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4章 彻夜未归?
勇毅侯燕平云于江淮而言亦师亦父,他与燕凛更是从小相识,读书习武皆在一起。
当初正是因为燕家父子惨死,才使得江淮性情大变。
如今事关燕凛,江淮定然会谨慎再谨慎。
只见沈昭的朱唇轻启,似是吐出了两个字来。
江淮皱了皱眉头,他没听清。
“说清楚些!”
说着,江淮下意识的靠近了些。
也正是这动作,给了沈昭机会,一直紧攥的拳头,猛的朝前一挥。
江淮反应也是迅速,抬臂挡住了沈昭袭来的拳头。
只不过,一股粉末随着沈昭的动作满天飞舞起来,防不胜防。
沈昭早有准备的屏住了呼吸,眼看着面前的人挣扎了两下,倒在没了动静。
这可是她从老鸨身上顺来的软筋散,春暖阁特供,见效快效果好。
沈昭掩着口鼻从江淮的身上垮了过去,走了两步又折了回来,对着江淮就踹了两脚。
一脚是上辈子的仇,一脚是这辈子的怨!
身边再没了阻碍,沈昭不再犹豫,绕过来来往往的人群,直奔春暖阁的侧门。
……
“不好了,死人了!”
一阵尖叫声从春暖阁后院响起,老鸨死的莫名其妙,阁中一时间没了掌事的人,消息传的飞快。
不到一盏茶的功夫,春暖阁上上下下都知道这件事。
萧治阴沉着脸,看着燕凛离开的背影不知道想些什么。
“殿下,这燕凛怎敢如此无礼?”
近侍陈序观察着萧治的脸色,不满的说道。
今日这席面可是殿下精心为燕凛的准备的,没想到这燕凛如此软硬不吃,更不要说身边还有个和稀泥的江淮了。
“呵”。
突然,萧治冷笑一声。
“他燕家也没几日好活了,孤给他活路他不走,那就不要怪孤了。”
陈序闻言打了个哆嗦,默默的擦掉了额头的冷汗。
自打今早殿下撞了头以后,好像有些不大对劲了。
孤这种称呼,哪里是寻常皇子能用的啊。
“我让你办得事,办得怎么样了?”
萧治话锋一转道。
陈序当即应道,“回殿下,已经派人去找那位沈姑娘了。”
说完以后,陈序张了张嘴,欲言又止。
殿下好好的怎么就想起来,找一个连见都没有见过的女子呢?
没有注意到陈序的表情,萧治眼中只剩下无尽的阴沉。
沈昭,你逃不掉的……
……
大雍自建国以来,京中便有了宵禁,由五城兵马司和锦衣卫的人,共同巡防。
落针可闻的大街上,倏地传来了木轮碾过的支呀声。
巡逻的士兵立刻住了脚,眯着眼望了过去,手中已然是弯弓搭箭。
士兵张嘴欲呵斥,却被身边的同僚抢先一步,压住了手腕,低声道。
“你仔细瞧瞧那马车上的灯笼!”
士兵闻言定睛看去,顿时一阵冷汗便冒了出来,手中也松了劲来。
一行人不约而同的调头走进了另一条巷子。
马车一路畅通无阻的行于夜晚,却是没有人注意到马车后边远远跟着的黑影。
看着避开的巡逻士兵,沈昭面无表情。
拖着这具娇滴滴的身子,再搭配上软骨散,沈昭就算是想飞檐走壁也有点费劲。
沈家接她回京的车队,现下就宿在外城城北的一家客栈中。
说来也是可笑,曾经她还天真的问过管事嬷嬷,为何已经入京了她还要宿在客栈中。
那老婆子解释,家中规矩多,进城时天色已晚,待转日一早再入府,也就是那一夜,她的人生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待天一亮,那老婆子就要“找事”了,她得先回客栈看看那老婆子究竟是作的什么妖。
于是从春暖阁出来以后,她就找了个角落蹲着,一直到萧治的马车出来以后,她就远远的跟着。
毕竟不会有人敢截停皇家的马车,一路倒也算是消停。
只不过有一事有些奇怪。
她记忆中,萧治虽然一直想拉拢燕家,可燕家的态度向来不给人机会,勇毅侯府只忠心于陛下,燕凛身为勇毅侯世子,更是不可能与皇子私下来往过密,怎么今日会同四皇子聚于此地呢?
……
卯时,五更鼓响,宵禁解除。
刹那间,寂静的街巷中瞬间热闹了起来。
“吱呀——”
内外城厚重的城门在此刻隔着大半个城池,遥相呼应。
几乎是同时,沿途的商铺就已经打开了门栓,掌柜们相视一笑,点头打了招呼。
城门口鱼贯而入的摊贩们,推着自己的全部家当,轻车熟路的找到位置,袅袅升起的炊烟平添了几分烟火气。
“姑娘!姑娘?”
咚咚的敲门声,在客栈二楼响起,声音之大几乎响彻整个客栈。
有在大堂吃早饭的客人,闻声皱了皱眉。
李嬷嬷却是丝毫没有扰民的觉悟,站在房门口,一边敲一边喊。
半响过去没有任何动静,李嬷嬷也不奇怪,反而又拔高了音量,“姑娘!姑娘你在里面吗?”
“天亮了,咱们该启程回家了!这京中不比乡下,每日晨定昏省都是少不得的规矩!”
屋内,两个丫鬟站在床前,看着空荡荡的床板不知道再想些什么。
桑枝眼中噙着泪,都怪她。
她昨夜不知怎么的就睡过去了,刚听见嬷嬷的敲门声醒来,却发现自己家姑娘早已没了踪影。
“姑娘,你要是再不起的话,可就来不及了啊!”
李嬷嬷在门外不依不饶的催促道。
桑枝终于回过神来,焦急的看向桑云,往日里姑娘最相信桑云了,说她办事稳重。
“桑云怎么办啊?这门窗都锁着,姑娘是怎么出去的呢?”
“我也不清楚。”
桑云沉默片刻摇了摇头,眼神却直勾勾的看着那早已冰冷的床榻,不知道再想些什么。
敲门声好似催命一般,一声接着一声,敲的桑枝浑身发抖。
“先开门吧,这事情咱们做不了主”,还是桑云做了主意。
说着桑云便已经走到门前,即便已经做了心理准备,可当真要开门的时候,桑云也还是犹豫了一下。
最后一狠心,拉开了门栓。
桑枝也知道这事情瞒不住,便低头耷脑的站在一旁有些失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