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史之至尊女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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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 新政稳固,爱意深浓

梅枝积雪簌簌坠落时,冯绮梦将胭脂笺按在九鸾钗尖刺上。

羊角灯被风扑得明明灭灭,笺纸边缘的蟒纹在火光里扭曲成蛇信形状——张氏家徽的暗记竟敢攀附荧惑守心的星图,看来那些老顽固把钦天监的铜漏都换成自己人了。

“秋梧,备两匹快马。“她将玉牌塞进侍女掌心,鎏金护甲刮过那道新裂的朱砂痕,“拿着这个去太仆寺,天亮前我要看到陇西十二驿的舆图。“

三更梆子响过宫墙时,冯绮梦的鹿皮靴已经踩在御书房的金砖上。

贺景轩披着玄色大氅立在星图前,案头堆着三日前她呈上的《均田新策》,烛泪将“永业田“三个字洇成了朱砂痣。

“陛下可知荧惑星此刻落在太微垣?“她解下沾雪的狐裘,发间九鸾钗撞碎满室烛光。

贺景轩转身时带起龙涎香的风,她看见他袖口露出的绷带——昨夜梅林深处那声枝桠断裂,原是为她挡了暗箭。

三盏茶后,十八道盖着凤印的调令飞出宫门。

冯绮梦倚在鎏金暖笼边,蘸着朱砂在地图上画圈:“青州要派户部的王侍郎,他祖父做过河工;幽州那边...“话音未落,窗外突然传来孔明灯爆裂的声响,半幅星图残骸飘落在砚台里,将“荧惑守心“染成了血色。

五更天,冯绮梦的马车碾着薄冰出了朱雀门。

车辕上挂着“如朕亲临“的玉牌,舆箱里塞满盖着凤印的空白诏书。

秋梧掀开锦帘递上热姜茶时,望见她正用金簪挑破指尖,往《均田册》上按血指印。

“姑娘这是?“

“让那些阳奉阴违的州县官看看,“冯绮梦将染血的册子抛进铜匣,“本宫的新政不是纸上胭脂。“

腊月十七,青州官道。

冯绮梦裹着银鼠皮大氅跳下马车时,正撞见里长拿着新制的鱼鳞册逼老农画押。

薄雪覆盖的永业田里,本该分给佃户的界石竟埋在里正家后院,冻土里还混着钦天监特制的朱砂灰——果然有人用风水之说阻挠分田。

“此乃荧惑凶兆之地,不宜耕种!“神婆摇着铜铃窜出来时,冯绮梦反手拔下九鸾钗掷向界石。

金器撞出火星的刹那,她眼底泛起只有动用“历史洞察之眼“时才有的流光——那是前朝孝仁皇后亲植的劝农桑,树轮里藏着二十三次丰年的秘密。

当九鸾钗引燃枯桑枝照亮半个青州城时,八千佃户终于领到了浸过朱砂的田契。

冯绮梦在虚弱期来临前咬破舌尖,用最后一丝清明在奏折上写道:“荧惑之辉,不及人间烟火。“

正月十五,紫宸殿。

百盏孔明灯从丹陛下升起时,冯绮梦正跪接玉如意。

三品以上官员的贺表堆成小山,最底下压着张丞相请罪的折子——那上面本该有李侧妃的胭脂印,如今只剩半片悔过书。

“爱妃请看。“贺景轩忽然执起她的手,引她望向殿外。

九重宫阙之外,万家灯火连成浩瀚星河,比钦天监的星图更璀璨。

她忽然察觉掌心被塞入温热的物件,低头竟是那枚曾裂过的玉牌,如今镶了金丝修补,背面新錾着“与子同辉“。

更漏声悠长,冯绮梦借着整理鬓发的动作,将玉牌藏进绣着九鸾的荷包。

在所有人都躬身庆贺时,她瞥见鎏金柱上晃过一片蟒纹衣角——那消失在转角的身影,左肩落着梅花形的雪渍。

御花园的腊梅还未谢尽,贺景轩命人移栽的百株西府海棠已绽开胭脂色花苞。

冯绮梦转过九曲回廊时,鎏金灯球突然自檐角次第亮起,惊起栖息在太湖石上的夜鹭。

她看着自己素日批奏折的沉香案几竟被搬到花丛中,朱砂砚旁摆着青玉冰裂纹的梅瓶,插着三支新折的绿萼梅。

“陛下这是把户部大堂搬来赏花了?“她故意用奏折轻拍掌心,忽觉指尖触到冰凉的丝缎——贺景轩从垂丝海棠后转出,玄色常服袖口绣着与她荷包相同的九鸾纹。

“爱妃且看。“他骨节分明的手掌拂过案头,十八盏琉璃灯应声而亮。

冯绮梦这才发现每片花瓣都坠着米粒大的夜明珠,照得她上月绘制的《劝农桑图谱》在青石板上投出斑斓光影。

更奇的是图谱间夹杂着数十张洒金笺,仔细看去竟是各州稚童用炭笔写的“谢娘娘赐田“。

贺景轩忽然吹熄最近的两盏灯,月光如银纱倏然倾泻。

他带着薄茧的拇指按在她掌心结痂的伤口:“那日见你在青州咬破指尖,朕命尚宫局连夜改制了凤印。“他从珊瑚树后取出一方缠着红绸的玉匣,“往后按印,用这个。“

冯绮梦揭开绸布时,九鸾衔日钮在月下流转华光。

印泥竟混着她最爱的沉水香,朱砂里掺着金箔,落在纸上会显出隐约的麦穗纹。

她正要嗔怪奢靡,忽见远处升起万千盏莲花灯,顺着太液池漂成璀璨的星河。

“是幽州进贡的芦苇纸。“贺景轩将下巴抵在她肩窝,温热气息染红她耳垂,“朕命人在每盏灯上抄录了《均田令》第一条,此刻怕是已漂出朱雀门......“

他的话被突如其来的夜风卷走。

冯绮梦发间的九鸾钗与灯影相撞,在贺景轩襟前投下颤动的金斑。

她忽然发觉他今日未佩龙纹玉组,反而系着去年七夕她随手编的五色缨络,褪色的丝线里还缠着半片干枯的桑叶。

三更鼓响时,冯绮梦正用新凤印在贺景轩手背盖麦穗纹。

禁军统领突然捧来贴着鸡毛的密匣,她解开三重火漆的手陡然顿住——匣中除却北疆军报,竟有半块刻着螭虎纹的青铜碎片,边缘还沾着钦天监特制的朱砂灰。

当夜冯绮梦辗转难眠,索性披衣查看各州田契。

推开雕花窗的刹那,她瞧见司礼监的灯笼鬼魅般飘向西六所。

更蹊跷的是领路的宫女提着八角琉璃灯,灯罩上赫然映着蟒纹图腾——与除夕夜鎏金柱后的衣角纹样如出一辙。

晨光初现时,秋梧捧着盛满密函的铜盆进来,最上方那封洒金帖散着龙涎香也遮不住的铁锈味。

冯绮梦用九鸾钗挑开火漆,素笺上只有半句没头没尾的警示:“二月二,龙抬头,莫忘太液池底锁蛟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