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16.记忆，葬礼与歌
果然！
分院帽的声音响起的同时，莱恩的心绪就已经跳动了起来。
“你认得我？”
他在心中默默问道。
“当然...四巨头的传人，我的小主人。”
分院帽的声音充满了开怀的喜悦。
“时间具有最伟大的魔力，它让世界忘记了你的存在，但我可不会忘记——我可是四巨头最伟大的造物！”
“好极了。”
莱恩没有多理会分院帽的自吹自擂，他所关心的问题非常明确：“那么，帽子先生...你知道我的老师的情况么？他们真的死去了么？”
这是他唯一关心的问题。
“哦...”
分院帽的情绪明显低沉了下来：“我不确定，小主人。”
它这样说着：“我能感知到你的情绪，可我只是一顶帽子...我并未能见证所有主人的结局。”
“所有主人？”
莱恩的心绪变得更加低沉，他听出了一些言外之意。
“是的——萨拉查·斯莱特林早在一切发生前就离开了学校，他当然不会告诉一顶帽子他离开的原因。”
“至于剩下的主人...或许您应该看看这个。”
伴随着老帽子仿佛回忆过去的话语，莱恩觉得自己的思绪飘飞。
他的眼前出现了一幅场景。
“一段记忆？”
莱恩判断出，他正身处一段记忆之中。
他下意识地转头，然后浑身就一激灵——因为他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那狮子一样的胡须，以及那高大的身材。
“格兰芬多老师！”
莱恩不自觉的呼唤，但随后他就惊觉他只是在一段记忆当中。
他能发现自己此时的视角非常古怪——他似乎被格兰芬多单手拿在手中，视角非常低。
于是他明白...他现在是‘分院帽’！
这里是那顶帽子的记忆——它居然真的是拥有自身记忆的活物！
但莱恩的惊讶没有持续多久，因为他很快注意到了周遭的场景。
阴沉的天色下，黑湖的冷风吹动着干枯的草坪。
季节似乎是深秋，这万物凋零的时节，连光都似乎变得暗沉。
格兰芬多站在那里，而在他身边的则是一位有着微胖脸蛋，但却温柔而睿智的女巫。
那是赫尔加·赫奇帕奇。
而此时，这两位传奇巫师的眼神中都很复杂。
格兰芬多那在莱恩记忆之中似乎永远坚毅，永远勇敢的眼神中带着悲伤。
赫奇帕奇那在莱恩记忆之中似乎永远温暖，永远柔和的眼神之中却带着锋锐。
他们站在这黑湖边上，佩戴着银色的勋章，遥遥看着不远处的事物。
莱恩也看到了那个东西。
那是一具石棺，雕刻着精细复杂，优雅睿智的图案，在石棺的顶端则刻着一只展翅欲飞的鹰。
石棺下方簇拥着无数的鲜花与魔法器具，还有诸多的书册与卢恩符文。
莱恩认得出，那些符文象征着‘死亡’与‘永眠’。
石棺并未合拢，而格兰芬多身材高大——所以即便是分院帽的视角，莱恩也得以看到那棺椁之中躺着的人。
那是一位美丽的女巫。
她穿着蓝色的巫师袍，戴着槲寄生制作的花冠，沉静的面容上有着一如生前的清冷与高贵典雅。
她的手指上戴着两枚戒指，分别在她的左手与右手的食指。
于是，尽管身处于记忆之中，莱恩依旧觉得自己的心跳似乎停了半拍。
他看到那两枚戒指上扭扭曲曲地写着文字——‘LE’与‘HR’。
莱恩不可能忘记它们，因为那写着‘LE’的戒指正是他制作并且赠送给她的——作为他跟随对方学习炼金术的第一个造物，作为最初的礼物。
LE正是他的姓名首字母。
“拉文克劳老师...”
最残酷的事实摆在了他的面前——罗伊娜·拉文克劳正躺在石棺之中。
他亲眼见证了她的葬礼。
悲伤在此时席卷了莱恩的心，但在记忆中的他却甚至无法流泪。
但正在此时...
“我该走了。”
低沉的声音传来，那是格兰芬多的声音：“按照计划的那样，我会将分院帽留在学校——霍格沃茨和罗伊娜的遗体就交给你了，赫尔加。”
他转过了身，没有再看石棺。
而在他的面前，赫尔加·赫奇帕奇点了点头。
一位挚友死亡，而另一位挚友即将离开的悲伤流淌在她眼中。
但即便如此，她的神色依旧是坚定的。
“我会招募一些家养小精灵为学校服务，并且隐瞒你离开的消息...”
“我知道，赫尔加。”
格兰芬多打断了她的话：“你不用告诉我这些，我永远相信我的朋友——无论是罗伊娜，萨拉查还是你，就像相信我自己一样。”
“以往有你和罗伊娜在，学校里的麻烦总落不到我身上。”
他说到这里，看着赫尔加耸了耸肩：“现在罗伊娜先行一步，你就更要受累了。”
听到这里，赫尔加无奈发笑：“所以，你就不能担一担学校的责任？处理完乱子之后再去妖精王国也来得及...”
她显然对格兰芬多一直以来的甩手掌柜行为颇有微词。
“哦，那可太为难我了。”
但格兰芬多却只是摆了摆手，咧嘴一笑。
“那不是我应该干的事情，我该做的事情只有一件...”
如此说着，这位格兰芬多的创始人握了握腰间的宝剑。
“我得去战斗。”
“一如既往。”
说罢之后，他就带着莱恩——或者说分院帽离开了。
而随着距离石棺越来越远，莱恩似乎可以听到一阵古老的歌谣。
他听得出，那是赫尔加老师的声音。
“别为长眠者哭泣，他们只是走入迷雾，时间的织网下藏着交错的路径。”
“风会带回消息，森林长出新藤。”
“当冬青燃烧在第一千个深秋的黄昏，当远走的孩子寻回故土。”
“我们终将重逢，在槲寄生交织的门。”
于是，周遭的光影逐渐淡去，如同是画作被抽去了色彩。
莱恩的意识重新回归了身躯。
他听到了台下小巫师们的窃窃私语。
“怎么这么久？”
“我就说吧，他很特别！”
“这就是‘帽窘’么？我只听我父母说起过...”
“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