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京赴奉先县咏怀五百字

七五五年（天宝十四载），杜甫做着右卫率府胄曹参军的官职。这年的十一月他从长安出发到奉先去探望他的家属。路上经过骊山，明皇和贵妃等正在骊山华清宫里过冬，饮酒作乐。这时安禄山已经在范阳起兵，消息尚未到达长安。杜甫在这首诗里指出了阶级矛盾，对于国事深抱忧虑。他把自己的抱负、旅途的见闻、到家后不幸的情况都写在诗里，用“咏怀”标题，表达了他的忧愤情怀。

杜陵有布衣[252]，老大意转拙[253]。许身一何愚，窃比稷与契[254]。居然成濩落[255]，白首甘契阔[256]。盖棺事则已，此志常觊豁[257]。穷年忧黎元[258]，叹息肠内热。取笑同学翁[259]，浩歌弥激烈。非无江海志[260]，萧洒送日月[261]。生逢尧舜君[262]，不忍便永诀。当今廊庙具[263]，构厦岂云缺？葵藿倾太阳[264]，物性固难夺。顾惟蝼蚁辈[265]，但自求其穴。胡为慕大鲸，辄拟偃溟渤[266]？以兹悟生理[267]，独耻事干谒。兀兀遂至今，忍为尘埃没？终愧巢与由，未能易其节[268]。沉饮聊自适，放歌破愁绝。

从开始到“放歌破愁绝”一段，自叙怀抱。

岁暮百草零，疾风高冈裂。天衢阴峥嵘[269]，客子中夜发[270]。霜严衣带断，指直不能结。凌晨过骊山[271]，御榻在嵲[272]。蚩尤塞寒空[273]，蹴踏崖谷滑。瑶池气郁律[274]，羽林相摩戛[275]。君臣留欢娱，乐动殷胶葛[276]。赐浴皆长缨[277]，与宴非短褐[278]。彤庭所分帛[279]，本自寒女出。鞭挞其夫家，聚敛贡城阙[280]。圣人筐篚恩[281]，实欲邦国活。臣如忽至理，君岂弃此物？多士盈朝廷，仁者宜战栗[282]。况闻内金盘[283]，尽在卫霍室[284]。中堂有神仙[285]，烟雾蒙玉质。暖客貂鼠裘，悲管逐清瑟[286]。劝客驼蹄羹，霜橙压香橘。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荣枯咫尺异[287]，惆怅难再述。

以上指斥统治阶级的剥削和享乐的罪恶，明里责备群臣，暗中讽刺皇帝赏赐的淫滥。

以上一段叙路过骊山时的感想。

北辕就泾渭[288]，官渡又改辙。群水从西下，极目高崒兀。疑是崆峒来[289]，恐触天柱折[290]。河梁幸未拆[291]，枝撑声窸窣[292]。行旅相攀援，川广不可越。老妻寄异县[293]，十口隔风雪。谁能久不顾，庶往共饥渴[294]。入门闻号咷，幼子饥已卒！吾宁舍一哀，里巷亦呜咽。所愧为人父，无食致夭折。岂知秋禾登，贫窭有仓卒[295]。生常免租税，名不隶征伐[296]。抚迹犹酸辛，平人固骚屑[297]。默思失业徒，因念远戍卒。忧端齐终南[298]，洞不可掇[299]。

以上一段叙到家情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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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岱宗〕泰山的尊称。古代帝王祭祀山川，泰山有岱宗的称号。

[2] 〔齐、鲁〕本春秋时代两个国名，以后作为各该地域的简称，皆在今山东省。齐在泰山北，鲁在泰山南。〔青未了〕形容泰山高大，从齐到鲁都可以望见它的青色。

[3] 〔造化〕天地，大自然。〔钟〕聚集。〔造化句〕大自然把神奇和秀美集中地给了泰山；泰山是天地神秀之所会聚。

[4] 〔阴阳〕山南为阳，山北为阴。〔割〕剖分。〔阴阳句〕泰山的高峰，耸入云霄，山阴山阳，明暗不同，面南迎阳早晓，面北背日易昏。

[5] 〔曾〕同“层”。〔荡胸句〕说望着山中云气层生，使人心胸为之开豁；有云气荡涤人心胸的感觉。

[6] 〔决眦〕形容强度使用目力。“决”，裂开。“眦”，眼眶。〔归鸟〕飞还山林的鸟。〔决眦句〕形容凝神远望。山中飞鸟，极远极小，收入眼帘，有使眼眶几乎睁裂的感觉。

[7] 〔会当〕应当，含有将然的语气，准备将来。〔凌〕升，登。一本作“临”。

[8] 〔大宛〕汉朝西域的一个国家，以出产千里马著名。它的领土相当于中亚细亚乌兹别克斯坦的一部分。

[9] 〔锋棱〕瘦骨棱起，好比刀锋。

[10] 〔竹批句〕唐太宗描写他的好马说：“耳根尖锐，杉竹难方。”两耳像削竹是千里马特征之一。“批”有“削”字的意义。

[11] 〔所向句〕奔驰向空阔广漠的地方，不觉得什么。说马的轻快。“无”，不觉得有什么。

[12] 〔真堪句〕碰到险难，可以付托生命。

[13] 〔骁腾〕壮健、快捷。

[14] 〔素练〕洁白的绢。〔风霜起〕鹰不怕寒冷，越碰到风霜天气精神更其饱满。白绢上起了风霜的感觉，形容画鹰有精神。

[15] 〔殊〕特异，这里有美好的意义。

[16] 〔〕同“竦”，耸。〔思狡兔〕想攫取狡兔。

[17] 〔愁胡〕孙楚《鹰赋》：“深目蛾眉，状如愁胡。”傅玄《猿猴赋》：“扬眉蹙额，若愁若嗔。”鹰眼和猢狲眼有相似之点。

[18] 〔絛〕同“绦”，丝索。〔镟〕金属质的圆棍子。丝绳系着鹰脚，再系在镟上。

[19] 〔轩楹〕堂前廊柱，这里也泛指廊间。指画鹰所在。〔势可呼〕好像可以招呼它出去打猎。

[20] 〔何当〕为什么不使它？应该叫它。

[21] 〔平芜〕草原。

[22] 〔思〕读去声，意义包括思想和感情。〔不群〕不同于一般人。不平凡。

[23] 〔庾开府〕庾信（五一三—五八一），南北朝时诗人，在北周朝官至骠骑大将军、开府仪同三司（司马、司徒、司空），因而有庾开府的称谓。

[24] 〔鲍参军〕鲍照（四一五—四七〇），南北朝时诗人，宋时在荆州任前军参军，掌书记。杜甫很推崇庾、鲍两人的诗，把他们的风格来比拟李白。

[25] 〔渭北〕杜甫在长安时，也曾在咸阳住过，咸阳在渭水北。

[26] 〔江东〕李白所在，今江苏南部和浙江北部。

[27] 〔尊〕同“樽”，酒器。

[28] 〔知章〕贺知章（六五九—七四四），诗人，在长安官至秘书监，天宝初年上疏请度为道士，回故乡会稽。〔骑马句〕形容醉态。

[29] 〔眼花落井〕因醉后眼花，跌进井里。

[30] 〔汝阳〕汝阳郡王李琎（？—七五〇），唐玄宗（李隆基）兄李宪的长子。杜甫在长安的初期，曾经做他家中的宾客。〔斗〕酒器。〔朝天〕上朝。

[31] 〔曲〕酒母。

[32] 〔酒泉〕郡名，今甘肃省酒泉县。传说城下有金泉，泉水味美如酒。

[33] 〔左相〕李适之，在七四二年任左丞相。

[34] 〔乐圣、避贤〕李适之在七四六年受李林甫排挤，罢左丞相。解职后，有这样的诗句：“避贤初罢相，乐圣且衔杯。为问门前客，今朝几个来？”

[35] 〔宗之〕崔宗之，开元初年吏部尚书崔日用的儿子，官侍御史，后谪居金陵，与李白诗酒唱和。〔萧洒〕形容豁脱不拘束。

[36] 〔苏晋〕历任吏部、户部侍郎，后为太子左庶子。〔长斋〕常时斋戒。因为苏晋是信奉佛教的。

[37] 〔逃禅〕逃出禅戒。

[38] 〔张旭〕著名的书法家，善草书。〔草圣〕东汉张芝和唐朝张旭都是草书的名家，都被当时人称为“草圣”。

[39] 〔焦遂〕没有任何官职，常和诗人们往来。〔卓然〕形容特出的样子；比众不同。据说焦遂口吃，醉后却非常健谈。

[40] 〔纨袴〕纨是丝织的细绢，袴就是裤子。纨袴指不事生产、只求享受的富家子弟。

[41] 〔丈人〕对长辈的尊称。

[42] 〔贱子〕自己谦称。

[43] 〔观国宾〕杜甫二十四岁时曾在洛阳应进士考试，所以他自称为“观国之光”（见《易经》）的王宾。

[44] 〔扬雄〕扬雄（公元前五三—公元一八），汉朝的词赋家。

[45] 〔子建〕三国时魏国诗人曹植（一九二—二三二）的字。

[46] 〔李邕〕李邕（六七八—七四七），当时文艺界有名望的人，他曾经访问过杜甫。

[47] 〔王翰〕王翰（六八七—七二六），诗人。〔卜邻〕卜居近邻。

[48] 〔萧条〕这里有虚空的意思。

[49] 〔行歌句〕还在京城里游转奔走，写一点诗歌，这样既不能登仕禄之途，也不是隐姓埋名的隐者。

[50] 〔见征〕被征召。指玄宗有诏使有一艺之长的到长安应试的事。

[51] 〔欻然〕忽然。

[52] 〔青冥〕天空。〔垂翅〕垂下翅膀。形容鸟不得高飞。

[53] 〔蹭蹬〕形容失势。〔纵鳞〕形容得意，把鱼来比喻。

[54] 〔佳句〕指杜甫的诗句。

[55] 〔贡公〕贡禹，汉朝人，与王吉为友。王吉得位，贡禹就欢喜欣庆。杜甫把韦济比王吉，自比贡禹。

[56] 〔原宪〕孔子的弟子，家贫。后人常常用他的名字来代表贫穷的读书人。

[57] 〔踆踆〕形容且进且退的样子。

[58] 〔怜〕爱，恋。〔终南山〕在长安南。

[59] 〔渭〕渭水，在长安北。

[60] 〔报一饭〕“一饭之恩必报”是成语。感激图报答的意思。

[61] 〔辞大臣〕大臣指韦济。此句有恋情不愿轻易辞别之意。

[62] 〔青骢（cōng）〕骢马是青白色的马。

[63] 〔声价〕这马在西域已有很高的声价。

[64] 〔流沙〕西域的沙漠。

[65] 〔伏枥〕“枥”是养马的马棚，“伏枥”是说马被人蓄养着。

[66] 〔腕促蹄高〕《相马经》：“马腕欲促，促则健。蹄欲高，高耐险峻。”〔踣〕踏。

[67] 〔交河〕唐置交河郡在今新疆鄯善、吐鲁番一带。〔曾冰〕同“层冰”。

[68] 〔五花句〕形容马的毛色。

[69] 〔汗流血〕在汉朝时，西域大宛国有千里马种，名汗血马，在艰难长途中，汗从前肩髆小孔中流出，像血一样。

[70] 〔何由句〕长安城北出西头第一门叫作横门，出横门渡渭水而西是上西域的大道。这儿说马还愿望到战场上去。〔何由〕何从？怎样使它？

[71] 〔悠悠〕远。〔交河〕唐交河郡在今新疆鄯善、吐鲁番一带。交河郡即西州，唐太宗贞观十四年（六四〇年）将军侯君集灭高昌国，设西州，置安西都护府。其后都护府移龟兹。唐高宗时，安西四镇曾一度为吐蕃攻陷，武后时收复。交河是西北屯戍重地。

[72] 〔程期〕限期。

[73] 〔亡命〕脱逃。〔婴祸罗〕触灾祸的罗网。

[74] 〔君〕皇上。

[75] 〔开边〕开拓边疆，指向外争夺土地，并非纯系防卫战争。

[76] 〔死无时〕随时要卖命。

[77] 〔走马〕跑马。〔辔头〕原指马缰的全部，这里指笼着马头的部分。“脱辔头”是因为马跑得太快，辔头脱却。

[78] 〔青丝〕辔头的青丝，指拿在手里的部分，即马缰绳。

[79] 〔搴〕拔取。

[80] 〔呜咽〕形容水声。北朝民歌：“陇头流水，鸣声幽咽，遥望秦川，肝肠断绝。”

[81] 〔愤惋〕怨恨。

[82] 〔麒麟〕指麒麟阁。汉宣帝时，把功臣画像在麒麟阁里。

[83] 〔送徒〕“徒”是徒隶，这里指服役的士兵。“送徒”，押送士兵。〔长〕官吏。

[84] 〔戍〕守卫边境。〔远戍句〕“身”是身体。意思说我们有着这身体，也拼着这身体当远戍之役。全句是怀愤的话。

[85] 〔附书〕寄信。〔六亲〕父、母、兄、弟、妻、子。

[86] 〔三军〕古代兵制，前军、中军、后军为三军。

[87] 〔胡骑〕胡族马队。“骑”，去声。

[88] 〔倏忽〕短忽的时间，这里形容往来迅速无定。

[89] 〔为奴仆〕说士兵等于奴隶。

[90] 〔疆〕疆界。

[91] 〔苟能句〕说只要能够抵御外族的侵略，不应贪立功劳，杀戮多人。

[92] 〔雨雪〕下雪。“雨”，去声，动词。

[93] 〔曾〕同“层”。

[94] 〔汉月句〕在胡地见月，想念祖国。

[95] 〔筑城句〕筑城备边，休息士卒。

[96] 〔南征〕南行。

[97] 〔单于（chán yú）〕本匈奴国王的名称，这里借来泛指胡族君长。杜甫《出塞曲》虽然是针对当时玄宗朝的西北战争而作，但用的是乐府歌曲体，内容可以泛说对外族的斗争，不限于一个朝代的个别的事实，这样就有概括性。例如第三首用麒麟阁典故，以及这首的“单于”，都借用汉朝故事。吐蕃君长并不号称单于。〔寇〕攻劫。〔垒〕军垒。

[98] 〔系颈〕系单于之颈。〔辕门〕主将的军门。

[99] 〔行列〕行伍。

[100] 〔贵苟得〕没有了不起的功劳，或者是偶然建立的一点功劳，便当众夸耀；也有贪冒人功，掩败为胜的；都属于苟且贪得之类。

[101] 〔羞雷同〕不愿意同他人一样夸说功劳，与人争功。雷发声，四下里有应声，比喻同说一样的话。

[102] 〔中原四句〕中原尚且不免有斗争，而况中国和戎狄之间的冲突，是常常有的。因此，丈夫有四方之志，不能不远出从军。〔固穷〕穷苦。一本作“困穷”。

[103] 〔巢父〕据传说，帝尧时有位隐士名巢父。这儿孔巢父的名字和他相同，也要归隐，恰好双关。

[104] 〔深山句〕《左传》：“深山大泽，实生龙蛇。”这儿是说有非常抱负的人，往往不能为朝廷所用，愿意远到深山大泽去隐居。

[105] 〔蓬莱〕仙山名，说是在东海里。〔织女〕星名，神话中天帝的孙女。这儿指一般仙女。

[106] 〔虚无〕虚无缥缈的境界，神仙所居。〔征路〕去路。“是征路”，一本作“引归路”，说仙女们接引他回到蓬莱仙境。

[107] 〔草头露〕草上的露水，形容短忽不长久。

[108] 〔蔡侯〕姓蔡。“侯”是对男子的美称。其人事迹不详。大概曾为州郡长官，故以“侯”称之。

[109] 〔前除〕前阶。

[110] 〔空中书〕从神仙界中寄来的书信。

[111] 〔禹穴〕在浙江绍兴宛委山，相传禹得天书之地。参看后《秦州杂诗》注。时李白在越州会稽。

[112] 〔辚辚〕车声。《诗经》：“有车辚辚。”

[113] 〔萧萧〕马声。《诗经》：“萧萧马鸣。”

[114] 〔行人〕从军出发的人。

[115] 〔耶娘〕同爷、娘，即父、母。

[116] 〔咸阳桥〕即中渭桥，在长安北，临渭水，在通往咸阳的大道上。桥广六丈，南北一百八十步，有六十八个桥洞。诗中说尘埃起处，连大桥都看不见了，可见出兵的众多。

[117] 〔点行频〕屡次被征发。

[118] 〔防河〕其时吐蕃常侵扰边境，需要增强兵力，驻在河西。河西，黄河以西之地，在今甘肃、宁夏。唐时河西节度使统凉、甘、肃、伊、西、瓜、沙七州，驻治在今甘肃省武威县。

[119] 〔营田〕屯戍的兵卒兼开垦营田的力役。

[120] 〔里正〕唐制，百户为一里，里有里正，即里长。

[121] 〔武皇〕在历史上汉武帝是以用武力扩充疆土（开边）著名的。乐府歌曲指摘当代的时事往往借用前朝典故。这里实在即指唐明皇（玄宗）。武皇，一本作“我皇”。

[122] 〔山东〕这里的意义同“关东”，指华山以东。

[123] 〔无东西〕南北为阡，东西为陌。“无东西”说阡陌乱，田亩不整齐。

[124] 〔秦兵〕关中兵，也就是眼面前被征发的队伍。因为他们耐战，所以被征调得更其忙。

[125] 〔役夫〕服役的人，指队伍里的人。

[126] 〔关西卒〕“关西”指函谷关以西，关西卒就是秦兵。一本作“未休陇西卒”，那么指驻在陇西的兵役不得休息。

[127] 〔犹得〕一本作“犹是”。

[128] 〔青海头〕唐人和吐蕃人常在青海边搏战，唐兵死亡很多。

[129] 〔崒（zú）〕高。

[130] 〔公子〕指设宴的主人杨长史。

[131] 〔秦川〕长安正南有秦岭，岭根的水流成秦川，一名樊川。但“秦川”这名词也泛指秦地低平的地区。

[132] 〔长生木瓢〕用长生木雕成的酒瓢。某一神仙故事，有用长生木瓢酌酒，饮之可以延年的传说。〔示〕一本作“乐”。〔真率〕坦然不拘礼节。

[133] 〔调鞍马〕跑马。

[134] 〔芙蓉园〕在曲江西南，唐之南苑。

[135] 〔雷霆〕形容皇帝和宫中人出动，车马仪仗的声音。〔夹城〕七三二年（开元二十年），从大明宫到芙蓉园筑夹城，作为宫中人游曲江、芙蓉园的通道。

[136] 〔阊阖〕天门。这里指宫城的正门。〔〕音逸（一读迭）。汉武帝祭天歌曲有“天门开，荡荡”的辞句。“荡荡”，广远之意。

[137] 〔曲江〕曲江池，在乐游园南。现在陕西省长安县东南十里。〔翠幕〕华美的、丝绸制的帐幕，贵族们郊游饮宴所设。〔银榜〕银饰的榜额（匾额）。

[138] 〔圣朝句〕“圣朝”是封建时代的臣子和小民照例颂扬统治朝廷的话。〔贱士〕杜甫自指。七五一年（天宝十载），杜甫曾进献“三大礼赋”，玄宗方始知道他，让他到集贤院等候试用，被宰相李林甫所抑制，没有得到官职。这句是被压抑牢骚的话。

[139] 〔一物句〕“一物”指酒而言。意思说且得一醉，也感荷上天的恩惠。

[140] 〔高标〕立木作为表记，它的最高部分曰“标”。“高标”在这儿就指高塔。〔苍穹〕天空。一本作“苍天”。

[141] 〔象教〕即佛教。设形象以教人，故曰象教。

[142] 〔冥搜〕暗中寻索，指思想而言。

[143] 〔仰穿句〕塔内磴道屈曲，往上升高，好比穿龙蛇的洞穴。

[144] 〔枝撑幽〕“枝撑”指塔内的交木栏干，在幽暗的下层。

[145] 〔七星〕北斗七星。

[146] 〔河汉〕天河。

[147] 〔羲和〕古代神话：羲和是太阳的御者。

[148] 〔少昊〕古代神话：少昊是黄帝的儿子，他是秋神。

[149] 〔秦山〕指终南山及秦岭。黄昏时远望，山势错杂，好像破碎似的。

[150] 〔泾渭〕泾水浊，渭水清，两水合流后，仍然分得很清楚。可是现在天色已晚，也辨不出泾水渭水了。

[151] 〔皇州〕指首都长安。

[152] 〔虞舜〕古代传说中的帝王。这儿用来比拟唐太宗。

[153] 〔苍梧〕山名，即九嶷山，在湖南省宁远县东南，相传舜帝葬在那儿。这儿用来比拟葬着唐太宗的昭陵。

[154] 〔瑶池饮〕传说周穆王到昆仑丘，与西王母饮于瑶池。暗中比拟唐明皇和杨贵妃在骊山温泉的饮宴作乐。

[155] 〔昆仑丘〕神话：日落昆仑山。

[156] 〔黄鹄〕传说中的天鸟，一飞千里。杜甫自比。

[157] 〔随阳雁〕比喻趋炎附势的人们。

[158] 〔稻粱谋〕只管营谋自己的衣食。

[159] 〔三月三日〕春天的节日。在这一天人们到水边去祓除不祥，后来变成到水边饮宴、郊外游春的一个节日。

[160] 〔长安水边〕指曲江和芙蓉苑，都在长安的东南郊外。〔丽人〕这里泛指一般的贵妇人。

[161] 〔蹙金句〕蹙金即绣金，唐代常用语。金线绣的孔雀，银线绣的麒麟。

[162] 〔翠微〕薄薄的翡翠。一本作“翠为”，翡翠做的。〔（è）叶〕髻上的花饰。

[163] 〔珠压腰衱（jié）〕衣后襟或裙腰上镶着珍珠。衱，衣后襟。腰衱的解释不一，或说是裙腰，或说是腰袜，或说是裙带。

[164] 〔就中句〕此句以下专写杨氏姊妹。〔云幕椒房亲〕“云幕”，画云气的帐幕。汉成帝设云幕于甘泉紫殿。汉未央宫有椒房殿，以椒和泥涂壁。椒房是后妃的宫室。“云幕椒房亲”指杨贵妃的姊妹们。

[165] 〔虢（guó）与秦〕贵妃的三个姊妹都封为国夫人。大姨嫁崔家的封韩国夫人。三姨嫁裴家的封虢国夫人。八姨嫁柳家的封秦国夫人。

[166] 〔驼峰〕骆驼背上某部肉，作为珍贵的食品之一。

[167] 〔犀箸〕犀牛角的筷子。〔厌饫〕吃饱了，吃腻了。厌，同“餍”。

[168] 〔銮刀〕带有小铃的刀。“銮”一本作“鸾”，通用。

[169] 〔黄门〕宦官，太监。〔飞鞚（kòng）〕跑着快马。“鞚”是马勒。

[170] 〔御厨〕皇帝的厨房。〔络绎〕接连不断。一本作“丝络”，意同。

[171] 〔杂遝（tà）〕众多。〔实要津〕占据各方面重要的地位。

[172] 〔后来鞍马〕最后一个跨马来的。指杨国忠。国忠原名钊，贵妃的从兄，七五二年十一月任右丞相。他同虢国夫人有暧昧的关系，两人常常联辔入朝，挥鞭谐谑，毫无顾忌。〔逡巡〕原意是将进不进，此处承上“后来”，作“迟迟”解。

[173] 〔锦茵〕锦绣地毯。〔当轩句〕见国忠态度的骄慢和与主人关系的亲密。

[174] 〔杨花二句〕讽刺国忠和虢国的暧昧关系。南北朝时北魏胡太后和杨华私通，后来杨华惧罪南奔，太后思念他，作《杨白花歌》，有“杨花飘荡落南家”“愿衔杨花入窠里”的词句。据神仙传说，有青鸟飞集汉武帝殿前，继而西王母来。西王母旁常有二青鸟。“飞去衔红巾”是暗传消息的意思。

[175] 〔炙手可热〕形容杨家的权势灼热，气焰逼人。

[176] 〔衮衮〕连续众多，一连串。原意如此，后来因为杜甫这一句诗，“衮衮诸公”变成了一个成语，包含有大人物的意思。〔台省〕台指御史台，省指中书省、尚书省、门下省。台省是政府重要的机关。

[177] 〔广文先生〕指郑虔。

[178] 〔厌〕同“餍”，饱足。

[179] 〔羲皇〕伏羲氏，古代传说中的皇帝。照道家的说法，伏羲氏时代的人是淡泊寡欲的。

[180] 〔屈宋〕屈原、宋玉。

[181] 〔坎轲〕不得意。同“坎坷”“轲”。

[182] 〔杜陵野客〕杜甫自称。杜陵在长安城东南，秦时为杜县地，因有汉宣帝陵墓，故称杜陵。杜陵东南有少陵，是汉宣帝许后葬地。杜甫出襄阳杜氏的一支，但是他的远祖杜预是京兆杜陵人，所以杜氏的祖籍是杜陵。杜甫在长安时，也曾在少陵附近住过。由于上面两种原因，他自称杜陵野客。

[183] 〔褐〕粗布衣。

[184] 〔太仓米〕七五三年八月，长安霖雨，米贵，政府出太仓存米十万石，减价粜给穷人。

[185] 〔襟期〕怀抱。“同襟期”，知己朋友的会聚，畅谈衷曲。

[186] 〔尔汝〕不客气的称谓。

[187] 〔灯前句〕“檐花”，屋檐边的花。实指花，并非檐雨如花。一本作“檐前细雨灯花落”。

[188] 〔相如涤器〕司马相如（公元前一七九？—前一一七），汉代赋家。相如与妻卓文君曾在临邛开设酒肆，文君当垆，相如穿犊鼻裈，帮忙杂作，洗涤酒器。

[189] 〔子云投阁〕扬雄（公元前五三—一八），字子云，汉代赋家，博学多识奇字。他曾在天禄阁校书，他的弟子刘棻被王莽治罪，株连及他，使者收捕，扬雄从阁上跳下来，几乎摔死。

[190] 〔归去来〕晋朝诗人陶渊明（三六五—四二七）辞彭泽令回家，作《归去来辞》。

[191] 〔盗跖〕春秋时代的大盗，柳下惠之弟。

[192] 〔决明〕决明草，豆科植物，七月开花，黄白色。据说食用后可以使眼光明亮，故曰决明。

[193] 〔恐汝句〕怕决明也难免被风雨所摧折。此句怜惜决明，也感叹自己。

[194] 〔堂上书生〕指杜甫自己。

[195] 〔馨香〕指决明的香。

[196] 〔阑风伏雨〕大概是唐时俗语，大意是风风雨雨，久不停止。“伏雨”一本作“仗雨”，亦作“长雨”，谓冗多的雨。

[197] 〔同一云〕《诗经·信南山》：“上天同云，雨雪雰雰。”这里说“四海八荒同一云”，极言下雨区域之广。

[198] 〔去马句〕说风雨沉沉，对牛马都辨认不出来。用《庄子·秋水篇》：“秋雨时至，百川灌河，两涘渚涯之间，不辨牛马”语意。

[199] 〔何当〕哪能？

[200] 〔禾头生耳〕禾头长出芽蘗，其状如耳。俚谚：“秋雨甲子，禾头生耳。”

[201] 〔无消息〕指农作物损伤，无收成希望。

[202] 〔斗米换衾裯〕用衾裯去换斗米，极言米价之贵。

[203] 〔相许句〕愿意互相交换，不论价值相等与否。人民为饥馑所迫，连御寒的被窝都拿出来换米了。

[204] 〔长安布衣〕指杜甫自己。“布衣”是不居官职者的称谓。

[205] 〔反锁〕极言久雨不能出门。〔衡门〕横木为门。〔环堵〕周围方丈之室。衡门和环堵都指说贫士之居。

[206] 〔泥污句〕宋玉《九辩》：“皇天淫溢而秋霖兮，后土何时而得干。”“后土”，大地。

[207] 〔不合〕不应该。〔怪底〕惊怪或疑怪语。〔堂上二句〕枫树和江山烟雾都是画中景物，刘单的堂上添了这山水屏障，乍一见而惊怪，极言画的神妙。

[208] 〔扫却〕画好了。“扫”，用笔挥洒。〔赤县图〕中国古称赤县神州，赤县图指地理图。大概刘少府先画了一幅本地的山水地图。

[209] 〔沧洲趣〕隐居山水者的趣味。画里面有沧洲之趣，指这一幅创造性的山水画。

[210] 〔毫素〕毛笔与素绢。这里指书画艺术。

[211] 〔祁岳、郑虔〕名画家，皆杜甫同时人。

[212] 〔杨契丹〕隋朝名画家。

[213] 〔县圃〕亦作“玄圃”，神话中昆仑山之巅，神仙所居。

[214] 〔潇湘〕湘水至零陵北与营水会合，二水合流，谓之潇湘。

[215] 〔天姥〕天姥山，在浙江省新昌县东五十里。杜甫曾经到过天姥山，因为见了这山水画，想起他的旧游。

[216] 〔蒲城〕即奉先县。〔元气〕天地造化原始的气。〔真宰〕天神。〔反思四句〕说山水画的奇妙，竟像自然造化的笔墨，元气淋漓。这样巧夺天工，岂不为造化所忌，所以真神上诉，天为雨泣。前夜蒲城之风雨，恐是鬼神惊动之故。

[217] 〔沧浪〕水名。〔青溟〕指海。

[218] 〔湘妃〕舜的二妃。神话：舜死后，二妃啼哭，泪点洒在竹上，斑斑点点，成湘妃竹。又，《楚辞》：“使湘灵鼓瑟。”

[219] 〔若耶溪〕在浙江省绍兴县南二十里若耶山下，北流入镜湖。

[220] 〔云门寺〕在绍兴县南，临若耶溪。

[221] 〔泥滓〕泥浊。

[222] 〔青鞋句〕从此以后当穿青鞋布袜追求山水胜迹。

[223] 〔旧丘〕故乡。

[224] 〔蓟门〕指幽州范阳郡。唐范阳节度使大都督府设在幽州，幽州城即古蓟城。“蓟门”为蓟的别称。唐幽州城址在今北京城西南广安门内外。

[225] 〔闾里〕街坊邻居。

[226] 〔道周〕道旁。

[227] 〔庶羞〕众多的菜肴。“羞”，同“馐”。

[228] 〔吴钩〕刀名，传说是吴王阖庐时宝刀。这里一般地指刀、剑。

[229] 〔东门营〕指洛阳城东门的军营。

[230] 〔河阳桥〕河阳的浮桥。河阳即古孟津，今河南省孟县。

[231] 〔部伍句〕各队伍的士兵们被召集起来，住在帐幕里。

[232] 〔笳〕军队中的号角。

[233] 〔霍嫖姚〕汉武帝时名将霍去病曾为剽姚校尉，从大将军卫青出塞，这里用来比拟召募统军之将。“嫖姚”同“剽姚”。

[234] 〔亘长云〕形容大军进行时的情景。“亘”是绵延不断。

[235] 〔六合〕指天下。

[236] 〔四夷〕指外族。〔且孤军〕只是孤军罢了，言容易击破。

[237] 〔貔（pí）虎〕比喻将士的勇猛。

[238] 〔大荒〕边疆荒远之地。

[239] 〔玄冥北〕即指北方。“玄冥”是北方之神。

[240] 〔献凯〕胜利还师，献俘告捷。七五四年，安禄山奏闻朝廷：破奚、契丹，虏其王。七五五年，又奏破奚、契丹。

[241] 〔两蕃〕奚、契丹。

[242] 〔渔阳〕唐开元中分幽州三县置蓟州，蓟州渔阳郡治在今河北省蓟县。

[243] 〔辽海〕辽东南面临着渤海，故曰辽海。

[244] 〔舆台〕执贱役的人。执贱役的人都穿着华美衣服，极言禄山部下的奢侈。又，禄山部下靠侵掠奚、契丹战争的功劳，破格升擢，据《新唐书》，天宝十三载禄山奏请立功将士超授将军五百人，中郎将二千人。

[245] 〔主将句〕七四八年禄山赐封柳城郡公，七五〇年进爵东平郡王，七五四年除三镇节度使外加授左仆射。

[246] 〔多门〕《左传》：“晋政多门”，“多门”有“多端”的意思。这位老战士大概在赴蓟门以前，已经从军多次。

[247] 〔将骄两句〕主将如此的骄横，很可忧虑，自己的功名不愿再加考虑了。

[248] 〔辜〕辜负。一本作“孤”，意同。〔恐辜句〕怕对不起皇上。这里虽单说忠君，实可表见这位老战士的爱国热忱。

[249] 〔幽州骑〕指安禄山的部下。

[250] 〔间道〕小路。“间”，读去声，间隙。

[251] 〔恶名〕帮助叛逆的恶名。

[252] 〔杜陵〕见前《醉时歌》注。〔布衣〕见前《秋雨叹》注。

[253] 〔老大〕时杜甫年四十四岁。

[254] 〔稷、契（xiè）〕传说中尧、舜时代的贤臣，杜甫理想中的政治家。

[255] 〔濩（huò）落〕同“瓠落”“廓落”，空大而无所容，大而无当。

[256] 〔契（qì）阔〕勤苦。

[257] 〔觊豁〕希望能达到。

[258] 〔黎元〕老百姓。

[259] 〔取笑〕被人窃笑。

[260] 〔江海志〕放浪江海之志。

[261] 〔萧洒〕自由无拘束。

[262] 〔尧舜君〕指唐玄宗。杜甫对他还存着这样的理想。

[263] 〔廊庙具〕为朝廷担荷重任的栋梁之材。

[264] 〔葵藿〕低贱的植物，杜甫自比。葵是向日葵，常倾向日光，比喻忠君。藿，草类，虽不向日，因葵而连类及之。诗人用谦抑的口气表达他忠爱的性格，并非自贱。杜甫不肯逍遥避世，乃是他对于国家有强烈的责任感。

[265] 〔蝼蚁辈〕比喻目光浅近但顾自己的人们。

[266] 〔大鲸、溟渤〕借用《庄子·逍遥游篇》的典故，改“鲲”作“鲸”，同是大鱼。溟渤指大海。〔偃〕休息。大鲸非在大海中不能游息，比喻有大志大才的，不得地位，就无法施展他的才志。

[267] 〔悟生理〕谓从蝼蚁、大鲸悟得人生的道理。一本作“误生理”，说因为志愿宏大，反而误却求生的道路。

[268] 〔终愧二句〕巢父与许由是传说中唐尧时两个避世隐居的贤人。杜甫感到抱愧的是志趣不同，不能学习他们，不愿改变自己的志节。

[269] 〔天衢（qú）〕天空。〔峥嵘〕山高貌。这里说阴寒之气弥漫。

[270] 〔客子〕杜甫自指。

[271] 〔凌晨〕侵晨，天微明的时候。〔骊山〕在今陕西省临潼县。山上有华清宫，内有温泉，明皇和杨氏姊妹们常去游玩。这年的十月明皇到骊山，就逗留在那边。

[272] 〔嵲（dié niè）〕山高峻貌。

[273] 〔蚩尤〕传说蚩尤与黄帝作战，兴大雾。这里借作大雾讲。（另说，蚩尤是蚩尤旗，天上赤气，乃是兵乱将兴之象。）

[274] 〔瑶池〕神话传说中西王母宴会之地，这里指骊山温泉。〔郁律〕形容暖气蒸腾。

[275] 〔羽林〕皇家禁卫队。〔摩戛（jiá）〕形容卫兵众多，兵仗相摩擦。

[276] 〔殷〕震动。〔胶葛〕广大貌。

[277] 〔长缨〕缨，帽带。长缨，指贵族和大臣们。

[278] 〔短褐〕粗布短衣，贫贱者的衣服，指平民。

[279] 〔彤（tóng）庭〕指朝廷。彤，朱红色。皇帝的宫殿多用朱红涂饰。〔分帛〕分别赏赐给臣子们的绢帛。

[280] 〔城阙〕指京城。

[281] 〔圣人〕称皇帝的习惯语。〔筐篚恩〕筐和篚都是竹器。古礼：皇帝宴会，用筐篚盛币帛赏赐给群臣。这种恩赐是希望群臣替国家尽忠心劳力的。

[282] 〔仁者句〕有良心的应该知所警惕。

[283] 〔内金盘〕宫内的金盘。

[284] 〔卫霍室〕卫青、霍去病是汉武帝的外戚，借指杨国忠兄弟姊妹们。玄宗常把宫中珍宝器用大量赏赐杨家外亲。

[285] 〔神仙〕指贵妃姊妹们。上面“有”字，一本作“舞”。

[286] 〔悲管、清瑟〕丝竹合奏。“悲”和“清”都形容音乐之美。“悲”有音调高激的意义。

[287] 〔荣枯〕“荣”指朱门，“枯”指冻死骨，强烈的对比。

[288] 〔北辕〕车向北行。〔泾渭〕二水名。两水合流于昭应县（即今临潼）。

[289] 〔崆峒〕山名，在今甘肃省境。泾渭二水，源出陇西，诗意说水势从上流汹涌而来。上文“群水”，一本作“群冰”。

[290] 〔天柱折〕古代神话：共工氏触不周之山，折天柱，绝地维。

[291] 〔梁〕桥。〔拆〕冲毁。

[292] 〔枝撑〕桥柱交木。

[293] 〔异县〕指奉先。意思是说不在一处。

[294] 〔庶〕希望。

[295] 〔窭（jù）〕贫。〔卒（cù）〕同“猝”。“仓猝”，急遽貌，引申为意外事故。

[296] 〔生常二句〕杜甫出于官僚家庭，享受免租税和兵役的特权。

[297] 〔平人〕平民。〔骚屑〕骚动不安。

[298] 〔终南〕山名，在长安南。

[299] 〔（hòng）洞〕浩大貌。〔掇〕拾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