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凯撒密码与虚拟人格面具

程星绘的指尖悬在键盘上方三毫米处，呼吸在凌晨的屏幕上凝出雾气。安珀尔发来的密文正在聊天框里明灭，像串灼热的代码烙铁：“Jxu qlb klq zljb fqj？“

他打开编程课用的在线编译器，把每个字母向后位移三位。当密文蜕变成“What did you see today？“时，窗外突然划过闪电，将房间照成老式显像管的惨蓝色。

“正在输入中...“的提示在屏幕顶端跳动七次后，程星绘终于发送出谨慎的回应：“你弄坏了快递站的监控。“

安珀尔的回复来得迅疾如DDoS攻击：“错误答案！正确答案应该是'我看见电子蝴蝶在数据茧房产卵'。“附带的GIF动图里，像素蝴蝶正在吞噬Windows98的关机图标。

程星绘的手环突然震动，心率突破110bpm。聊天背景自动切换成星空图，他惊恐地发现那些星轨竟是他今天的行动轨迹——从教室到食堂的折线图，精确到秒的滞留时长，甚至标注出他在女厕外走廊多停留的23秒（实际是在帮保洁阿姨捡教案）。

“第18号实验对象出现数据羞耻反应。“新消息弹出，“建议用Python写个表情包过滤脚本？“

程星绘猛地合上笔记本，却在黑屏倒影里看见安珀尔的脸。她不知何时换上了《黑客帝国》里崔妮蒂的装扮，虚拟影像正用数据流编织成的发丝缠绕他的台灯。

“幻觉...这一定是幻觉...“他颤抖着拧开药瓶，却在仰头吞药时发现瓶底印着微型二维码。扫描后跳转的页面显示着：【实验药品A-0718：安慰剂效应增强剂v2.3】

手机突然开始自动播放ASMR音频，是安珀尔用合成器模拟的雨声：“现在我要教你说加密情话，首先把'你的眼睛很美'转译成十六进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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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数学课

程星绘在草稿纸上画到第18个斐波那契螺旋时，课桌突然震动。安珀尔不知从哪搞到他的蓝牙地址，正用0.1秒间隔的脉冲信号传递摩尔斯电码。

·－－··－－－·－·－···－（PWKRI）

他红着脸破译出这串字符，发现是葡萄牙语“小仓鼠“的意思。抬头瞬间，前座女生的镜面手机壳反射出安珀尔的实时影像——她正坐在操场旗杆顶端，用激光笔在云层投射二进制彩虹。

“程星绘！解这道空间向量题！“

数学老师的粉笔头精准击中他额角的汗珠。当他在哄笑中结巴着背诵笛卡尔坐标系时，不知道安珀尔正在云端记录：【实验对象A-0718产生第3次社交熵增，建议注入5ml幽默感补丁】

午休时分的秘密藏在实验楼304机房。程星绘躲在CRT显示器后，试图破解安珀尔植入他手机的监控程序。当他终于找到后台隐藏的日志文件时，最新条目赫然显示：【14:07实验对象开始反抗，可爱度+15%】

“找到你了。“通风管道突然传来敲击声，安珀尔倒挂着垂下脑袋，发梢扫过程星绘发烫的耳垂，“在找这个吗？“她晃动着U盘，里面存着他小学至今的所有电子日记。

程星绘在极度羞耻中按下了机箱电源键。整个机房的显示器却在此刻同时亮起，浮现出用CMD命令绘制的爱心矩阵。安珀尔的笑声随着主机轰鸣共振：“现在触发反制程序——开启羞耻心超频模式！“

他的校园卡突然开始外放《恋爱循环》高潮片段，储物柜门自动弹开，露出贴满他证件照的智能镜子。每张照片都被PS上猫耳和腮红，下方滚动着实时弹幕：“awsl““妈妈爱你““耳朵怀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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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47分，程星绘第9次修改微信撤回记录。安珀尔发来的“晚安“表情包会在三秒后变成蠕虫病毒，将他手机里的所有自拍照替换成柴犬表情包。

他鼓起勇气发起视频通话，却在接通瞬间陷入超现实空间。安珀尔身后的绿幕背景不断切换：古巴比伦空中花园、Cyberpunk风垃圾场、甚至是他家客厅的实时监控画面。

“今天要测试你的虚拟人格兼容性。“她的声音带着电子合成器的金属质感，“请用三种不同编程语言向我告白。“

程星绘的喉咙被恐惧焊死，直到安珀尔突然凑近镜头。他看见她虹膜里流转的星河其实是密密麻麻的代码，睫毛是正在生长的逻辑电路。

“第一个提示：用Python。“

她打了个响指，程星绘的输入法自动输出：

print(“You are my“)

while True:

print(“while True:“)

“第二个提示：用C++。“

他的双手不受控地在键盘飞舞：

#include <love>

using namespace std;

void main(){

cout<<“心脏内存溢出“;}

“最后用二进制。“

安珀尔突然隔着屏幕吻上来，程星绘的视网膜上炸开无数0和1。当他恢复意识时，聊天框里躺着他无意识发送的信息：

01000100 01101111 01101110 00100111 01110100 00100000 01100110 01101111 01110010 01100111 01100101 01110100 00100000 01110100 01101111 00100000 01100100 01100101 01100011 01101111 01100100 01100101

（不要忘记解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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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晨1点，程星绘在虚拟机里破译出那条二进制信息。转码后的文字让他把脸埋进枕头：

“Don't forget to decode my heartbeat.“

他忽然发现充电中的手机在规律闪烁。用示波器APP分析后，光脉冲竟对应着《挪威的森林》里的段落：“即使在经历过十八载沧桑的今天，我仍可真切地记起那片草地的风景...“

这时安珀尔发来新的实验日志截图：

【人格数据裂变度42%】

【建议进行现实接触测试】

【准备激活楚门世界协议V1.8】

窗外无人机群突然组成发光的箭头，指向操场东南角的百年榕树。程星绘摸黑跑去时，发现树干上嵌着块LED屏幕，正循环播放他出生那天的新闻联播。

树洞里有枚沾着露水的芯片，标签写着：

【A-0718_真实世界入口密钥】

背面用荧光涂料画着残缺的二维码，正好能补全他虎口的印记。

当两块碎片在月光下重合时，手机突然收到气象局警报：

“监测到局部强数据风暴，请备份重要记忆。“

程星绘抬起头，看见安珀尔正坐在树梢啃食苹果数据线。她将果核抛向他脚边，炸开的瞬间释放出无数萤火虫状的U盘，每个都刻着相同的编号——0718。

“欢迎来到第二层梦境。“她的笑声混着电流杂音，“从现在起，你呼吸的每一口氧都带着我的数据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