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锢流

废弃变电站的围墙爬满青铜色苔藓，我翻越铁丝网时，手腕残留的铃铛疤痕突然刺痛。控制室的门锁孔里结着蛛网，网上挂着半枚墨玉扳指，内侧“四九一“的编号正在渗出黏液。

主控台的仪表盘蒙着厚灰，唯独电压表指针在无电状态下剧烈震颤。我撬开表盘玻璃，发现指针轴心嵌着微型青铜齿轮，齿槽里卡着半张烧焦的字条：“子时，丙号变压器。“

变电站后院排列着二十四台变压器，第七台表面结着菌丝状的青铜痂。当我用绝缘棒触碰时，痂壳突然开裂，露出里面改装过的青铜线圈——线圈间隙卡着具工程兵骸骨，防护服编号正是“四九一“。

“戌时三刻......“生锈的避雷针突然发出共鸣。我攀上电塔，发现顶端避雷球内部中空，藏着卷显微胶片。显影画面显示陈秋山指挥士兵将青铜菌株注入变压器，背景里的工程兵正将墨玉扳指按进线圈凹槽。

变电站突然通电。所有变压器同时嗡鸣，青铜痂壳在声波中剥落，露出刻满镇魂咒的线圈。当我试图切断主电缆时，菌丝突然从地缝暴长，在空中交织成九泉眼系统的全息投影——六个节点亮着红光，第七个光点正在此处凝聚。

“四九一归位......“全息投影中浮现陈玄礼的虚影。二十四台变压器的线圈突然射出青光，在空中组成青铜人俑阵列。它们脖颈的铜铃无风自响，震得电缆迸出电火花。

我撞翻丙号变压器，里面滚出个青铜匣。匣内盛满暗绿色培养液，浸泡着数支未启封的青铜菌株试管。匣底刻着工程兵暗号：“焚毁地脉接点。“

变电站地面突然塌陷。我坠入地下电缆井，发现井壁嵌着青铜浇筑的浑天仪，六个支脚连接着碗口粗的电缆。仪盘中央悬浮着颗跳动的青铜心脏，血管般的菌丝正将地脉能量输往各个节点。

“甲子终章......“浑天仪发出石阿公的电子音。我挥动青铜剑斩断电缆，飞溅的电火花中，菌丝突然凝成陈秋山的虚影：“你阻止不了......“

爆炸的冲击波将我掀回地面。晨光中，变电站已成废墟，但那些断裂的电缆切口处，青铜菌丝正缓慢地自我修复。残存的变压器外壳上，“终阵“二字正在渗出新鲜的血珠，而地底深处传来新的震动——某个更庞大的装置正在苏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