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巧遇
齐海从刘旻办公室出来后，由于距离下班已经不远，干脆就直接同秦志朗在电话里约好了见面的地点后，给自己下了个早班。
约好的地点在千州市老城区的中央广场，齐海打了个车，十多分钟后便到达了目的地。
说是老城区，也只是相对前几年新建的新城而言。中央广场的设施经过细心的维护和翻修，毫无岁月的痕迹，反而在广场临江的一侧建了一座地标式的写字楼，里面有着各式各样的商业体，功能配套齐全，十分繁华。
下车后，视力出众的齐海一眼就在茫茫人群里看到了秦志朗。
在偌大的广场里，茫茫多的人们进行着各式各样的娱乐活动，唱歌跳舞、喝酒打牌、逛街聊天——唯独他一人，架着小板凳，搭着画架子，全神贯注的给一对年轻的情侣画着肖像。
这对男女称不上什么俊男靓女，但二人坐在广场的花坛边上依偎在一起，尽量维持着姿势的稳定，看着秦志朗聚精会神的作画之余，时不时对视一眼，露出幸福的笑容，恩爱的氛围溢出天际。
面对此情此景，齐海这个单身狗虽然羡慕嫉妒恨，却也知道站在一边，不去打断正在画纸上描绘爱情的画家。
几个人就这样站着，直到一会后，随着秦志朗画纸上的人像渐渐清晰，围上来旁观的人也越来越多，开始不断有惊讶、感叹之声发出。
情侣似乎有些站不住了，他们乐意将幸福展示给旁人，但人实在有些多了。
“妈妈，你看这大叔画的真好！”小孩眼尖，心直口快，大声喊道。
“嘘，不要打扰大叔画画，看看人家多么认真，学着点！”
“可大叔画的姐姐比姐姐好看多了！”
纵然是童言无忌，可情侣毕竟还是在这句话后难以再坚持，连忙起身走到画架旁，向秦志朗陪笑道：“实在对不起了大叔，这么多人看着，我们不太习惯......”
秦志朗也放下画笔，哈哈一笑：“哈哈，没事没事的，你们肯让我我这三脚猫画两笔，我都还没感谢你们呢！”
他小心翼翼将画纸取下，轻轻对折，不让中间的部分碰到一起，递给那名女子：“很久没画了，还好这幅画也差不多已经完成了，剩下的地方无伤大雅，送给你们二位，聊表感激，也祝你们地久天长！”
女子接过画，忍不住从对折的桶装缝隙中看了一眼，发出一声轻呼，随后扭过头，惊讶的看着身侧的男友，拉了拉他的袖子，示意他也看看。
男友也照做看了一眼，也发出一声轻呼，随后连忙拿出钱包要给秦志朗表示一下。
“大叔你这画白送我，我也不好意思收，怎么都让我表示一下！”
秦志朗自然不肯，双手抱起小板凳和画家立马钻入人群里开溜，泥鳅般的身法很快混入人群里，随着原本围观人群的散去，也没了踪影。
而在一旁等了许久的齐海，这才发现一件事。
卧槽！我是来找他的！这下人没了！
十来分钟后。
“哎呀哎呀齐老弟，真是对不起，今天天气太好了，你下午又忙，我就想着回去画几笔，可是总不能让你下班了就去我那儿饿肚子，所以就给定在这里，结果一到这里，就遇上刚刚那对热情的年轻人问我能不能给他们画一幅，结果就成了这样【YES】，”秦志朗挠着头，不好意思的笑道，“哈哈哈实在对不起呀齐老弟，我不是故意的【YES】。”
不用真实之眼看，齐海也知道他说的当然是实话。
“别这么说，秦大哥，我这么叫你没问题吧，本来就是我给你添麻烦，本来你今天能有更多时间画画的，为了我浪费了一个上午，晚上想吃什么，我请我请！”齐海见他给自己道歉，反而有些不好意思，连忙盘算起晚上吃什么来。
中午开会吵吵，下午一对一吵吵，挺费神，真饿了。
“不行不行，我还欠你200块钱呢，我请，至少吃个人均200的，就当我还钱！”秦志朗一边把小板凳和画架折叠起来收到一个麻皮袋子里，一边抬头四处张望，寻找着看起来最贵的店，“我先说好啊，你不让我请这个客，上午我偷偷录的音就不给你了啊齐老弟！”
面对这种“威胁”，齐海能说什么呢？
齐海又好笑，又喜悦，又饿。
遇事不决，选人多的那个准不会错，本着这个原则，两人选了一家人多，但不用排队的火锅店，坐在门外额外加的桌子边，招呼着点菜，二人数着差不多400块钱的点了一堆菜后，趁着等菜的间隙，随口向秦志朗请教起一些绘画上的事情来。
他懂的不多，就连画家也只知晓教科书那几个举世闻名的大师，更别说什么技法，什么流派了。然而秦志朗似乎并不在意这些，总是对齐海嘴里那些一知半解的半吊子观点给予部分的肯定，再进行扩充或者纠正，时不时的讲述一些自己的理解，从浅入深，易于理解，就连齐海这种艺术白痴都不觉得有什么特别的理解门槛。
如果说之前齐海是觉得秦志朗“很有可能”是一名隐于民间的绘画大师，所以才引起张林清和许川如此重视的话，那么等菜上桌的这十多分钟，他从心里肯定了秦志朗“绝对”是大师水准。
能给智障儿童讲课的不一定是大师，但能让智障儿童都听懂的一定是大师。
“秦大哥你果然是深藏不露啊，小弟算是彻底佩服了。”齐海端着水杯，装作酒杯一般双手敬上。
秦志朗淡淡一笑，谦逊的摆摆手：“过奖过奖，哪个大师跟我一样睡桥洞啊？”
齐海还想吹上两句，服务员恰好端着火锅和菜盘走了过来，将一切布置好后，说了句“请二位慢用”就退下了。
就在齐海拿起筷子准备大快朵颐时，忽然一个无比熟悉的声音从旁边传来。
“齐海？！”
顺着声音看过去，只见郭曲扎在一堆与他同样身着工装的人之中，又惊又喜的看着他，细看之下，这些身着工装的人竟全是千州市分行的人！
除了郭曲这个合规部副经理之外，十来个人组成的队伍里，还有好几个齐海叫得出名字的分行中高层。
合规部经理吴曦。
风险部经理张勇。
个人信贷中心主任谭世清。
以及在队伍最前方，已经由其他人围着进去的领头人——分管个人业务条线，副行长付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