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17章 山猎犬
徐孝苟回到家的时候,徐福贵和徐孝牛刚从田里回来。
佳珍和徐孝霞做好了晚饭。
“人齐了,开饭!”
今天是徐家的“伙食改善日”,徐福贵一声大喊,孩子们七手八脚将灶房做好的饭菜端到堂屋桌上。
依旧是那张古朴的八仙桌,由于使用多年,桌子漆面都被擦摩干净、露出原木底色。
今天有香喷喷的红烧肉、卤猪蹄,还有一锅用三斤重草鱼熬到发白的鱼肉鱼汤。
“慢着点,不用抢。”
十一岁的徐孝云和八岁的徐孝安,狼吞虎咽,生怕慢一口就吃不饱似的。
“注意吃相。”
“又没外人在。”
徐孝云嘴里嚼着红烧肉和馒头,嘟囔道。
“在家人面前也得礼貌,再这样就罚站。”
佳珍瞪着徐孝云,见其终于收敛吃相才放过他。
“娘,是你做的饭太好吃了。”
徐孝安显然更会说话。
一家七口人其乐融融,气氛热闹。
徐孝苟看着四弟和五弟身上穿的满是补丁的旧衣服,心中感叹:他家在吃食方面从不吝惜、隔三岔五改善伙食,但在其他方面就太节俭了。
他知道是他练武的缘故,家中多余的花销都供给他了。
他立下誓愿,一定好好练武、闯出名堂,不辜负爹娘在他身上花那么多钱。
————
晚饭结束。
徐孝牛拿出一个脏兮兮的残破陶碗,将桌上大家吃剩的残羹剩饭盛起来。
他端着陶碗走出院门,来到徐家宅院后方、农田边上。有个泥胚筑成的狗窝。
“大黑?”
见大黑不在窝里,他朝着农田的方向大喊了两声“大黑”。
“汪汪!”
远处传来回应,随着犬吠声由远及近,大黑出现了。昏暗天色下,它快得如同一阵影子。
“汪汪~~”
大黑冲到徐孝牛身边,不断摆动尾巴,在徐孝牛腿边转圈、用头颈磨蹭,显得无比亲昵。
它身形细长矫健,浑身黑色油亮的短毛,骨架很大、肩背到徐孝牛腰部那么高。
“今天吃食多,啃过的猪蹄,还有鱼肉,你快吃。”
徐孝牛将陶碗放在地上。
“汪~~”
大黑低头很快吃完,又围着徐孝牛上蹿下跳得玩闹。
“停,坐下,打滚,趴下……来,跟着我跑。”
徐孝牛和大黑玩得不亦乐乎。
大黑是三年前的秋天、徐孝牛和他爹上山打猎捡回来的。
那天二人运气不错,猎到两只山雉,从百壑山返回的时候在途中发现“大黑”。
当时大黑是巴掌大小、眼睛都睁不开的小狗崽,奄奄一息、命不久矣的样子。
徐孝牛把它带回家,靠着喂米汤和肉汁救活了。佳珍原本不同意,他家的情况实在没有富余的口粮喂养一只狗。
在他苦苦哀求下,他爹娘终于同意他养狗。
大黑长得很快,两年就从巴掌大的小狗长成凶猛的大狗。
徐孝牛不知道它是什么品种,有人说是山里的野犬,也有人说是专门捕猎的猎犬。
大黑确实不像普通的家犬,它上下四颗犬牙很长、很锋利,跑起来比家犬快得多。它也比一般的家犬聪明许多,能听懂简单的口令。
在它长大之后,喂养它反而不需要太多吃食。它会自己在田里抓田鼠和野兔。
以及更重要的一点:大黑能看守农田。
这是徐福贵同意喂养大黑的重要原因。他家农田需要看管,尤其是珍贵的药草田。
因此大黑的狗窝就在徐家农田的旁边,平时散养着。
有了大黑,徐福贵就不再担心发生“野猪夜里刨食”这类突发情况,也不用担心果园成熟的时候有人顺手牵羊、或是偷采药材。
————
次日清晨,徐家果园。
距离香梨和杏子成熟的季节还有一月左右,果树上挂着大大小小的果子,空气中飘着淡淡的果香。
徐福贵正在练桩功。他的桩功进度是二层,打通五条主脉,第六条主脉即将打通,开了九十处重要窍穴。
在他旁边还有二人练桩功,老大徐孝牛和老四徐孝云。
徐孝牛十八岁,正值练武的巅峰状态,桩功二层即将练成。他七条主脉全部打通、只差最后两处窍穴开启全部108重要窍穴。
论力气,他去年就超过他爹了。
老四徐孝云去年开春学桩功,至今一年多。
他练完两遍桩功停下来,见爹和大哥都沉浸在桩功中,打了个哈欠继续练。他的桩式动作看起来软弱无力,体内的“温热感”也很微弱。
又一遍桩功后,他感觉有些疲累,伸了个懒腰。
无聊地发了会儿呆,见爹和大哥还没停,又继续练桩功。
其实他不喜欢练桩,纯粹是被他爹强行带来的。他不懂每天天不亮就起床练桩功的意义,练那么厉害有什么用,和别人打架吗?
可他爹又说过不能打架、不能惹事。
徐福贵练完五遍桩功,停下来。他看了眼不远处的徐孝云,见其桩势虚浮,无奈摇头:“唉。”
他已经教过徐孝云不知道多少次,可徐孝云不上心,他也没办法。
想当初他要选徐孝牛和徐孝苟去练武的时候,二人都很积极,最后是徐孝牛为了帮家里干活主动放弃。
如今他主动教导徐孝云,徐孝云却不愿学。
对此,徐福贵只能感叹:志向不同,人各有命。
他知道四子徐孝云并非不听话,而是纯粹对练武不感兴趣。徐孝云和哥哥姐姐相比,认识最多的字,最喜欢读书。
片刻后徐孝牛练完桩功,见四弟还没练完,给徐福贵打了声招呼:“爹,我先去忙了。”
之后去打理他那租来的三十亩农田。
不一会儿,徐孝云终于练完第四遍桩功,见爹和大哥都结束了,他决定偷懒少练一遍:“爹,我今天干什么活?”
“你去打理药草田吧,检查一下有没有虫害。”
“好。”
徐孝云走向药草田。他作农活的本事也比他大哥差些,帮他爹干了一年多农活依旧样样不精通。
————
徐福贵在果园里锄草、架枝,今年气候还不错,能有个好收成。
不知不觉忙到晌午,该回去吃饭了。
就在这时不远处传来犬吠声,是大黑的声音。
徐福贵走出果园,见麦田旁边有个人影探头探脑,大黑正朝他狂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