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九章玄器
###第六章九章玄器
子时的梆子声还在街巷回荡，洛阳城已化作青铜丛林。七十二坊的飞檐斗拱泛着冷光，檐角悬挂的青铜铎铃奏着《乐经》失传的“咸池“古调。林昊站在朱雀门前，看着自己的影子被月光拉成三丈长的《八十七神仙卷》轮廓，怀中曼陀罗花渗出的血珠正沿着影子经脉游走。
“九章玄器大会实为八荒杀局。“慕容雪剑尖挑起朵血色曼陀罗，“这些花是《大云经疏》里记载的轮回引，每片花瓣都连着个未了的因果。“
苏清涟突然扯开衣襟，她胸口的禹步天罡印正与铜铎共鸣：“医仙谷的《外经》残篇在震动...洛阳地底埋着具活尸！“话音未落，朱雀门上的铜钉突然迸射，钉孔中涌出裹挟《伤寒杂病论》文字的瘴气。
瘴气凝成华佗模样的人形，手持青铜麻沸散壶朝三人泼来。林昊左臂夔牛纹暴涨，却在触及壶中雾气时骤然萎缩。慕容雪北斗剑划出三垣星图，剑气却被瘴气中的《青囊书》残页吞噬。
“这是仲景先生的六经辨证阵！“苏清涟甩出银针刺入自己百会穴，发髻中飞出三百枚药玉，“少阳为枢，太阴为开——林昊，击他手厥阴心包经！“
林昊足踏青铜鼎腾空，鼎耳卦辞缠住瘴气华佗的右臂。当他的拳头穿透《金匮要略》文字时，整条街巷突然翻转，众人跌入个青铜浇筑的浑天仪内部。仪盘上刻着《周礼·考工记》的营造法，十二枚玉衡正对应着洛阳十二城门。
“欢迎来到九章玄器。“楚云河的声音从玉衡中传出，“第一个祭品，就从太虚剑脉开始如何？“
仪盘突然旋转，慕容雪被星力钉在天玑方位。她襦裙上的敦煌星图离体飞出，在虚空拼出完整的《敦煌天文历》。林昊怀中的曼陀罗花突然绽放，花瓣上的血珠化作《大唐西域记》梵文，将苏清涟推向开阳星位。
“乾为天，坤为地...“林昊无意识地念出《周易》卦辞，气海中的青铜鼎将浑天仪星力尽数吞噬。当鼎腹浮现出洛阳城微缩模型时，他看见地底百丈深处躺着具青铜棺椁——棺盖上刻着的《黄帝四经》，正被八条刻满《帛书老子》的锁链缠绕。
慕容雪突然发出凤鸣般的清啸，破碎的本命剑从虚空归来，剑脊上“八荒“二字渗出星砂。她挥剑斩向天枢玉衡，剑气却在中途化作敦煌飞天的飘带，将浑天仪内的《考工记》文字尽数裹挟。
“你竟敢动用大罗天仙绫！“楚云河的声音带着惊怒。仪盘上的玉衡接连炸裂，每颗碎片都映出不同时空的慕容雪——有在昆仑墟布剑阵的，有在敦煌藏经洞抄经的，最骇人的是某片碎片里浑身星钉、正在吞噬荧惑星的她。
苏清涟突然口吐梵语，医仙谷的《千金方》与敦煌《坛经》在她识海碰撞。她撕下右臂皮肤，露出底下刻满《耆婆医经》的金色骨骼，指骨弹出的刹那，整座浑天仪被《五明论》的医方明笼罩。
林昊体内的青铜鼎发出龙吟。鼎中喷出的紫火裹挟着《连山》《归藏》双易卦辞，在虚空凝成先天八卦阵。当震卦方位的雷纹亮起时，他看见地底青铜棺中的尸体睁开了眼——那具面容竟与自己有七分相似！
“父亲，接剑！“林曜的声音突然从鼎中传出。一柄刻着敦煌反抱琵琶纹的青铜剑破空而来，剑格处镶嵌的《妙法莲华经》贝叶经正渗出金液。林昊握剑的瞬间，整座洛阳城的青铜建筑开始梵唱，朱雀门匾额上的“洛“字突然化作飞天琵琶女。
楚云河的真身终于现身。他左半身呈现敦煌壁画的剥落状，右半身却是星穹道的辰砂星图，手中量天尺已变成莫高窟藏经洞的《金刚经》卷轴：“就让你们见识真正的九章玄器！“
卷轴展开的刹那，三百六十尊青铜佛像从地底升起。每尊佛像掌心都托着件失传的玄器：从刻着《禹贡》的九州鼎到镶嵌《孙子兵法》的吴钩，最中央的千手观音像举着的，赫然是林昊村中那尊青铜方鼎！
慕容雪突然七窍流血，背后的北斗剑纹离体飞出，在虚空拼成《甘石星经》缺失的“妖星篇“。她染血的襦裙化作片星云裹住林昊：“用我的太虚剑气...斩断...因果树...“
林昊手中的敦煌剑突然重若千钧。剑身映出八重幻影：垂髫孩童在祠堂刻鼎、弱冠青年血战幽冥殿、白发老者在菩提树下涅槃...当第八个持剑明王的幻影融入体内时，他福至心灵地挥出一剑。
这一剑带着《维摩诘经》的“不二法门“，却裹挟着《周易》的变易之道。青铜佛像手中的玄器接连炸裂，楚云河的量天尺断成《心经》梵文。当地底青铜棺椁发出悲鸣时，整座洛阳城突然褪去青铜外壳，变回寻常砖瓦。
晨曦刺破云层时，林昊发现自己站在九章玄器大会的祭坛上。怀中曼陀罗花已凋零，取而代之的是块敦煌壁画残片——画中飞天手持的琵琶，正与慕容雪襦裙上的星纹共鸣。
苏清涟突然指着祭坛下的青铜鼎：“这才是真正的九章玄器！“鼎腹《黄帝四经》的文字正在重组，逐渐显露出《八荒天书》的篇目。鼎耳处缺失的部件，正是林昊从祠堂带出的青铜残片。
当第一缕阳光照在鼎身时，鼎中升起七十二道青烟。每道烟气中都站着个不同装扮的修士，他们手中法器分别对应八极修炼体系——星穹道的辰砂罗盘、太虚剑脉的玉符、玄黄体术的夔牛鼓...最后一道烟气中，手持《洛书》的蒙面女子，眉眼间竟与慕容雪有八分相似。
“八荒图卷现世了。“女子掀开面纱，露出与林昊相同的太极印记，“妾身洛阳月，恭迎尊者归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