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咖啡馆
“全某某，45岁江城人，2007年入院，诊断结果为妄想症，具体表现为经常认为自己是华夏东北某沿海国家发起政变者的转世，然而该国那位政治家并未离世，现在被圣心仁爱医院单独隔离，已经登记在册。”
“王某某，24岁海市人，2008年入院，诊断结果为强迫幻想症，具体表现为看到右手就会幻想自己被其虚构的女性亲吻，具有极强性欲，在08年七月份经过海市公安鉴定，允许使用公费进入精神病院进行治疗。”
昂热看着那从圣心仁爱中整理出来的一份份文件，这是这几天内卡塞尔执行部能够找到唯一没有进入这座尼伯龙根的人，都是精神病患者，然而即使知晓了这份名单，他们也看不出什么端倪。
“校长，需要证实的可疑之处太多了，我们之前对于尼伯龙根的了解仅限于那些次代种创造的不完整尼伯龙根，这类龙王级别的尼伯龙根完全超过了我们现有的认知。”一旁的卡塞尔执行部成员无奈汇报着，现在这里仅有二十几位混血种，投影的压迫对于他们来说越来越强烈，有些人甚至出现了幻觉。
昂热看着自己已经看得见些许血管的手，他们估计只有十二小时的时间，如果悲观来看的话，在天空的尼伯龙根持续投影六小时后，部分人就会出现人格解离的情况，无法挣扎。
在这座城市中，尼伯龙根“豁免”了这些本就无药可救的疯子，尼伯龙根的烙印为何没降临到它们头上？这是昂热需要解决的问题，他明白只有弄懂了这一点，他们的存在才不会被抹去。
“校长？要不然我们向天空发射RPG吧？按照武装部改造的武器数据来看，如果持有风王之瞳言灵的混血种能够接力，我们或许能使用武器触碰到天上正在投影的镜子。”
“愚昧！你真把它当成镜子了？这是神迹，它连通着不同维度的世界，你清楚这意味着什么吗小子？寻常炸弹怎么可能破坏这么完美的矩阵。”一旁的高廷根人撇了撇嘴，如自己家大小姐夏绿蒂一般对于卡塞尔贫瘠的炼金水平感到无奈。
昂热却突然停下了翻阅那些精神病患的资料，他扭头向着一旁的执行部成员问道。
“陈墨瞳最后消失的地方在哪里？”
执行部成员一愣，随后调取了陈墨瞳携带的定位，那是一处距离路明非婶婶家不算太远的咖啡馆，昂热看着这地方略微出神。
“因为事发突然，在陈墨瞳消失后投影便同步开启，我们没有时间去寻找陈墨瞳的失踪的线索。”
咖啡馆，昂热记得很清楚，在陈墨瞳参与他们为此行开启的秘党会议的时候，对方提到过这个咖啡馆的名字。
那个路明非...也就是昂热肯定如今正躲在天空中那座尼伯龙根之中的路明非，导致仕兰中学所有人消失，和恶魔有关的路明非，也就在那个咖啡馆中。
昂热开始闭上眼睛，他那布满皱纹的手开始来回揉搓着自己的太阳穴，即使他清楚从进入这座尼伯龙根后，一切就已经陷入了绝境，但是身为屠龙者，复仇让他不愿意承认。
他会想起百年前的那次夏之哀悼，自己原本也是必死无疑，言灵·莱茵和李雾月恐怖的对轰之下，只有A级血脉的他怎么可能保住性命呢？
然而因为某种心有灵犀，让他一直待在有棺材的地窖中，侥幸躲过了这一劫。
如今，百年后的今天，那种心有灵犀开始在这位根本不信世界上有任何神明的老人心中闪现，那座咖啡馆...即使如今已经是十万火急，昂热突然想去喝个咖啡了。
这位卡塞尔的校长永远是个行动派，他很快做出了决定。
“现在找最快的车去那个地方，陈墨瞳消失的地方，那个咖啡馆。”
.....
咖啡馆内，那叫做支配恶魔的无名女人很快离开了，只剩下陈墨瞳趴在桌子上干呕。
若不是路明非被老老实实的捆在对面，这画面看起来陈墨瞳被对方动了什么手脚似的。
“能闭嘴么女人？你好吵。”路明非看着面前如死鱼一样趴在桌上的女人，他有点不爽。
自己好不容易将这恶魔女人带到自己的主人支配恶魔面前，可却没留下自己主人几秒钟的时间，这在他眼里宝贵的独处时间却变成了面前该死女人的呕吐秀。
陈墨瞳强行撑着自己缓缓起来，是的她自由了，在这座她陌生的城市，【侧写】告诉她这里的一切她都没有经历过，这是完全不同的世界。
尽管从眼睛来看，熟悉两个字是她第一感受。
“你不是他。”陈墨瞳面色苍白，只是她是个打不倒的小强，她知道自己生来就不是安分守纪当俘虏或者家庭主妇的人，她看着面前的路明非。
那路明非显露出粗鲁者的暴躁，他想要跳上桌上踹陈墨瞳几脚，或许是因为对方的不知所云。
“哈？你这女人，是刚刚的一顿揍没挨舒服么？”
“你不是路明非。”陈墨瞳继续复述道，在和那支配恶魔接触过后，自己的【侧写】在极致的疯狂中竟然逐渐稳定下来，她开始逐渐理解自己身上发生了什么。
【侧写】原本或许只是针对龙族世界的一切生物，而面前的路明非也好，陈墨瞳也好，这座尼伯龙根也好，全都沾染了来自曾经那位路明非所说的“恶魔”的气息。
“恶魔”让侧写如读取一个超大数据库一般陷入疯狂，知道现在，数据即将读取完毕。
陈墨瞳看着面前的路明非，这是她自认为见过最令她陌生的路明非，即使是咖啡馆那位，她也能看出曾经衰仔的影子。
就好像那最开始卡塞尔想要寻找的路明非是一个模板，从他身上加上或者减去某种东西后，各种各样的路明非开始冒出来。
而面前的，陈墨瞳现在可以肯定，只是穿着路明非的皮囊的不知名生物。
“路明非？好无趣的名字，我的主人想叫我什么就叫我什么啊。”“路明非”嗤之以鼻。
投影，这是支配恶魔告诉她的事实，【侧写】也肯定了这一点。
陈墨瞳陷入思考，她现在所处的是即将投影的世界线，她被对面这位“路明非”在镜子的另一端的咖啡馆中，用了不知什么手段转移到了这里。
而她在意的是，那么在真正投影之前，仕兰中学已经存在于这座尼伯龙根的幽灵群体又是从何而来？
她的【侧写】告诉她，天上的那面镜子会抹去镜子另一边世界中，也就是陈墨瞳原本存在世界的一切不该存在之物，例如在这个时间线本不应该存在的昂热，秘党和混血种等人。
可若是这样，还是有一个问题始终没有解决。
那就是在投影之前就已经出现在这座龙王级尼伯龙根中的仕兰幽灵们，到底是何方神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