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50章 骗取信任
胡封奉李傕军令后,率领本部兵马火速渡河。然而浓重的大雾笼罩河面,速度始终提不起来。
待他们终于抵达北岸时,天色已近黄昏,雾气中隐约可见高硕早已率人在岸边等候。
“没想到胡将军亲自来了!”高硕故作热情地迎上前,粗糙的脸上堆满笑容。
“来来来,末将已在营中备下酒宴,为胡将军接风洗尘!“他说着便做出引路的手势。
胡封却纹丝不动,只是冷冷一挥手,身后立即分出百余名精锐士卒快步进入军营查探。
高硕一见,脸色立刻阴沉了下来:“胡将军这是何意?末将拼死渡河夺下敌营,将军却如此不信任,莫非这是李、郭二位将军的意思?“
“高校尉多虑了。“胡封大笑着解释,眼角余光紧盯着高硕的表情变化,“只是听闻张杨勤王的消息,将军难免多几分谨慎罢了。“
“谨慎?“高硕暗自冷笑,低声嘀咕道:“分明就是信不过咱罢了。“
约莫半个时辰后,探查的士卒回来低声禀报:“将军,营内确无异常,各处哨卡皆是高校尉的兵马把守。“
胡封听后,心里顿时松懈了下来,略带歉意的说道:“高校尉,实在是抱歉,在下职责所在,不得不慎重!”
“无妨!“高硕冷哼一声,粗声粗气地说,“那现在总该让末将为将军接风了吧?“
“不急,不急!”胡封摆摆手,“现在还请高校尉带咱去看看被俘的河内兵马!”
高硕眼中闪过一丝阴翳,却还是粗声应道:“既然将军要看,那就随咱来吧!“
说罢,高硕也不再理胡封,带着人径直朝营内走去。
胡封撇撇嘴却不以为意,挥手示意麾下兵马陆续入营。
穿过几道营帐,来到东北角一片开阔地,只见数千名卸了兵甲的河内士卒横七竖八地躺在枯草地上,个个神情萎靡。
胡封微微一皱眉,但也没多说什么,随后提出要见张杨的部将眭固。
稍后,高硕领着胡封来到一座破旧的营帐。掀开帐帘,只见一个满脸横肉的壮汉被五花大绑扔在草堆上。
“他就是张杨部将眭固?”胡封不认识,眯着眼打量。
“正是,他就是眭固,以前是黑山军渠帅!咱念于他是大将,就单独给了他一个营帐住。”
胡封点头,突然上前一脚踹在了眭固腰间。眭固正在假装睡觉,突然被踹了一脚,气的顷刻间起身就要冲向胡封。
可很快,他就被胡封的亲卫拦住,几把寒光闪闪的长刀也架在了脖子上。
眭固无奈,只能大声怒骂:“狗日的西凉贼,有本事就一刀杀了俺,俺眭固要是皱一下眉头,就不是大贤良师的信徒!”
胡封闻听,破口骂道:“该杀的黄巾贼,待老子擒住张杨,连你一并活剐了!”
骂完之后,胡封转身走出了营帐。
此时,胡封心情格外愉悦,他已经基本相信了高硕所言。
他朝跟着出来的高硕说道:“高校尉,此番偷袭你可是立了大功,二位将军有令,命你速带兵回南岸受赏!”
“现在回去?”高硕面露惊讶,后指着周围营垒:“那……这大营怎么办?”
胡封得意的一笑:“这个咱自会留下兵马守卫,而咱要与高硕一同回去!还请高校尉速速准备,以免二位将军等的心急了!”
高硕脸色阴沉,死死盯着胡封直喘粗气。半晌后,他重重的冷哼一声:“那就请胡将军稍待,咱这就去召集兵马!”
说完,他转身就走,没有给胡封一丝好脸色。
胡封望着高硕远去的背影,非但不恼,反而更加笃定北岸大营确已拿下。
他却没注意到,高硕转身时嘴角那一抹诡异的冷笑。更没发现,高硕在整军时,几个黑影悄然溜出大营,消失在浓雾之中。
此时此刻,高硕心中既庆幸又敬畏。
那夜天子刘协走出关押他的营帐后,议郎董昭奉密旨与他长谈。
之后天子命大军撤至东面十里,将北岸大营完全交给他,更让眭固率部分河内军假扮俘虏。
这一切的精心布置,都是为了引李傕、郭汜上钩,让他们相信他们所听所看到的都是真实的。
………
在胡封留下一部分兵马后,高硕领仅剩的残部随胡封一起渡河至南岸。
南岸,中军大帐内。
在听完胡封的详细汇报后,李傕和郭汜对视一眼,均是看出对方眼中那不可抑制的喜意。此时,他们心中再无怀疑。
只是目光转向高硕时,见其面色阴沉,显然是内心极为不满。
郭汜假意笑道:“高校尉,你放心,本将军说过的话定会作数,待大军渡河后,北岸大营的粮草皆为你所有!”
“非是末将不满,实在是为了此次偷袭,末将可是损兵折将,如今又被调回南岸,末将的部众可都是怨声载道!”高硕忍不住大倒苦水。
“好了!好了!渡河之后,一切都会好起来的!”李傕适时出来打圆场。
高硕无奈,只得自认吃亏。
稍后,李傕神色严肃的说道:“如今北岸大营已经拿下,为了战机不稍纵即逝,本将军决定全军即刻渡河!”
“嗯!老李说的对,渡河之后待大雾稍稍散去,便向临河堡发起进攻!”
“好,既然老郭没有意见,那本将军就正式下达渡河军令!”
李傕当机立断,又对胡封和高硕说道:“但南岸大营不能没有人留守,你二人领本部暂时在此,待大军完全渡河后,你二人再领兵渡河,如何?”
高硕还能怎么办?只有抱拳领命。
高硕退出大帐后,转身看了一眼,凌厉的杀机一闪而过。稍后,他带着自己的亲卫回到自己的营地。
只不过,他在无人注意的时候,趁着夜色和大雾偷偷溜进了一座大帐。他刚进入帐内,就惊动了帐内之人。
他连忙恭敬的行了一礼:“在下护羌校尉高硕,见过诸公!”
帐内几人看着高硕,均是默不言语,唯有一位腰配长剑的青年起身,他神色冷峻,冷笑道:“护羌校尉?西凉军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知礼了?”
高硕脸色羞红,却没有反驳,而是从怀中掏出一份布帛递上:“诸公看过之后,便知在下来的原因所在!”
帐内几人对视一眼,又朝青年微微点头。青年见状,也不客气,直接上前接过布帛。
谁知刚打开一看,他不禁脸色大变,惊呼道:“这是……陛下的……手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