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男人的倔强和责任
翌日
酒店电话骤然响起，竟是队长凯尔在总台接孙山去“上班”。
这“待遇”让孙山有点受宠若惊。
若来的人是克洛普，孙山都不会吃惊，毕竟他是克洛普费尽心思“挖”过来的援兵，算是嫡系。
可来的是毫无交集的队长…
有点忐忑、有点迷糊、有点…
很想问问魔镜：我是这方圆百里、千里最美的男人吗？
在路上，开车的凯尔开口问道：“马尔科说他们俩都防不住你？”
“他们让着我呢！”
“今天下午，我来防你！”
或许是担心孙山有所误会，误会老球员欺新生。
接着他解释道：“我们不能再这般沉沦下去了，多特蒙德虽然不是欧洲历史最悠久的球队，但我们有这世上最好的球迷。”
他的声音略显低沉，还带点颤抖，那腔调像极了孙山父亲当年离开伦敦时的告别。
哭了？
孙山乍一惊，扭头看去，竟发现连表情都那般相似。
那佯装平静的倔强：依稀泛着泪光的眼角、微微抽搐的嘴角、青筋暴起仿佛要将握住之物捏碎的双手……
极力掩盖真情！
男人那该死的倔强！
…
…
在欧洲！
足球乃是生活的一部分！
中国人很难理解这种情感，就如同欧美人无法理解中国人的家国情怀一样。
孙山承认自己被触动到了！
“你知道吗？Sun，这个赛季结束后，我就要退役了，我绝不能亲手将大黄蜂送入德乙，我不能让那些为我们欢呼呐喊的球迷们失望……
“如……如……如果……”凯尔调整了一下情绪：“如果倘若真的降级，我会向俱乐部申请一同去德乙。”
“不会的！您现在就可以预定退役派对了，我保证。”
见凯尔面色恢复正常，孙山补充道：
“队长，您的球生是不是还缺个世界杯和欧冠冠军啊？世界杯我帮不了您，拿个俱乐部大满贯再退役呗！”
画蛇添足了！
凯尔不仅没被感动，反倒有些生气，他觉得孙山在敷衍自己。
把车停靠在路边，认真地凝视着孙山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道：“你或许不晓得我们面临着多大的困难，我现在需要你的帮助，你可以yes，也可以No，但请不要把我的话当成玩笑话。”
孙山知道这个时候自己绝不能怂，如果应一声“好的，队长。”那么球生荆棘，至少在多特是这样的。
欧美人骨子里瞧不起谦逊！
“队长，您或许不懂什么是大黄蜂！虽说您深爱着它，就像您深爱着您的妻子，却不明白她真正想要的是什么。”
凯尔哑火了！
他确实不知道妻子想要什么，俩人都分房睡两个月了。
孙山继续说道：“当克洛普带来大黄蜂精神之后，没有欧冠的赛季便是失败的，阿森纳为什么要争四？无非就是不想要个失败的赛季。
保级只不过是止血，保住欧冠席位才是康复，您问问球迷们，甘不甘心下赛季当个欧冠的看客？
还有，
什么才是大黄蜂？
我活不活无所谓，我要你死！
这才是大黄蜂！
欧冠淘汰赛尚未开始，您就认输了？您还是那宁死也要蜇人的大黄蜂吗？还是说尤文图斯将您收买了？”
（注：欧冠 1/8淘汰赛在 14年 12月 15日已经完成抽签。）
凯尔被怼的无话可说，喃喃道：
“我们能行吗？”
“不行？那就努力啊！努力了不一定能行，但是不努力一定不行。
要不，我直接给您颁个奖得了！难道您连努力的勇气都没有吗？快把车门打开，我要下车，耻于与您为伍。”
凯尔被唬住了！
并非他幼稚，而是人啊，往往只爱听自己想听的！
他用力地揉搓着孙山的头发。
“小子，行啊！你是头一个吼我，还能让我高兴的人。”
“队长，头可断，血可流，发型不可乱！”
凯尔哈哈大笑：“队里已经有一朵队花了，你这朵就算了。”
“您这是恩将仇报啊！”
车厢里的气氛变得轻松起来，车子开着开着，凯尔突然来了个急刹车！
毫无防备的孙山险些就撞到了玻璃上。
刹车后，凯尔一脸严肃地问道：“你是如何知晓我的婚姻出现了问题？”
“我不知道啊！”
“你刚才不是说我不知道我妻子想要什么吗？”
“我……我…我只是打个比方。”
“真的？”
“中年人的婚姻不都是这样吗？”
“你还是爱情专家？”
“听着队长，您们夫妻俩如今是不是很难意见统一？”
“嗯嗯！”
“听我说，晚上回去前买一束玫瑰，再来一场烛光晚餐，送上你精心挑选的礼物，然后亲吻她直至她不能动弹，最后打光你所有的‘子弹’，只要嫂子没有婚外情，您俩又是蜜月期。”
“你真的只有 18岁？”
“我的祖国都五千岁了，您不信我，也得相信中国文化呀，这中年婚姻危机全球都一个样，我们将其称为‘七年之痒’，不信，您上网搜搜看。”
“真的？”
“假的，爱信不信！”
孙山还有一句话没说出口：我是看了一千零一部好莱坞大片的人，能有错吗？
……
……
凯尔把车径直开到办公楼的地下停车场，扔下孙山自己跑去找克洛普了。
孙山在地库通道里转了一个弯，便看到罗伊斯走在前面。
孙山本想开口叫他，却见他的脚步拖沓沉重，每一步似乎都耗尽了全身的力气。
黯淡的灯光映照在他的侧脸上，尽显疲惫之态，
他的背微微弯曲，仿佛承受着千钧重担，肩膀微微颤抖着，似乎在竭力抵御着无形的压力。
唯一亮丽的是他的发型。
再拐个弯，更衣室的门口出现在眼前。
罗伊斯瞬间满血复活，头不再低垂，背也挺直了，脚步有力却不沉重……
原来大佬在人前和人后竟是两副模样！
世界杯前罗伊斯受伤，直至 11月份才复出，被视为多特蒙德成绩大幅滑坡的主要原因。
媒体的抨击、降级的压力、队友之间的埋怨、昔日好友的背叛……这一切让“欧洲女神”在人后心力交瘁。
却又顽强地在人前充满活力，为队友为球队传递一份正能量。
孙山特意等罗伊斯进去一会儿后，这才推开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