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优质男”彩礼只给两万块
三个女生周末相聚在何雨涵的城中村小黑屋，买菜，做饭。
范苗苗率先开口：“我谈了男朋友。”
“是什么样的人呀？”何雨涵问。
“家里蛮有钱的，工作也好。”范苗苗挑了重点讲。
“什么时候带来给我们见见？”肖圆试探。
“闺蜜们呀，什么都可以分享，唯有男人不可以。等真的要谈婚论嫁了，肯定带你们见见。”范苗苗道。
肖圆假装用小拳拳捶范苗苗，道：“小气！”
三个人嘻嘻哈哈吃完饭。
一个月后。
程蒙在一次翻云覆雨后，躺在床上，随口跟范苗苗说：“我们结婚吧。”
“啊？你的求婚就这么简单？”范苗苗不悦。
“我的性格就这样。”程蒙借口。
“这跟性格有什么关系呀？”当老师的范苗苗听惯了太多家长以孩子性格为借口的措辞。
“你结还是不结？”程蒙道。
“结……”范苗苗弱势。
“那我们对个时间，双方家长见个面。”程蒙的口气就像在对开庭时间似的。
“我跟你说，我父母是农民，平时穿得很朴素，你爸妈会不会看不起我们家啊？”范苗苗担心道。
“都是一家人了，哪有什么看得起看不起的。”程蒙道。
第二天，范苗苗在下课期间，拨通了妈妈的电话：“妈，我要结婚了。”
“啊？没听你说过你有男朋友啊，你们在一起多久了？”范母有点惊讶。
“一个月。”范苗苗轻描淡写。
“他家有钱不？”范母直击重点。
“家里在汉南市有三套房。父母是体制内的，退休金丰厚。开的车是奔驰。不算特别好，也不算差吧。”范苗苗总结了程蒙的条件道。
“好好，这个条件不错。”范母眼珠子转了转，“苗苗啊，村里二十八叔家里刚‘卖女儿’，得了二十八万八千块钱，真是羡慕呀。要是你的彩礼也有这么多，你两个弟弟娶老婆的钱就不愁咯。”
“卖女儿”是当地的惯用语，他们把嫁女儿叫做“卖女儿”，因为嫁女儿可以捞一大笔钱。二十八叔是按照村里排行对堂叔的称呼。
“妈，我知道的，我会争取的。”范苗苗心领神会。
“你们知道我想娶范苗苗的其中一个理由吗？”程蒙跟一群哥们儿说了自己准备结婚，在一起聚餐中这样提问。
“不知道。”程蒙的哥们儿摇头。
“因为呀，范苗苗很懂男人。”程蒙邪魅一笑。
“什么？”程蒙的哥们儿不解。
“在床上，她很懂男人的点。真能让你爽上天。”程蒙自豪。
“那说明她经验多呗。”程蒙的一个哥们儿怼回去。
“滚！”程蒙生气，“你们该祝福我。”
众人举杯，恭喜程蒙即将脱离单身生活。
程蒙和范苗苗两家见面的时刻来了。
程家订了一家五星级酒店的早茶包厢。
之前程蒙跟程父程母说范苗苗家是小康家庭。
程父程母见到范父范母的时候，着实吃了一惊。
范家二老在老家种地，常年暴晒，比同龄人要老得快，黝黑的皮肤，满脸皱纹，沟壑纵横，握手的时候，粗糙的手像老树皮。穿着极为朴素，短袖衣服上起着毛球。
程母忍不住问：“亲家，你们是做什么工作的呢。”
范母：“我们老俩口在家里种地，是农民。”
程母和程父相视一眼，心中大为震惊：“儿子撒了谎！”
程家点了很多酒店的招牌早茶点。招呼范家吃。
程父程母期间相约去了一趟洗手间。
范母笑眯眯地对程父说：“人家老俩口多恩爱，去茅房还手拉着手去。”
程父程母回来后，继续招呼范家吃茶点。
程母：“苗苗念的是师范大学？”
范母：“是呀，苗苗念大学一分钱都没有花。”
程母吃惊：“怎么做到的呢？”
“主要是，她念的是免费师范生，国家免学费，还有补助。主要是冲着这个，我们苗苗才能上大学，要不然，她肯定是辍学打工供弟弟了。苗苗还有两个弟弟。”范母细细道来。
程母吃惊，未来亲家居然穷到打算要女儿辍学打工供弟弟。而且苗苗还是有两个弟弟的“伏地魔”。
程家二老算计了大半辈子，不愿意在婚姻上让儿子吃金钱的亏。
程父道：“亲家，我们对苗苗很满意……”
程母狠狠瞪了程父一眼，程父伸手在桌子底下拍了拍程母的手背。
程父继续道：“不知道，亲家老家那边的风俗，结婚要收多少彩礼呀？”
范父笑眯眯，伸出两个手指：“二十万起，上不封顶。”
程父面无表情地和程母再次相视一眼。
“我们家，打算给两万彩礼。”程蒙这时候突然开口，像拍了惊堂木。
程父惊讶于儿子居然已经计划好了。
“什么？！”范父不敢相信自己耳朵，“你们家条件这么好，只给两万彩礼？”
“没错，我们家有房有车，老人没有养老负担，你们还图我们彩礼吗？苗苗如果嫁给没房没车的男人受苦，你们家才是要收二十万的彩礼吧。”程蒙冷静地说。
“我们那边的彩礼都是二十万起的！”范父生气，“我们村二十八弟刚‘卖女儿’，‘卖’了二十八万，这是普通的价格而已。”
“‘卖女儿’？你们村把嫁女儿叫做‘卖女儿’？要价二十万起，还真像‘卖女儿’。呵呵。彩礼要价那么高，你们不是贩卖人口是什么？”程蒙反驳道。
“你！说话怎么这么难听？！”程父生气。
程父一个直性子的农民，一生气，几头牛都拉不住。
“彩礼不给二十万起，这婚，我们就不结了。”程父拉着女儿和老婆就往包厢外走，“真是狗眼看人低，有钱还抠门！”
走到五星级酒店门口，清晨的风有点凉，吹在范苗苗脸上。他们家和程蒙家的“交易”，她没有过多插嘴。只是觉得委屈，平时吃饭都要去高级餐厅的程蒙，在结婚彩礼上，居然只愿意给两万块？
她想起在一起的一个月里，每个夜晚她和程蒙缠绵床榻，交颈而卧。但是她还没说分手，还不算结束。
程父跟范苗苗说：“女儿啊，爸爸也不是贪图那二十多万的彩礼，而是如果程家不给那么多彩礼，你的两个弟弟就没钱娶老婆了。”
范苗苗挽着老农民父亲的手：“爸爸，我懂的。您不用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