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36章 玉门(前二)
次日上午,阿释随着重岳出发,前往玉门西北军营。
早晨的街道人并不多,来去匆匆。
就像记忆中的那些古装剧,不同的是的服饰和气氛,总透着些紧张和混乱。
阿释跟在重岳身后,四处张望。
街边摊贩大多是售卖食品和蔬果,没有看见其他的,店铺也是十剩二三,也没人出入。
“诶你们听说了吗?昨夜西北军营勉强挡住了一次冲击,但他们说这只是大冲击的前兆,我们要不跑路吧?玉门城好像撑不了多久了。”
街边一个小贩对身边一个摊子的摊主说道。
阿释的听力挺好的,听到了这么一句话。
重岳貌似也听到了,回头对阿释说:“加快速度吧,看样子局势已危。”
于是阿释和重岳开始奔行,在太阳的照耀下穿过了整个玉门城。
“站住,来者何人?”
守营的兵士见到二人到来,露出了些许警惕,将手中长戈握紧了些。
重岳见状抱拳行礼。
“劳烦小哥与主将通报一声,就说司岁台派的支援到了。”
“可有身份证明或是信物?”
兵士的手仍未放松,语气倒是缓了些许。
“将此物拿去,主将自会明白。”
重岳从身上翻出那枚有着岁兽纹章的玉牌,单手递了过去。
兵士接过,唤来一名同伴顶班,进营通报了。
太阳向着头顶缓慢攀升,不久,阿释与重岳等到了回复。
“主将大人请您与您的同伴进营一叙,随我来。”
话毕,那名兵士将玉牌交还给重岳,转身向营内走去。
路上,阿释见到了许多伤员,或躺或靠,身上缠着许多白布。
联系不久前在街上听到的消息,察觉有些不对。
“小哥,这些伤员是怎么回事?”
“昨天傍晚,酉时三刻,不明魔物从西北郊野和正北玉屏山两个方向冲击玉门城。我们一直守到寅时一刻,大家都或多或少受了些伤。”
【看来玉门的军队并不是很强啊……】
【这些兵士又是谁的儿子,谁的兄弟……】
阿释想了想,说:“你们先行去找主将,我给他们治治。”
那名兵士想想,同意了阿释的提议。
“你去那顶黄色的营帐,我们仅有的几名医师都在那里,还有一部分伤员在等待治疗。”
于是重岳先行去面见主将,阿释则前往医疗帐篷。
步行了几分钟,路过了许多已经简易处理伤势的伤员,阿释不断地释放特殊能量为他们恢复伤势。
他没有注意的是,他的特殊能量已经转变为一种如同阳光般淡金色的样貌。
“诶,我的手怎么好了?”
“我的腿伤也好了!”
“头也不疼了,背上的伤口也不疼了!”
一名兵士掀开包住自己伤口的白布一看,发现伤口已然愈合的差不多了。
“神迹,是神迹!炎祖显灵了!”
身后噪杂纷乱,阿释掀开黄色营帐的门帷走了进去,带起门帷上铃铛叮当一声。
帐内榻上躺着几名已经处理完伤口的兵士,都是昏昏沉沉,眯着眼休息。
几名医师正围着一名病人查看,听到门口的动静抬起头来。
“你是什么人?受伤了?”
“我是一名医师,司岁台让我来帮忙。”
司岁台貌似在炎国知名度挺高的,阿释一说司岁台那几名医师就没再怀疑。
“来看看这是什么病,我们根本分辨不出来,也无从下手。”
一名看着有些年迈的的老者说道。
阿释走上前去,看到了一名兵士,他的服饰与普通的兵士有些区别,伤势也与其余兵士有很大区别。
普通兵士或是皮肉伤或是断腿断手,再重些就是直接死亡。
这名兵士胸甲碎裂掀开,露出紫黑溃烂的皮肉,与帐外那些普通伤截然不同,腐臭味中混着铁锈般的血腥,三道深可见骨的爪痕从左上到右下斜着划过整个上半身。
伤口边缘泛着不祥的漆黑色,像是被烙铁灼烧过,却又不断渗出深黑色的脓液与黑血。
“这名斥候从卯时起就高烧不退。”一名年长医师掀起斥候的眼皮,露出布满血丝的浑浊眼球,“金疮药根本止不住伤口溃烂,我的源石技艺也毫无作用。”
阿释将手掌悬在伤口上方释放特殊能量,才发觉自己的特殊能量变了个样。
阳光般淡金色微光刚触及上身皮肤,斥候突然剧烈抽搐起来。
原本昏迷的士兵猛地弓起身子,喉咙里发出砂纸摩擦般的嘶吼,三名医师险些按不住他抽动的四肢。
“按住他肩井穴还有人中!”一名年轻医官大喊,却见溃烂伤口突然涌出大量粘稠的黑血,不断有黑气在浅金色的光芒中从黑血中析出。
阿释瞳孔微缩,那些本该被净化的黑气竟顺着他的能量回流,在指尖凝成细小的漆黑针状物往他肉上刺去。
“你拿个杯这什么玩意……”骂了一句,用特殊能量将那种黑气固住,帐外突然传来一阵动静,地面隐隐震动。
“让开!“重岳的声音裹着剑气破空而至,带着阵阵嗡鸣。
阿释趁机抽离黑血中所有黑气,看着那些黑气在剑光中消融。
斥候胸口的溃烂在阿释的特殊能量作用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结痂,却仍旧留下三道狰狞的暗红色疤痕,如同烙进血肉的诅咒。
重岳和一名高大的武者走了进来,看着装和样式,这估计就是这军营的主将。
“见过主将。”阿释学着先前重岳,抱拳行礼。
“不必多礼,还要感谢阿释医生,为我们军营提供了医疗援助。”
“自我介绍一下,我是玉门西北军营主将陌镇疆,陌玉是我弟弟,相信昨天你已经见到他了。”
“陌玉是你弟弟?”阿释想起了凌晨那个消瘦的身影,再看看面前这个高大壮硕的身影。
“对的。”
“你有空给他买点好吃的改善下伙食吧…”
“神迹,神迹啊!”主将刚要开口,老医师突然抓住阿释外袍衣袖喊道。
“我想起来了三十年前...三十年前玉门出现过这样的黑气!”他浑浊的眼珠剧烈颤动,神情激动。
“那时有支千人队,被沾染黑气的魔物击伤,半日内死得只剩白骨,你却能治疗黑气伤!玉门有救了哈哈哈!”主将上前将他拉开,但也难掩心中激动。
黑气伤记载太少,时隔如此时间又出现,有人能治再好不过。
阿释来不及多说什么,一阵叮当响,门帷又被掀开。
一名与榻上手上兵士穿着一致的兵士冲了进来,甲胄上还沾着新鲜的血迹,冒着丝丝黑气:“报告陌大人,我是北郊岗哨巡逻小队二队队员!那些鬼东西又来了!我们二队就我一个逃回来了,还请大人责罚!”
话毕,这名兵士就晕倒了过去,阿释赶忙上前扶住。
他的背后,是与榻上那名兵士胸前如出一辙的伤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