斗白莲,撕渣男,傍上权臣查案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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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当断则断

剑锋贯胸,银簪封喉。

当威震四海的少将军谢无岐与夫人洛昭寒的尸身被发现在郊外别院时,大理寺的铜雀灯在尸首旁投下诡谲的光影。

仵作颤着手拨开交缠的青丝,见二人的掌心里,还攥着半截染血的断刃。

……

“姑娘?姑娘?”

心口仿佛还残留着剑锋的寒意,洛昭寒猛地睁开眼。

“姑娘莫不是魇着了?”春喜正举着铜镜,镜子里映出洛昭寒十五岁的脸。

冷汗把寝衣浸湿黏在后背,手指摸到心口——那里本该有个血窟窿的。

“姑娘快梳洗吧,谢家公子马上要来下聘了。“春喜抖开绣着石榴花的嫁衣,“夫人特意让人熏了茉莉香。”

洛昭寒光脚踩在地上,冰凉触感让她瞬间清醒。

窗外传来父亲操练士兵的呼喝声,不是临死前听到的厮杀。

洛昭寒重生了,回到谢无岐来下聘这天。

“现在是哪一年?”

“永昌三年四月初八啊。”春喜给洛昭寒套上绣鞋,“谢公子挑了柳树抽芽的好日子......”

没等她说完,洛昭寒提着裙摆冲了出去。

回廊外的紫藤花架下,那道玄色身影刺得洛昭寒眼眶发疼。

前世就是这个人,用洛昭寒教的洛家枪法捅穿她的心脏。

可现在他捧着礼单说的却是:“晚辈想求娶柳月璃姑娘。”

指甲掐进掌心,洛昭寒扶着柱子才没摔倒。

上辈子,他明明跪在父亲面前说要娶她,如今为何却变了?

莫非,谢无岐也重生了!

“混账!”抚远将军洛鼎廉一掌拍裂桌案,虎符震得叮当响,“当年是你爹谢安奉跪着求我把昭昭许给你!”

将军夫人秦婉摔了茶盏,滚烫的茶水溅在谢无岐战靴上:“月璃不过是寄居将军府的远亲,你这是在打昭昭的脸!”

“昭昭!”秦婉见到面色惨白的洛昭寒,慌忙将女儿揽入怀中。

洛家与谢家皆是世代簪缨的将门之家。

谢家家主谢安奉早年追随抚远将军洛鼎廉征战沙场,从亲卫一路擢升至左副将。三年前洛老将军卸甲归京,正是这位旧部接过虎符,受封武威将军镇守北疆。

洛昭寒十岁生辰那日,谢安奉携九车重礼登门。这位铁骨铮铮的汉子竟当庭单膝跪地,为长子谢无岐求娶洛家嫡女。

秦婉攥着绣帕,指尖深深掐进掌心。

晨起梳妆时,铜镜里女儿颊边飞霞的模样犹在眼前。朱唇轻启那句“娘亲,无岐哥哥今日要来提亲”,此刻化作利刃剜心。

谢无岐突然转身。

四目相对的刹那,洛昭寒浑身血液凝固——那双总含着笑的眼睛现在像淬了冰,和最后捅洛昭寒那刀时的眼神一模一样。

不错,他也重生了。

这个事实,令她寒毛倒竖。

前世洛昭寒与谢无岐同归于尽时,刀鞘还穿着洛昭寒送他的平安符。现在这平安符就挂在他腰间,穗子被血浸透的颜色,洛昭寒死都记得!

“昭昭!”秦婉把洛昭寒搂进怀里。

她身上茉莉香混着血腥味冲进鼻腔,洛昭寒这才发现自己把嘴唇咬破了。

紫檀香炉腾起的青烟被掌风劈散,洛鼎廉掌心下的黄花梨案几应声裂成两半,碎木屑溅到谢无岐的锦靴上。

洛昭寒死死掐住手心才没扑上去撕了谢无岐。

“当年你爹跪在这厅堂,说谢家三代男丁皆活不过四十,求我将昭昭许给谢家留个后!”

谢无岐拇指摩挲着腰间弯月佩——这是柳月璃上元节赠他的信物。

“请伯父明鉴,晚辈对昭昭素来只有兄妹之谊。当年婚约乃家父一厢情愿,彼时晚辈尚幼,难以自主姻缘。”

“月璃姑娘温柔体贴,若能娶她为妻,洛谢两府的情谊自当永固。”

“放屁!”秦婉突然摔了茶盏,碎瓷片擦过谢无岐的脸,“月璃最是知礼,怎会跟你私相授受!”

洛昭寒喉咙发苦。

前世她也这么坚信,直到抄家那日看见柳月璃戴着她的凤冠,才知道这对狗男女早勾搭成奸。

“昭昭别怕。”秦婉把洛昭寒搂得更紧,身上茉莉香让她感到鼻酸。

上辈子母亲到死都护着她,最后却被乱箭射穿后背。

谢无岐还在装模作样:“晚辈对昭昭只有兄妹情分,还请成全晚辈与月璃......”

洛昭寒猛地咳嗽起来,咳得满脸通红。洛鼎廉立刻慌了神:“快传太医!”

“不用......”洛昭寒拽住父亲的衣袖,指尖碰到他断臂处的旧伤。

这道疤是柳副将用命换来的,那年他替父亲挡了二十七箭,临死前求父亲照顾他的孤女。

所以柳月璃进府那天,母亲把给洛昭寒的金项圈戴在她脖子上。

洛昭寒的新衣总要给她也做一套,连弟弟都抱怨阿姐偏心。

“阿姐,月璃姐姐说想吃糖蒸酥酪。”

十岁那年,洛昭寒发着烧,还是冒雨去城南买。回来时看见她把自己最爱的玉簪“失手”摔碎,转头却抱着洛昭寒哭:“都怪我没接稳。”

前世种种闪过眼前,洛昭寒气得浑身发抖,恨不能立刻执剑贯穿谢无岐的心口。

但残存的一丝清明提醒她,前世洛氏通敌案迷雾重重,区区谢家庶子岂能只手遮天?

若不揪出幕后翻云覆雨之人,洛家终究是砧板上的鱼肉。

这正是她方才佯作惊慌隐忍的缘由——绝不能让谢无岐察觉她也重生归来。

洛昭寒要借这负心人作饵,钓出深藏九重宫阙里的真凶。

而眼下最紧要的,是撕碎柳月璃伪善的面皮,护住至亲不被毒蛇反咬!

秦婉只觉怒意翻涌直冲天灵盖,当即朝谢无岐厉声呵斥:

“好个寡廉鲜耻的谢家竖子!”

“娘,等一下!”洛昭寒死死拽住母亲的袖子。

秦婉眼眶通红地回头:“昭昭,这种负心汉咱们不稀罕!”

洛鼎廉的大手按在女儿肩上,掌心粗糙的茧子硌得生疼:“爹这就写信给谢老匹夫,让他们全家来赔罪!”

谢无岐顶着洛鼎廉刀锋般的目光,喉结动了动,“晚辈自知有负洛家厚爱。但与其婚后相看两厌,不如今日当断则断。”

洛昭寒突然逼近谢无岐,冷笑一声,扬手就甩了他一耳光。

“啪”的脆响震得房梁都在抖。

谢无岐脸上立刻浮起五道红痕,他捂着脸瞪她,活像见了鬼。

“这一巴掌是替洛家百年清誉打的。”洛昭寒甩了甩发麻的手掌,“婚约可以取消,但——”

她凑近他耳边压低声音,“你抱紧柳月璃这棵歪脖子树时,小心别摔断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