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钓鱼
夜已深了，齐海又是九点多才从单位离开，回到家后，深深叹了口气。
不出意外的一无所获，有可能在刘旻那里做了飞单的客户无一例外的，全都拒绝了齐海想让他们作证的请求。
这个结果他早有预料，大多数在银行里面吃亏过后，都只会默默告诉自己“下次再也不来了”，然后无声无息的流失，剩下的那部分想讨口气的客户，也基本上都会被第三方机构的工作人员用各种方式劝下来，然后转化成他们的客户。
反正跟银行闹，通常也闹不出个结果来，反而让自己白吃一顿气。
“可这个照片是谁发的呢？”齐海拿出手机，默默看着午后收到的神秘短信，上面附着一张照片，是刘旻和一名穿着工装的男子在一起吃饭的正面照，从男子身上的工装来看，应该是千州资管公司的工作人员。
照片并不清晰，角度也十分诡异，除了能看清两人的相貌之外，别的一概难以识别，显然是偷拍。
短信的内容除了这张照片，还带上了几个字——“410023，戴嘉乐”，自然是这名男子的工号和身份了。
齐海收到这条信息时，立刻回拨，却发现号码已经成了空号，显然这个神秘人士在给他透露刘旻的底细，想要借他之手除掉刘旻之余，并不想跟他齐海产生任何联系。
不过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这把刀既然并不指向自己，那自己不妨先借用一下这把武器，杀出自己的血路来。
次日上午，齐海依旧找了个借口不去参加晨会，反而一大早起床后，便早早去附近颇受好评的小吃摊上，打包买了许多招牌早点，坐了个车直奔千州跨江大桥，走到了秦志朗居住的桥洞底下。
不用上班的人似乎都喜欢早起，齐海赶到时不过7点有余，秦志朗已经从帐篷里钻了出来，架起了锅碗瓢盆准备烧热水。
齐海还没来得及打招呼，秦志朗鼻子已经抽动了两下，一颗杂乱但并不肮脏的脑袋被打包袋里散发出的诱人香气吸引的转了过来，随即看到了齐海，露出笑容来。
两人自然而然，在地上铺了垫子，一起享受清闲的早餐。
流浪汉的基地虽然朴素，但秦志朗不为经济所困后，还是补充了一些基本的东西，并在晾衣服的杆子上挂了一些他随手所做的画，让这个地方看上去算得上是一个“野营基地”，据秦志朗说，当地很多救助机构都来找过他，以前他还要打游击，但最近都不需要了。
“都被我的余额给劝回去了。”秦志朗爽朗大笑。
“呵，呵呵。”齐海试图爽朗，但是很勉强。
笑得出来才怪。
两人吃过了早饭，秦志朗邀请齐海散步消食，齐海自然没有理由拒绝，便一齐在翠绿的江边树畔缓缓结伴而行。
“你不问我今天怎么不去上班？”齐海看着江边美景，心情甚好，差点忘了自己正事，连忙挑起话头。
秦志朗笑道：“你是干客户经理的，我是大客户，你来陪我不就是上班【NO】？”
【秦志朗：对齐海外形越发帅气而欣赏，因朋友到访高兴，吃了美食心情舒畅，生活平淡感到满足，对宿主好感较高】
齐海真是很佩服秦志朗这种心态，一眼过去全是简单的幸福，难怪张林清和许川两个人对他的画如此重视，心道此人果然是个艺术家，就连心态也是如此超脱淡泊。
但佩服归佩服，自己的正事还是得说。
于是齐海轻叹一口气，故作为难，做出一副欲语还休之态。
“额...嗯...“
“怎么了兄弟？有什么问题？”
“哎，算了，没什么。”齐海倒不是试图钓鱼，而是真的在犹豫，自己不过借了他200块，但是单单系统的回馈自己就已经远远物超所值，更不用说后续他存款、送画之事，回报已经是数百倍了，自己再开口求他办事，实在有些贪心不足。
可是众人皆知，话头一旦挑起，一方越是不说，另一方就越要问。
秦志朗自然对齐海也是发自内心的关心，上前握住齐海的肩，关切道：“你不用跟我客气，有事尽管说，你也不用顾虑什么，你是我这些年唯一的朋友，朋友之间互相照应本来就是天经地义的事情【YES】。”
他言辞诚恳，神态真诚，就算没有真实之眼的YES认证，齐海也毫不怀疑他所言非虚，于是他放下负担，吐了口气，随即二人缓步而行，听着齐海开始讲述。
他将自己和刘旻如何起冲突，刘旻如何威逼，自己如何怀疑起刘旻背后的脏事，以及现在需要最终实锤的事一一道来，并在最后表明了自己想让秦志朗扮做客户，去钓千州资管那名戴经理的鱼，获得关键证据的想法。
走了数百步回到营帐旁，秦志朗听完齐海口中所述，坐在小板凳上，托腮沉思。
齐海心里也忐忑不定，说一千道一万，不管秦志朗有怎样的过去，他毕竟已经流浪许久，要他突然装成一名腰缠万贯的客户，去套千州资管的戴经理的话，算不上什么好主意，甚至可能一旦被戴经理识破，反而利用秦志朗是齐海一手带来的新客户这一点，反手打他自己一耙。
“哈哈哈哈！”
然而就在齐海试图撤回请求时，秦志朗却发出一阵爽朗笑声，站起来拍了拍齐海的肩。
“齐老弟，我越来越欣赏你了【YES】！年纪轻轻却敢于对抗，身份卑微却敢挖掘黑暗，更重要的是，自己应得的利益敢于靠自己的双手去保护。”
齐海被夸得有点不好意思，连连摆手自谦：“哪有哪有，秦总你这夸的，我这就是求个自保而已，还把你给牵扯进来了，真是太不好意思了，你要是觉得不好的话骂我一顿都行，我还有别的办法，应该也行的通的。”
“什么话，别人侵害夺取你的利益，你如果不打回去，那就是软弱可欺的无能之人！我秦志朗最看不起这种人【YES】！你这个忙我帮了，而且我向你保证一定帮好【YES】！”
“说得好！有秦总帮忙，我一定打烂他们的脸！”齐海见对方如此热情，也不装了，放起狠话来。
“以牙还牙！”秦志朗哈哈大笑，龇牙咧嘴说的了不得的台词。
“十倍奉还！”齐海也毫不客气，将台词接完。
二人商定完毕，齐海带着秦志朗去到市中心，花了快一个上午，带他去打理了一下外形，变成了一个留着艺术家的蓬松发型，穿着白T大拖鞋的形象。
“这模样，一看就是有钱的包租公！”齐海对自己的审美十分满意。
“哈哈哈，低调的有钱人都大隐隐于市啊。”秦志朗倒是无法否认这一点，特意换上了宽大的短裤，让自己更接近人设。
等齐海将他带到了千州资管公司营业处的楼下后，已过了十一点，上午办公时间所剩不多，齐海也停在楼道外不再上前，以免被人看见，平白引起嫌疑。
他相信刘旻一定早就给这边打好了招呼，所以他也担心秦志朗到底应该怎么取得戴经理的信任，从而获得证据。
【检测到宿主发生借物行为】
【物品：录音笔】
【价值：低（328元）】
【特殊对象：优质客户（已触发）】
【奖励：运气（D）+5，升级进度（5/10）】
【由于物品价值过低，此次不会触发回馈事件】
然而齐海此时根本没有心思看系统，毕竟只是单个属性+5，升级前对他也毫无用处。
“放心吧齐老弟，这个事你放心交给我就是。”秦志朗吃着1块钱一根的便宜雪糕，将齐海借给他的录音笔放进兜里，轻松笑道，“你知不知道在住在桥洞江边的流浪汉最擅长干什么？”
“这个真不知道。”
电梯叮一声响，秦志朗很自然的走了进去。
“钓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