏瑾突然将林悦拉到身后：“跑！“
话音未落，她已经冲向了最近的一个守卫。虽然受伤，但她的动作依然干净利落，一个肘击就将对方放倒。林悦看到苏瑾的长发在灯光下划出一道银色的弧线，她的身影如同黑夜中的闪电。
“抓住他们！“张教授大喊。
场面瞬间混乱。林悦被苏瑾拉着在车辆间穿梭，子弹打在车身上发出刺耳的声响。陈默跟在后面，不时回头开枪还击。林悦能听到子弹呼啸而过的声音，感觉到金属碎片擦过脸颊的刺痛。
“这边！“陈默指着一个出口。
三人拼命奔跑，但出口处突然降下一道铁门，将他们困在了停车场里。
“该死！“陈默咒骂一声，他的额头上渗出冷汗。
张教授的声音从广播里传来，带着某种病态的愉悦：“别白费力气了。这里的每个出口都有机关控制。你们逃不掉的。“
苏瑾突然松开林悦的手：“听着，等会我引开他们，你找机会......“
“不行！“林悦紧紧抓住苏瑾的手，她能感觉到苏瑾的手在发抖，“我不会丢下你的！“
陈默看了看四周，突然说：“我有办法。“
他从背包里拿出一个小型遥控器，上面有一个红色的按钮：“我在进来的时候安了炸药。“
“你疯了？“苏瑾瞪大眼睛，“这会毁了整个停车场！“
“总比变成实验品好。“陈默按下按钮。
远处传来一声巨响，整个停车场都震动起来。浓烟和灰尘弥漫开来，警报声刺耳地响起。林悦看到远处的天花板开始坍塌，火光冲天而起。
“现在！“陈默拉着两人冲向一个通风管道。
三人挤进狭窄的管道，身后传来追兵的脚步声和喊叫声。管道里漆黑一片，林悦只能凭感觉往前爬。她能听到苏瑾粗重的喘息声，知道她的伤势在恶化。管道壁上布满了灰尘和蛛网，林悦感觉有什么东西爬过她的手背，但她不敢停下。
不知爬了多久，前方终于出现了一丝亮光。陈默踢开通风口的栅栏，三人跌跌撞撞地爬了出来。
外面是一片废弃的工地，远处就是城南的方向。月光下，未完工的高楼像巨人的骨架，投下长长的阴影。但还没等他们松口气，就听到身后传来引擎的轰鸣声。
“他们追来了！“林悦惊呼，她能感觉到自己的心脏快要跳出胸腔。
陈默看了看四周，突然说：“分开跑。我去引开他们，你们往南走。“
“不行！“林悦下意识地反对，她的声音里带着哭腔。
“这是唯一的办法。“陈默深深看了苏瑾一眼，他的眼神复杂难明，“保重。“
说完，他就向另一个方向跑去，边跑边开枪吸引追兵的注意。林悦看到他的身影在月光下显得格外孤独，就像一只扑向火焰的飞蛾。
苏瑾拉着林悦躲进一堆建筑材料后面。她们看着陈默的身影消失在夜色中，追兵的车队呼啸着跟了上去。车灯的光束扫过工地，像探照灯一样搜寻着猎物。
“他......“林悦的声音有些哽咽，她能感觉到泪水在眼眶里打转。
苏瑾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走吧，别辜负他的牺牲。“
两人继续向南行进。林悦注意到苏瑾的步伐越来越不稳，额头上布满了冷汗。月光下，苏瑾的脸色苍白如纸，嘴唇失去了血色。
“学姐，我们休息一下吧。“林悦恳求道，她能感觉到苏瑾的手越来越冷。
苏瑾摇摇头：“不能停。他们很快就会......“
她的话还没说完，就突然倒了下去。林悦连忙扶住她，发现她的体温高得吓人。
“你发烧了！“林悦慌了神，她能感觉到苏瑾的身体在微微发抖。
苏瑾勉强睁开眼睛，指了指前方：“那里......有个加油站......“
林悦咬咬牙，将苏瑾的手臂搭在自己肩上，艰难地向加油站移动。每一步都像是踩在棉花上，苏瑾的重量几乎要将她压垮。她能听到苏瑾痛苦的喘息声，感觉到她的汗水浸透了自己的衣服。
终于到达加油站，林悦将苏瑾安置在便利店后面的储藏室里。她找到了一些退烧药和矿泉水，小心翼翼地喂苏瑾服下。储藏室里堆满了纸箱，空气中弥漫着灰尘和霉味。
“别睡，学姐。“林悦握着苏瑾的手，她能感觉到苏瑾的手在微微发抖，“和我说话。“
苏瑾虚弱地笑了笑，月光从破损的窗户照进来，落在她的脸上：“你真是个麻烦精......“
“是啊，所以你要好起来，继续照顾我。“林悦的眼泪终于掉了下来，她能感觉到泪水滑过脸颊的温热。
苏瑾抬手擦去她的泪水，她的手指冰凉：“其实......我一直......“
话还没说完，外面突然传来脚步声。林悦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她握紧了从便利店找到的水果刀。刀刃在月光下闪着寒光，映出她苍白的脸。
储藏室的门被推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