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独孤彦
边陲城的夜，静谧中透着一丝紧张的气息。城外军营的大帐内，独孤彦坐在案几前，手中的信件已被他揉得皱巴巴的。他一脸阴沉，周身的气势仿佛结了冰，让人不寒而栗。身旁的副将贺兰豹察觉到将军的异样，忍不住开口问道：“将军，发生何事了？为何这般恼怒？”
独孤彦一把将信件扔进燃烧正旺的火盆里，眼见着纸张瞬间化为灰烬，他的声音低沉而压抑：“阿凌的师父来信，独孤家被可汗以莫须有的罪名定罪。他让我提前安排好动身事宜。”
贺兰豹一听，顿时怒目圆睁，猛地一拍桌子，大声说道：“将军！那乌尔朗简直毫无天理！您对可汗忠心耿耿，年年征战，出生入死，他居然如此忘恩负义。既然如此，咱们反了吧！以您的威望，将士们谁会不听您的号令！”
独孤彦听了，眉头紧锁，沉默不语，似乎在权衡着什么。过了一会儿，他缓缓说道：“砚哥儿的意思，是让我带着亲信跟随天命。”
贺兰豹急了，上前一步，急切地说道：“将军！哪有什么所谓的天命！分明是乌尔朗识人不明，恩将仇报。您可是莽苍的战神啊！年纪轻轻便立下赫赫战功，威震四方。在属下来看，这所谓的天命，就是您啊！咱们就该跟着您干一番大事业！”
“好了，阿豹，”独孤彦抬手制止了贺兰豹，目光扫视着帐内的众人，“去，把兄弟们都叫过来商议。此事关系重大，不可轻举妄动。”
“是！将军！”
入夜，主帐外重兵把守，气氛凝重。帐内，独孤彦与副将、几名参将围坐在一起，每个人的表情都很严肃。
“兄弟们，消息想必都传开了。”独孤彦率先打破了沉默。
呼穆尔“腾”地一下站了起来，大声说道：“将军，反了吧！咱们何必受这鸟气！”
“是啊，将军！”其他将领也纷纷附和，“您为莽苍鞠躬尽瘁，这些年尽忠职守，从不逾越规矩。那可汗怎么能这样对待您！既然他如此不仁，我们就不能怪我们不义！”
听了这些话，独孤彦的眉头皱得更紧了。他沉思片刻，说道：“诸位弟兄，大家都冷静一下。此事是砚哥儿传信，他信中还有话。”
“居然是砚哥儿传信，”一名将领开口道，“将军，砚哥儿可是好久都没露面了，他现在究竟在哪里？”
“是啊，砚哥儿有没有说何时会再来军中？”
听到是谢砚的传信，众将领的目光中都充满了期待和疑惑。谢砚在军中的名声极大，独孤彦的亲信几乎都认识他，他的话自然是极有分量的。
独孤彦抬手压下众人的议论，继续说道：“砚哥儿传信让我追随真正的天命。他说阿妹会带着真正的天命来到军中，到时候我们只要追随就好。”
“什么？这……这砚哥儿不会是脑子糊涂了吧？”一名参将瞪大了眼睛，满脸的不信。
“苻炎！注意你的言辞！”贺兰豹呵斥道。
呼穆尔又问道：“将军，您意下如何？不管您做什么决定，我等都会全力支持您！”
独孤彦环视一周，看着这些跟随他多年的兄弟，心中感动不已。他坚定地说道：“既然砚哥儿从未骗过我，那我们便听他的，追随天命。不过，你们也知道，想要得到我们的认可，可没那么容易。”
话音刚落，帐内所有将领都露出了阴恻恻的笑容，那笑容仿佛隐藏着无数阴谋诡计。帐外的士兵们不知为何，突然感到一阵寒意袭来，忍不住打了个寒颤，心里暗自嘀咕：“今夜的风，怎么这么冷……”
“报！！！”
几人正商议着，只听得外面有人来报。独孤彦脸色一变，迅速恢复了往日的威严，说道：“进来。”
“将军，外面有几人说要见您，其中一人是凌姑娘。”探马答道。
一听这话，帐内将领们顿时来了精神，一个个眼睛放光，活像几只饿狼盯着猎物。负责传话的小兵在众多目光的注视下，有些不自在，双手微微颤抖。
独孤彦拍了拍手，大声说道：“好！好！好！没想到这么快就到了。去，把他们带到训练场去。”
“是！”
“诸位兄弟，想去就去吧，也让我们尽一下地主之谊！”独孤彦嘴角微微上扬，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狡黠。
“桀桀桀~”
另一边，被带到训练场的独孤凌一脸疑惑：“奇怪了，大哥为什么要让人把我们带到这里？总觉得有些不对劲。”
秦玄则默默站在一旁，若有所思。
这时，一名士兵走过来，恭敬地说：“凌姑娘，大将军让您先过去，有要事商议。”
“那他呢？”独孤凌指着秦玄。
小兵摇摇头：“凌姑娘，大将军说外人在场多有不便，这是军营重地，让这位小哥在此等候。”
独孤凌还想说什么，秦玄连忙说道：“既然如此，凌姑娘你先去吧。这是你大哥的地盘，不会有事的。”
“嗯，那我就先过去，等我，我马上回来。”独孤凌有些不放心地看了秦玄一眼，转身跟着小兵走了。
小兵带着独孤凌进了主帐，独孤凌一眼就看到了久违的大哥，激动得泪水夺眶而出，连忙扑了过去：“大哥！”
独孤彦轻轻拍着独孤凌的后背，安慰道：“阿妹，辛苦你了。”
“大哥，父亲他……”独孤凌哽咽着问道。
独孤彦点点头，安慰道：“我都知道了，砚哥儿已经给传信来了。大哥答应你，一定会给父亲大人报仇的！”
“嗯大哥！对了，这次我还带了一个人回来，姓秦，叫秦玄，在夏国是皇子，来莽苍做了多年质子，如今要回国继承储君之位。”
独孤彦先是一愣，随即反应过来：“你是说，你带回来的是他国的储君？”
“是啊，怎么了？”独孤凌有些疑惑地看着大哥。
独孤彦暗惊：“事已至此，也多说无益了。对了，你们这一路可有什么情况？”
独孤凌点点头：“王室派了几百人追杀我们，都被他一人处理了，路上遇到的匪徒，也是他摆平的……”
“阿妹，他是说，他一个人干掉了几百兵，还没累着，还能带着你们跑了一夜？”独孤彦瞪大了眼睛。
独孤凌笑道：“是啊，我有时候都怀疑他怎么都不会累的。”
独孤彦心中一惊，暗道不好：“不好！那群家伙要吃亏了！”
“大哥，怎么了？谁要吃亏？”独孤凌着急地问道。
“嚯！”“嘶！”
就在这时，帐外传来一阵嘈杂声。独孤凌脸色一变，说道：“大哥！人家好歹是客人，你不会让手下的人欺负人家吧！”
独孤彦尴尬地笑了笑：“阿妹，说不定被欺负的是你其他哥哥们呢……走吧，咱们出去看看。”
说罢，独孤彦带着独孤凌匆匆走出主帐，向声音传来的方向走去，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