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内门惊颤，灵法耀世锋芒
毕灵瑶与胡云风坠出坍塌的秘境后，有惊无险。
胡云风不敢耽搁，按孙长老要求怀揣灵宝匆匆回宗。
他即刻闭关，全身心钻研秘境灵宝。
三日苦修，终凭此宝灵力大增，成功突破到筑基三层！
出关后，他前往修炼场，却不想刚现身，众人的目光便如实质般投来，被他腰间的玄铁令牌吸引。
三日前秘境崩塌的轰鸣犹在耳畔，震得人耳鼓生疼。
此刻却听见人群中炸开的抽气声，那声音急促且尖锐，多道目光死死盯着他腰间悬挂的玄铁令牌，那是内门弟子突破筑基期的凭证。
“筑基三层？”一紫衣女修手中的玉梳咔嚓断成两截，清脆的断裂声在空气中回荡。
胡云风目不斜视穿过人群，嗅到空气里浮动的檀香突然滞涩，果然就听到了凌厉的铁器破空声。
十二柄淬毒柳叶刀钉入面前石板，刀柄末端缠绕着金线，而另一端攥在赵无极青筋暴起的手掌里。“捡到点破烂就真当自己脱胎换骨了？“衣袍簌簌作响，赵无极抬脚踩住最近那柄刀的尾端，“外门杂役的贱骨头...”
话音未落，刀阵突然发出诡异的咔嚓声。
胡云风垂在身侧的左手微微蜷缩，能感觉到指尖微微的刺痛。
修炼场东侧豢养的玄冰蟾同时鼓胀腹腔，喷出的寒气如冰冷的雾气，带着丝丝寒意，凝结成霜刃，将金线齐齐斩断，清脆的断裂声响起。
赵无极踉跄后退半步，背后传来林婉儿的嗤笑：“赵师兄连法器都握不稳了？”
围观人群自动退开三丈空地。
胡云风瞥见毕灵瑶的衣角在东南角槐树下闪动，那鲜艳的颜色在一片灰暗中格外显眼。
她腕间缠着的烟罗纱正泛着微弱灵光——是能隔断元婴期神识探查的掩月纱，那灵光闪烁不定，好似微弱的烛火。
诸位师兄弟做个见证。“赵无极突然扬手甩出七面阵旗，血玉材质的旗杆插入地面时，发出沉闷的声响，修炼场中央升起淡红色结界。“今日我与胡师弟切磋术法，生死各安天命！”
毕灵瑶的目光集中在血玉材质的阵旗上，眼神中透露出一丝若有若无。
同时，五道黑影从不同方位扑来。
左侧的麻脸修士袖中飞出百只噬灵虫，右侧双胞胎兄弟的捆仙索已缠上胡云风脚踝，后心处两枚透骨钉带着破空声呼啸而至。
胡云风闭目凝神，识海中浮现万灵法则神秘的金色符文。
青铜匣开启时注入他眉心的符文，那些流转的金芒符文与万灵法则的有几分相似。
西南角兽栏里沉睡的雷纹虎突然睁眼，虎眸中闪烁着凶狠的光芒。
惊雷炸响在结界内时，声音震耳欲聋，赵无极瞳孔骤缩。
他看见胡云风周身腾起淡青色气旋，本该击中目标的毒虫与暗器诡异地悬停在半空，好像撞上无形的墙。
修炼场外豢养的灵兽集体发出悠长而雄浑的声音，震得结界泛起涟漪。
“灵气化盾！”场外有长老失声惊呼。
筑基期修士确实能调动天地灵气，但将驳杂的五行之气瞬间凝成实体屏障，至少需要结丹期的神识强度。
胡云风指尖轻叩腰间玉佩，这是毕灵瑶昨日送来的清心佩。
玉佩上附着的追踪术法正微微发烫，那温热的触感透过指尖传来，提醒他孙长老在百里外注视着这场闹剧。
当好几道攻击被气旋吞噬时，他捕捉到赵无极。
“散开！”赵无极突然捏碎腰间玉珏。
围攻的弟子们闻声急退，却在挪动瞬间发现地面钻出无数藤蔓——胡云风竟将方才吸收的攻击灵力转化为木系术法。
这转化并非易事，需耗费他大量的心神，且短时间内不可频繁使用，否则会伤及自身经脉。
林婉儿猛地攥紧手中玉箫，她看得分明，那些藤蔓缠绕的轨迹暗合北斗七星的方位。
槐树下的毕灵瑶松开掐诀的手指，烟罗纱上的灵光渐弱。
她望着场中那个操纵藤蔓如臂的身影，忽然想起青铜匣开启时注入他眉心的符文，那些流转的金芒与此刻他眸中闪烁的光华如出一辙。
胡云风突然撤去所有防御。
狂风卷起他破碎的衣袂，露出心口处还未愈合的青铜匣烙印，那烙印处传来丝丝刺痛。
赵无极见状狂喜，本命法器赤霄剑裹挟着元婴修士才能驾驭的离火直劈而下——这是他在秘境中偷学的禁术。
“小心！”毕灵瑶的传音被结界阻隔。
然而赤霄剑在距离胡云风天灵三寸处骤然停滞，剑身震颤着。
众人这才看见剑尖抵着的根本不是胡云风，而是由数百只铁甲蚁用身躯铸成的盾牌。
“万灵...真的是万灵法则！”孙长老的茶盏在听涛阁窗台上倾覆，褐色的茶汤顺着琉璃瓦滴落，发出滴答滴答的声响。
他布满皱纹的手掌按在观天镜上，镜中映出胡云风背后若隐若现的淡金色虚影——那是上古时期便失传的法则具象。
赵无极的嘶吼淹没在灵兽们的齐声咆哮中。
当他费力召回赤霄剑时，发现剑柄上趴着三只通体银白的食金鼠。
胡云风踏过破碎的旗阵，靴底也碾碎最后一片血色玉旗残片...
修炼场东侧突然传来破空声。
五道身影借着尚未消散的结界余威腾空而起，这次他们不再聚集冲锋，而是呈五芒星方位将胡云风围在中心。
赵无极抹去嘴角血渍，捏碎了第二块玄冥令——这次是藏在舌底的黑色玉片。
五道身影在半空结出五行法印。
金芒裹挟着庚金之气率先破空而来，胡云风左手按在青石地砖上，三只土遁鼹鼠立刻将地脉中的水汽引至地表，蒸腾的雾气模糊了进攻者的视线。
“坤位！”赵无极的厉喝声穿透水雾。
持玄铁重锤的壮汉应声砸向胡云风左侧，却见少年突然矮身从锤影下滑过——他方才站立的位置钻出三根淬毒地刺，正是先前吸收的木系灵力转化的杀招。
混战中，胡云风突然注意到西北方的矮个修士呼吸紊乱。此人每次催动火鸦符都会下意识摸向腰间储物袋。
当火鸦再次化作青烟时，他指尖微不可察地颤动，护体灵光出现了半息空隙。
沾着露水的鹅卵石从墙根阴影处弹射而起。
万灵法则的金纹在胡云风瞳孔深处流转，石子精准穿透灵力屏障，正中矮个修士的膝窝。
骨骼碎裂声混着惨叫，五行阵顿时缺了一角。
其他人见状，震惊地瞪大了眼睛，慌乱地四处张望，更加疯狂地发起攻击，一时间，战斗的节奏变得更混乱。
“废物！”赵无极额间朱砂痣渗出鲜血，赤霄剑在掌心剧烈震颤。
他咬破舌尖将精血喷在剑身，原本黯淡的离火突然暴涨三丈，开始抽取周边的火性灵力。木生火，修炼场外的槐树瞬间焦枯大半，那烧焦的气味弥漫在空气中。
孙长老的传音在结界外响起：“无极！不可动用禁术！”
胡云风的后背撞在结界光幕上，青铜匣烙印突然发出灼痛，那疼痛好似灼烧一般。
他摸到怀中那枚温热的清心佩，毕灵瑶留下的治愈灵力正顺着经脉流入丹田。
当赤红色剑芒即将劈碎天灵时，青铜匣内的上古符文突然与万灵法则产生共鸣。
此前青铜匣开启时的符文就与万灵法则有潜在联系，此刻共鸣的力量如同一股汹涌的洪流。
青、金两种光芒轰然相撞，气浪掀翻了周边整片的琉璃瓦顶，那气浪如同一股强大的飓风，呼啸而过。
赵无极的衣袍被罡风搅碎，赤霄剑脱手插进三丈外的石柱。
众人看见胡云风周身缠绕着青铜色的古老铭文，那些符文正贪婪地吞噬着溃散的离火，离火燃烧的噼里啪啦声不绝于耳。
林婉儿的玉箫“啪嗒”落地。
她望着场上挺拔的身影，突然想起三日前在藏经阁瞥见的古卷记载——三千年前有位大能曾用万兽精魄凝成护体神光，与眼前景象竟有七分相似。
“还要继续么？”胡云风的声音带着金石相击的嗡鸣。
他垂在身侧的右手正在袖中发抖，强行融合两股力量的反噬让经脉如同火烧，那疼痛让他的额头布满了汗珠。
东南角的槐树突然无风自动，毕灵瑶的烟罗纱拂过满地狼藉，悄悄卷走了半截破碎的阵旗，那烟罗纱轻轻滑过地面，发出细微的声响。
赵无极撑起身子时咳出带金芒的血沫。
他死死盯着胡云风腰间完好无损的玄铁令牌，突然狞笑着捏碎最后半块玄冥令。
血色雾气从七窍涌出，却在即将成型的刹那被从天而降的灵力锁链绞碎。
“该收场了！”孙长老的鹤氅扫过满地残砖，元婴威压让在场弟子齐齐跪倒。
此时修炼场一片狼藉，弥漫着硝烟和血腥的味道，胡云风站在原地，只感觉身体的力气在一点点流逝，紧绷的神经也开始慢慢放松，双腿微微发软，周围的嘈杂声渐渐远去，他的视线有些模糊，看着周围破碎的阵旗、焦黑的地面，心中一阵疲惫。
老人浑浊的双眼扫过胡云风心口尚未消退的青铜纹路，袖中五指飞快掐算着天机，“都散了！”
人群如潮水退去时，胡云风强撑着没有挪动半步。
他听见林婉儿在转角处故意提高的惊叹，瞥见赵无极被搀走前怨毒的回眸。
直到最后一片衣角消失在月洞门外，才放任自己靠着焦黑的石柱缓缓滑坐，石柱的凉意透过后背传来。
暮色染红琉璃残瓦时，有鹅黄裙摆停在三步之外。
毕灵瑶将白玉瓶放在满地碎石上，烟罗纱拂过他开裂的虎口：“孙长老的九转还灵丹。”
“你早知他会出手？”胡云风握住玉瓶的指尖发白。
女子轻笑如檐角晃动的铜铃，转身时发间玉簪闪过奇异纹路：“我只知道，能令玄冰蟾主动献祭寒霜之人，不该折在这种宵小手段里。”
胡云风仰头吞下丹药，任由磅礴药力冲刷受损的经脉。
当最后一丝离火余烬被青铜匣吸收，他突然发现匣盖内侧多了道细如发丝的金纹——与三日前在秘境所得的那道，恰好能拼成半个古体“契”字。
胡云风摩挲着尚有温热的清心佩，突然想起毕灵瑶转身时，那截烟罗纱末端沾着的玄冥令碎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