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史之至尊女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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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困局忽破,转机乍现

冯绮梦将染血的绢帕揉进掌心,刑部偏厅的铜漏声搅得人太阳穴突突直跳。

老尚书第五次翻完案卷时,她终于忍不住伸手按住泛黄的纸页:“您不觉得太巧了吗?

三日前还能作证的漕运司小吏,偏生今早溺死在自家浴桶里?“

“冯姑娘慎言!“老尚书白须颤动,案上烛火映得他面色发青:“刑部已派仵作验过,纯属意外。“

窗外惊雷炸响的刹那,青瓷茶盏突然迸裂在冯绮梦脚下。

她俯身拾起碎片,锋利的豁口处夹着张染血的字条,歪斜墨迹仿佛恶鬼獠牙——“若再追查,汝当如盏“。

贺景轩夺过碎片时,鲜血已顺着她指缝滴落。“这般恐吓手段,倒像极了当年构陷冯家的路数。“他扯下袖口锦缎替她包扎,温热的血珠在月白绸缎上洇开红梅。

烛芯爆开的轻响里,冯绮梦望着铜镜中苍白的脸。

镜中人额间朱砂痣殷红如血,恍惚间与母亲临刑前簪在她鬓角的珊瑚钗重叠。

她突然攥紧妆奁暗格里的玉珏——那是父亲出征前塞进她襁褓的虎符残片。

“最后一次。“她对着镜中虚影呢喃,指尖触上冰凉的铜镜。

当瞳孔泛起淡金色涟漪时,刑部地牢潮湿的霉味突然涌入口鼻——这是“历史洞察之眼“开启的征兆。

混沌光影里浮现出白发老妪佝偻的背影,冯绮梦瞳孔骤缩。

那是十六年前替冯家押送粮草的军户遗孀!

画面突然扭曲成血色,黑衣杀手袖口银蟒纹在月光下泛着冷光,弯刀正悬在老妪咽喉三寸之上。

“西市榆钱巷!“冯绮梦踉跄着撞开房门,喉咙里泛着铁锈味:“要快!“

暴雨冲刷着青石板路,贺景轩的玄色大氅在风中猎猎作响。

他揽着冯绮梦跃下马背时,正撞见寒光劈开雨幕。

刑部暗卫的弩箭穿透杀手右肩的刹那,老妪怀中的账册已浸在血泊里——正是当年军粮被替换成砂石的铁证。

“胡闹!“贺景轩将暖炉塞进冯绮梦冰凉的手心,太医刚替她施完针的腕子又渗出血迹。

他望着她眼尾未褪的金色纹路,声音发颤:“上个月为查漕运账本已用过三次,你当自己是铁打的?“

冯绮梦偏头咳出半口血沫,染红的丝帕却裹着声轻笑:“殿下可听说过'灯下血'?“她指尖轻点案上烛台:“越是燃得烈的灯盏,越敢把影子投在暗处。“

三更梆子响起时,昏迷的老妪在汤药作用下突然惊坐而起。

她枯枝般的手攥住冯绮梦衣袖,浑浊眼珠里映着跳动的烛火:“姑娘可知...当年运砂石的船队里...有艘画舫挂着双鱼琉璃灯?“冯绮梦指尖拂过双鱼琉璃灯的碎片,阳光穿透刑部大堂的雕花窗棂,在证物台投下细碎的金斑。

她故意将碎片往青砖地面倾斜三寸,让那道鱼尾纹路恰好映在刑部尚书颤抖的眼皮上。

“大人可认得这纹样?“她的声音清凌凌落在堂前,“永昌十六年工部呈报御用的琉璃盏,统共就烧制过十二对。“

老尚书手里的惊堂木突然裂成两半。

堂下跪着的漕运司主事脸色煞白,脖颈间渗出冷汗,在初春的寒气里凝成细密的水珠。

冯绮梦瞥见贺景轩斜倚在朱漆廊柱旁,他今日特意换了绣银竹纹的月白锦袍,衬得眼角那颗泪痣愈发风流。

“带证人!“

当老妪佝偻的身影出现在滴水檐下时,冯绮梦分明听见东南角传来瓷器碎裂的脆响。

她不着痕迹地扫过那处暗门——昨日线人丁三回报,那里直通刑部后厨的泔水通道。

“民妇当年在浣衣局浆洗官服...“老妪枯瘦的手指突然攥住冯绮梦的裙裾,“见过有位大人袖口沾着朱砂,那味道...和沉船的军粮麻袋一模一样!“

贺景轩适时击掌。

两名暗卫抬着檀木箱鱼贯而入,箱盖开启时满堂哗然——竟是被砂石蛀空的铠甲残片,每片内侧都刻着冯家军的鹰隼徽记。

“冯姑娘且看这个。“贺景轩突然贴近她耳畔,龙涎香混着松墨气息拂过颈侧。

他修长手指翻开账簿夹层,泛黄的宣纸上赫然是青州十八位粮官的朱砂指印。

三日后早朝,皇帝当廷摔了御史台的奏本。

冯绮梦站在朱雀门城楼上,望着三司官员的乌纱帽在汉白玉阶前滚作一团。

贺景轩将温好的姜茶塞进她掌心时,指尖轻轻划过她腕间未愈的伤痕。

“你故意让线人把双鱼灯的消息透给淑妃宫里?“他声音里带着笑,指腹摩挲着她掌心的薄茧,“今晨御花园的锦鲤池,可捞上来三具尸体。“

冯绮梦正要开口,突然瞥见档案室窗棂闪过黑影。

她拽着贺景轩躲进樟木书架后的阴影里,青州卷宗特有的桐油味扑面而来。

男人的大氅扫过她发间珠钗,在满室尘埃里荡起细小的漩涡。

“东南角第三个木箱。“她压低声音,“昨日清点的验尸记录今日少了三卷。“

话音未落,贺景轩突然握住她的手。

他指尖蘸着朱砂,在她掌心画了道弯月:“上个月大理寺结案的刺客身上,也有这样的印记。“

暮色渐浓时,冯绮梦盯着证物房地上零星的蜡泪。

本该存放砂石样本的樟木箱纤尘不染,连铜锁扣都泛着新磨的光泽。

她弯腰拾起片枯叶,叶脉间沾着星点暗红——是西域进贡的胭脂马的血。

“明日让丁三查查...“她转身时撞进贺景轩含笑的眸子,后半句话突然卡在喉间。

男人玉冠上不知何时沾了片柳絮,随着呼吸轻轻颤动,像极了他们初见那日飘过城楼的纸鸢。

烛火噼啪炸开的瞬间,冯绮梦听见档案架深处传来纸张撕裂的轻响。

她不动声色地将证物清单塞进袖袋,清单末尾的墨迹洇开古怪的晕痕——正是她今晨亲手标注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