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龙秘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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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闹伴娘

云南,昭通。

当地首富张先生的豪华别墅里。

“老先生,这位小兄弟他,他能行么他?”一个贵妇模样的女人焦急不安的问道。

这贵妇年纪不大,看上去不到三十多岁,样貌不差,打扮的也颇为靓丽,如果不去推敲她谈吐的话,勉勉强强算得上是一位气质美人吧。

在她身旁,悠哉悠哉坐着一位老者,左手捧着书,右手端着茶不急不缓的品着。

听了贵妇人的话,老者抿嘴一笑说道:“张太太尽管放心,别看这孩子年轻,行医开方却是个老手,有他在,张先生定然无忧。”

“哦......”听老者这般说着,张太太还是有点将信将疑,又念叨了几句,不过老者就像没有听清一般,自顾喝茶看书不再理会这女人。最后这张太太似乎是放弃了,干脆就破罐子破摔吧,坐在房间一角的沙发上独自苦闷,想到委屈处竟然轻声啜泣起来,让人见了尤为怜惜。

老者看了她一眼,见她那姿态颇为好笑,无奈摇摇头更不再理她。

事情经过大致是这样:这昭通张家几代人靠倒腾翡翠玉石发家,到了上一代更是靠在缅甸赌石赚的盆满钵满,在当地周围也算是首屈一指的富豪,更难能可贵的是这张家能做到急流勇退,到了张先生这一代是低调从商稳中求胜,使得张家在云南地界无论是谁上都有几分面子。这张先生为人也算慷慨,总之大家对张家的评价还算不错,不过老张这人有个毛病,思想落后,重男轻女,一门心思就想要个男孩儿。

老张年轻时娶了一个老婆,姑且称她为大太太,结婚二十年,生了三个女儿,本来是事业有成人人羡慕的一家,偏偏这张先生作什么幺蛾子,为了生个男孩,竟然跟大太太离婚,又再娶了一位。

不知道是不是老天爷捉弄,这二太太又给张先生生了两个女孩儿,如此过去,张先生已经是个年近6旬的老人了,他依旧不死心,再离婚又娶了第三位太太,就是现在坐在房间一角委屈的三太太。

且不说这三太太嫁入豪门是何目的,但人家确实给张先生生了个大胖娃娃,而且这男孩聪明懂事,像极了张先生年轻时的样子。

这张先生也甚是欢喜,对这小儿子疼爱有加,几乎把自己全部的资源都给了小儿子,更在各种场合中表示以后会由小儿子继承张家。

事情就发生在一次酒宴中,意兴阑珊的张先生突然发病昏迷不醒,送到BJ上海去看病,大夫们都束手无策,最后拉回家里当成植物人照顾勉强维持生命,每天光药费就要花掉几万块,当然这些钱对家大业大的张家来说还是九牛一毛。

张三太太这样不计代价的救治张先生,内里原因大伙都心知肚明,无非就是想让张先生醒过来,哪怕只吊着一口气儿,也得把遗嘱立出来让自己和儿子掌了家业才行。

好巧不巧,上个月张先生突然无征兆病情恶化,医院结果基本就是判了死刑,这下三太太彻底慌了神,自己嫁到张家时间最短,除了张先生以外再无靠山,若是这老张一走,大太太二太太联起手来,岂不是要让自己和孩子沦落街边!?

又好巧不巧,一次偶然见闺蜜闲聊的时候听说云南一带有位赤脚医生,专治疑难杂症,据说还挺神的,说者无意听者有心,慌不择路的三太太也顾不上那么多,死马当活马医吧,动用一切手段找到了这位赤脚医生,正是那为了给薛小山筹钱上学的姜明胜与老朱头二人!

初到张家便赶上张先生命悬一线,若非姜明胜救治的及时,这三太太怕是当真就要流落街边了......

随后爷孙二人在张家一住便是半个月,这半个月来每天都是姜明胜给张先生瞧病开方子,目前来看,张先生虽未转醒,但脉象气息平稳,已经没有性命之忧,可这人总这样不死不活也不成样子,在那二位太太看来就是在拖延时间而已。

等的人心焦躁,故而才有开始那一问。

别有格调的机械摆钟咔咔咔咔地记着时间,张先生依旧呼吸平稳,安静的躺在床上。姜明胜则如一尊雕像一般,一动不动静静感受着病人的脉搏。

哭也哭了,牢骚也发过了,百无聊赖的张三太太没来由抬头看着坐在床边的姜明胜,开始打量起这个年轻人来:

刀劈斧刻,棱角分明的面孔上,一对剑眉挡住斜照进来的阳光,看不清阴影下的眼睛,想来应该也很漂亮吧?一缕柔和阳光着落在年轻人的眉窝上,缓缓顺着鼻骨流下,在鼻尖处精巧的回转过来,停留在微抿的嘴角上。

什么荣华富贵?不过是过眼云烟,这一刻,她突然只想和那个年轻人长相厮守,不离不弃!

张三太太微微睁大了眼,竟不自觉的缓缓站起身来向姜明胜走去。

“张太太!”老朱头一声轻喝,张三太太心神归位,愣了半晌,满面桃红!怔怔望着老朱头欲言又止,老朱头看着她,微微摇了摇头。

“多谢,多谢。”险些失态的张三太太不敢再看,向着老朱头低头行了行礼。

这边还未从小插曲中脱离出来,那边床上张先生突然闷哼一声,姜明胜长吁口气,喜道:“成了!”

“什么!?”张三太太不敢置信,问道,“小,小兄弟,我老公他——?”

姜明胜自然不知道刚刚的事儿,微笑说道:“张太太放心,张先生只是心结积郁所致,并没什么大碍,按我的方子继续抓药调养即可。”

听到自己的靠山平安无事,张三太太也不禁松了口气,长久来紧绷的神经一旦松懈,整个人一个站不住竟瘫软下去,幸好姜明胜眼疾手快,扶住她坐回到沙发上。

说不上是什么感觉,张三太太深深看着姜明胜,突然说道:“谢谢你!”

“这是医者应该做的。”姜明胜说道。

张三太太握着他的手,不自觉颤抖起来,仿佛是触碰高洁神明一般,连声音也跟着发颤:“你要什么要求,我,我都满足你。”

不知道姜明胜有没有听懂她话中带了什么意思,只是自然的抽回手,挠了挠头说道:“您就按之前说的,正常给钱就行。”

“唔.....阿慧......”迷迷糊糊的张先生悠悠转醒,张口就唤着爱人的名字,这自然便是日夜照顾他的三太太了。

听到丈夫呼唤,张三太太回过神,整了整衣衫大步走近,伏在张先生身边:“你呀,真是吓死我了!”

“哈,哈,哈”张先生有气无力地笑了笑,安慰道:“阎王爷不要我这老头子,又让我回来了。”

“你还说!”张三太太佯装愠怒道,“要不是这位,这位小兄弟,你还能醒过来,我们孤儿寡母的......”一个没忍住,话还没说下去,张三太太哽咽几声竟是眼泪跟着又涌了出来。

若说人有情,贪图家产为哪般?

若说人无情,眼角清泪为谁流?

“张先生吉人天相,我只不过是顺势拉了一把。”姜明胜见缝插针说道,“张先生刚刚苏醒,二位想必有很多话要说,我们先回避一下。”

“小兄弟!”张先生抬手召回姜明胜,说道:“二位留步,我这条命是你救得,死去活来走这一遭,我想明白了很多......我有话说,想请二位做个见证,不知道二位愿意给我这土埋半截的老头子一份薄面么?”

姜明胜与老朱头对视一眼,随即道:“既然这样,那恭敬不如从命。”

张先生微笑点头,随即叫人去请大太太和二太太。

姜明胜开了一些补药,张先生慢慢恢复了精神,只是躺久了身体行动难免有些不便。

差不多有两天后,大太太二太太纷纷抵达昭通,一家九口齐聚一堂,在姜明胜老朱头这爷孙二人的见证下,正式面对面心对心地谈家产的问题,大家畅所欲言,有什么话和不满都说出来,此时若是有人不说,日后也不许再找麻烦。

这场家族谈话足足持续到第二天方才得到圆满的结局,要说这张先生还是有些手段的,三位太太本来都有感情基础,情利双许,大家都乐得其所。当然这都是后话了。

之后爷孙二人婉拒张先生的邀请,收了钱向东游历。昭通首富昏迷一年,神秘少年妙手回春这传说一时间便在云南传了开来。

爷孙二人看机缘,穷人也医,富人也医;富人多收,穷人少收,但就是不能不收。

本着这一原则,一年下来,姜明胜除去支援薛小山的开销外,手里存了不少积蓄,搞了张银行卡,甚至还置办了一部手机,用老朱头的话来说,这叫积累客户。

这一天,姜明胜接到电话,不是别人正是这位张先生,电话里他说话吞吞吐吐,语调吭吭哧哧,像是有什么难言之隐一般,只道让爷孙二人速来昭通与他相会。

爷孙二人心底纳闷,都以为根治的不彻底旧病复发之类的,带着满腹疑虑辗转几日又回到昭通,旧地重游轻车熟路,这次依旧是在张先生家里招待,只不过这张先生看起来恢复的气色还不错,不像是带了什么隐疾一样。随着酒过三巡菜过五味,客套话唠的也差不多了,姜明胜看了看老朱头,转过脸对张先生问道:“张先生,您今次找我们过来有什么事么?”

“呃......”张先生前一秒还喜上眉梢,听了这话后面上表情顿时僵在那里,扭捏了半晌,似是在斟酌言语,姜明胜见状问道:“张先生您是当下不方便说么?要不去您办公室详谈......”

张先生一双眼睛打了个转,将心一横说道:“算了,救命要紧!”

此话一出,对面二人不禁一愣,姜明胜与老朱头对视一眼,转头向张先生问道:“张先生您——?”没等他说完,张先生连连摆手说道:“小兄弟别误会,这次并不是我有事,而是我的外甥,不知道怎么回事儿发了羊癫疯,整天疯言疯语,还自残!我们都没办法,想起你们二位有本事,特地来求二位来帮忙,二位放心,钱不是问题。”

“您——外甥是个什么情况,您能详细说说么?”

张先生连说带比划,描述的有鼻子有眼儿,姜明胜听着听着便皱起了眉,饭局过后,张先生像是怕二人跑了一般,直接安排进了自家的客房,并许诺第二天就去看他外甥。

豪华的客房内,爷孙二人彼此沉默,又似若有所思一般。

突然老朱头先开口:“老七,”突来一声吓得姜明胜一个激灵,忙问道:“爷爷?”

老朱头抬眼看着姜明胜,缓缓说道:“这件事,你自己来能行么?”

没头没尾的一句话,姜明胜思索片刻点头答道:“嗯......但是该来的也跑不了......”

“嗯...大胆去做吧。”老朱头看着他说道。

第二日一早,张先生便开车载着二人去了外甥家里,一路上讲述着自己这外甥的故事。

原来这张先生的外甥一家,在昭通是个小有名气的公子哥,并不是借张先生这个舅舅的光儿,而是张先生的妹妹嫁给了个当官儿的,地方势力多多少少都得给几分面子,加上这外甥颇有点手腕,总之在当地圈子里游刃有余,深得道上兄弟喜爱。就连张先生遇着事有时候也得求这个外甥帮忙。

兴许是这几年该他们走运,这妹夫升了,连带这小子也越发嚣张起来,谁也不放在眼里,半月前参加一个兄弟的婚礼,据说场面一度闹得不愉快,回来后没多久便不知道怎么着总是干些行为举止怪异的事儿,还经常找女人衣服穿,还学女人尖叫,留指甲,发病时还拼命的抓扯自己身体......

“被不干净的东西上身了。”姜明胜心中一动,事态发展与他所料偏差不大,却也着实震惊,他甚至希望自己的预料是错的。

一路上了解的差不多,一行人也到了妹夫一处住所,是单位分配的家属楼,为了避人耳目,平常一家人就住在这,最近时间也都住在这。

姜明胜无暇他顾,进了屋就径直找到那个外甥:被五花大绑固定住手脚,混身上下已经被挠的血肉模糊,裹着纱布,整个人削瘦的不成样子,嘶嘶喘着粗气。

“老张!”妹夫上下打量一番爷孙二人,转头冷冷问道:“你找这人,行事么?”

“行行行,您放心!”正所谓民不与富斗,富不同官争。即便是面对自己的妹夫,张先生也得压低姿态,堆笑道:“这二位都是有真本事的能人!就是他们治好我的病,有他们在,大外甥一定能平安无事!”

妹夫这段日子显然心情不太好,谁都懒得搭理。转身离去,临走时候对老婆说道:“我累了,你招待他们。”

姜明胜自然不理会他,小心翼翼掏出银针,摸了外甥几个穴道,嗖嗖下了两针,那外甥痛哼一声,扭动着疼痛的身体。

姜明胜双手捧起外甥的瘦的像骷髅一样的头,看来是被折磨的不轻,体重比想象的还要轻。姜明胜将他扶起来,清亮的双眼冷冷盯着外甥,缓缓开口说道:“说吧,告诉我你都做什么了?”

外甥闻言,嗯嗯啊啊的发出一堆奇怪的声音,姜明胜冷哼一声,不见如何动作,外甥却发出阵阵惨嚎!又嗯嗯啊啊叫了一阵,方才脖子一歪,昏睡过去。

外行看门道,张先生和妹妹看着姜明胜轻轻将他放倒在床上,转身问道:“他出事前去过什么地方,又和什么人一起?”

那二人回忆片刻便道:“就是去参加个婚礼,还是好朋友的婚礼,回来就这样了。”

“那个朋友家在哪里?”

“土锅房。”

“解铃还须系铃人,我要去一趟土锅房。”姜明胜说着便往外走,张先生妹妹追问道:“我儿子他不会死了吧,要是被你这庸医治死了,我们家可饶不了你!”

姜明胜并未停步,抬眼望着远方阴郁的天空,喃喃说道:

“难说哦......”

爷孙二人由张先生带着,来到了这个位于昭通南方的土锅房,沿着线索找到了那个外甥的好朋友家,可让人惊讶的是,这个所谓的目的地却是一座灵堂!

门口,两位老人神态涣散,呆若木鸡的靠坐在那。

老朱头上前一步,问道:“老兄,这里明明办过红事,为何这般布置?”

听到此话,那老人家身体动了动,涣散的神情错愕了一下,转头看了看老朱头问道:“老伙计,你咋知道这里办过红事?”

老朱头笑了一下说道:“我路过这里,看到您这地方有几分喜气,这喜气乃是姻缘配,想来应该是咱家娶妻嫁女了。”

那老人家听老朱头这般说完,叹道:“伙计,您厉害!糟老头子我确实是儿子娶媳妇,可谁成想造了孽啦!白发人送黑发人!唉!”说罢,伸出老手擦了擦眼泪。

老朱头回头和姜明胜对视一眼,复又问那老人家:“你叫我一声老伙计,那我称您一声老哥,实不相瞒,你家现在这宅子怨气横生,之所以没伤到二位,乃是那怨灵还有几分人性,若是再久些不能让它们沉冤昭雪,肯定会危及您二位的性命。”

“唉,我老两口这命,死就死吧,儿子都没了,活着还有什么劲!”

“什么!?”姜明胜和张先生下意识惊呼一声,老朱头也跟着叹了口气说道:“老哥,如我所言不错,令郎可是愧疚自尽?常言道:冤有头债有主,你要是这般想法岂不是让那些恶人继续横行霸道么?”

老人家一惊,呆呆望着老朱头问道:“你们,你们究竟是什么人!?”

“逝者已矣,若是令郎泉下看到二位如此,心里想必也不好过。”老朱头沉声说道。

那老人家深吸口气,将一切娓娓道来:

这老人一家姓崔,家中壮年的儿子名叫崔亮,没什么文化但为人还挺实在的,给张先生的外甥当手下,这些年攒了点钱,也该到了结婚的年纪,正巧认识了个城里姑娘,人也不错就是命苦,没了双亲一个人在外地打工。二人结婚那天,男女双方这边也没什么亲友,为了热闹热闹就请外甥带来一堆朋友撑场面,本来是好事,结果就坏在这好事上了。

这个即便是到了现在,在一些落后偏远的地方年轻人结婚还流行着闹伴娘的风俗,玩法轻重也不一样,但这外甥显然想玩的过火些,暧昧露骨的动作和游戏规则让伴娘很反感,几次回避,那外甥却变本加厉,威逼加利诱最后竟演变成一出轮奸惨案!

借着酒劲儿,外甥淫邪本性彻底爆发,不顾众人阻拦竟是把魔爪伸向了纯洁之身的新娘子!崔亮愤怒至极可也无可奈何,婚礼不欢而散,外甥众人扬长而去,新娘伴娘羞愤难当,竟先后自杀!崔亮曾找外甥理论,连人还没见到就被打断了腿,结果在医院就跳楼了。

姜明胜听至此处,气的浑身发抖,皓齿咬的崩崩直响,几乎是从牙缝中挤出的字:“三条人命......三条人命......”

就连张先生在场,他知道自己外甥是个纨绔子弟,但因为老爹的关系,他做事多少是有分寸,可无论如何也想不到他能做出这么伤天害理的事儿,此刻也乱了心神,“这,这,这”个不停。

“老七,还记得我跟你说的么?”老朱头突然说道,“大胆去做吧。”

“爷爷......”姜明胜气极之后反倒出奇的平静,“我知道了。”

老朱头看了他,点点头回头对张先生笑着说:“张先生,想不到这次你真是给我们爷孙揽过一个大活儿......”

这平淡一笑,在张先生这看来却令人毛骨悚然,原本这爷孙二人是一副温柔谦和的模样,而此刻却一个比一个令人不敢靠近,一时间他不知道如何是好,下意识喃喃说道;“他做伤天害理的事,应,应该受罚......”

老朱头不再理他,对姜明胜说道:“准备干活儿。”当下爷孙二人取出家伙什,没一样是治病行医用的,倒是令在场众人睁大了眼睛死死盯着,打小听这些鬼怪传说,这辈子难得撞见真正的师傅做法,可要好好看个清楚。

安顿好崔家老两口和张先生,正值入夜时分,天色已暗,老朱头冷哼一声,不再多话,开坛做法!

刹时间,天空乌云翻动,汇成黑压压一片,铁塔一般的压了过来。隐约雷鸣,电芒闪烁,老宅子深处,影影绰绰现出两个身影,一黑一红,一高一矮,黑影健硕,红影婀娜,想来便是新郎新娘。

只见这二人身后,缓缓出现一个白色鬼影,青面紫唇,正是那个被害死的伴娘!

“红黑煞还好,背后那个伴娘,你要小心了!”老朱头说道。

“嗯......”心中忐忑的姜明胜点头应道。饶是他跟随老朱头多年,也未见过这般阵仗!崔家老丈更是赫然道:“这,这这这是大亮!!??”

新郎新娘都是冤死的厉鬼,一阵阵凄厉怒号,向着爷孙二人杀来!黑煞守在伴娘身前,红煞力气更重,出手攻击二人。

“老七!你去牵住它!”老朱头怒目圆睁,大喝道。

姜明胜不敢怠慢,下意识转动身法迎上红煞新娘。

那新娘,还穿着结婚的新衣,红的如鲜血般刺目,苍白如纸的肌肤下渗着黑色的血脉,墨黑的眼珠一动不动,入深渊一般吞噬姜明胜。

姜明胜侧身躲过一击,左脚踢她腿弯,右拳击她后心,打了她个踉跄。姜明胜心下大喜,心道苦练十余年,今日与人......与鬼一交手便站了上风,大有一副苦尽甘来之感。

“唬......”红煞新娘不待姜明胜多享受几分雀跃,回身便杀,不料身上却多出十几枚符咒......

突见老朱头低声念咒,符咒闪了几下发出嘶嘶声响,似是在灼烧恶鬼。果然红煞新娘经这一下剧痛难忍,发出凄厉的吼叫。

远在一旁做防御状的黑煞新郎,似是挂念自己心爱之人,竟是轰然挣脱了鬼伴娘的束缚,向红煞新娘冲去,鬼伴娘大骂道:“你这畜生!”却出手慢了一步,黑红煞已然合到一起。

正当这对鬼新人相拥之时,红煞身上的符咒竟是自己生出意识,蔓延到黑煞身上,还未见它们如何反应,不远处老朱头高声道:

“自古善有善报,恶有恶报,苦命的人,莫要留恋世间恩怨,祸及他人,早早往生去吧!”

黄符变幻着金光,一圈圈一层层将黑红鬼影裹住,正欲焚烬鬼身化作青烟烟消云散,突生异变!

“不准走!”一声厉啸,一只惨白的枯手不知从哪里钻出来,死死拽住黑红鬼影,任由这对苦命冤魂挣扎却始终挣脱不开!

看清来人,老朱头不禁眼角一抽,冷哼一声道:“金刚尸。”

对面那人,便是受辱而死的鬼伴娘,终于出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