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荒漠客栈

三日后，我背着昏迷的幽若来到荒漠客栈。当逆鳞在月光下指向西方时，掌柜的烟枪突然掉落——他布满疤痕的脸上，赫然残留着当年剑廿三的剑气伤痕！

掌柜的烟杆落地声在寂静大堂格外刺耳。我反手将幽若护在身后，涅槃真火在掌心凝成短刃。月光穿过破窗洒在他脸上，那道横贯左脸的剑伤微微泛光——正是剑廿三独有的“岁月痕“，伤口十年后仍会渗出冰霜。

“客官打尖还是住店？“掌柜弯腰捡烟杆的动作突然变招，三道淬毒银针从烟锅激射而出。我挥袖卷起柜台上的酒坛格挡，陶片炸裂间黄酒凝成冰锥反刺回去。

“叮！“银针与冰锥相撞迸出蓝火，燃起的毒烟瞬间凝成徐福的脸。那张冰面具的嘴部开合：“往西三百里...“话音未落，幽若突然在我背上抽搐，她颈后的凤凰胎记渗出金血，毒烟仿佛遇到克星般溃散。

掌柜的瞳孔骤然收缩：“凤凰泣血？“他猛地撕开上衣，露出胸膛上七颗钉入骨头的青铜钉，“快走！他们在每个驿站都埋了...“突然有箭矢穿透窗纸钉入他咽喉，带着天下会独有的狼头箭簇。

客栈地板轰然炸裂，十二名戴青铜兽面的杀手破土而出。领头者手中的子母鸳鸯钺泛着绿光，刃口纹路与冰儿背上的龙牙如出一辙。我背靠立柱环视四周，发现他们站位暗合十二时辰，每个人脚下都延伸出血线交织成阵图。

“徐天狼，你果然背叛了教主！“杀手头领的嗓音像是砂纸摩擦，他甩出的鸳鸯钺突然解体，化作七十二片淬毒铁莲封死我的退路。幽若滚烫的额头贴在我后颈，她无意识地呢喃：“巽位...破阵眼...“

我足尖挑起燃烧的桌板砸向乾位杀手，在火光照亮阵眼的瞬间，掌中真火化作游龙直扑巽位。阵法师闷哼倒地时，整座血阵突然逆转，杀手们的兵器不受控地互相攻击。趁乱抱起幽若跃上房梁，却见掌柜的尸身正在融化，露出森森白骨——他竟是个被蛊虫操纵的活死人！

“别碰逆鳞！“幽若突然睁眼抓住我手腕，她掌心浮现的凤凰虚影与逆鳞相撞。鳞片表面龟裂，迸发的星光在大堂穹顶映出西域地图，某个闪烁红点处标着“楼兰鬼城“。杀手们见状突然集体自刎，血水汇成符咒贴地游来。

破窗逃出时，整座客栈在身后坍塌成废墟。我借着月光查看幽若伤势，却发现她手臂龙鳞纹已蔓延到锁骨——每片鳞隙间都嵌着极小的梵文，细看竟是《灭世魔身》的心法！

“客官...接马...“沙哑呼声从乱石堆传来。掌柜的残躯扒开瓦砾，他胸腔内的蛊虫正叼着块青铜腰牌：“带着这个...去白驼山庄...“话未说完便被地底伸出的鬼手拖入深渊，腰牌上“欧阳“二字沾满粘稠虫液。

怀中的逆鳞突然发烫，指向西方夜空的血月。幽若在我臂弯里颤抖，她衣襟滑出半块玉珏，与我怀中的天命锁严丝合扣。合并的瞬间，三百里外的沙漠突然升起通天龙卷，风眼里隐约有青铜宫殿沉浮。

“那是...龙渊的倒影...“幽若吐着血沫抓紧我前襟，“徐福用五千童男童女血祭出的...“她突然剧烈咳嗽，鳞片缝隙渗出金血，在沙地凝成“子时亡“三个字。

马蹄声如惊雷逼近，聂风骑着火麒麟破沙而来。他周身魔气凝成实质，雪饮刀却反常地结满冰霜：“把她交给我！“刀尖指向幽若时，我惊觉她后颈浮现出与聂风相同的魔纹。

客栈废墟突然再次塌陷，露出下方深不见底的青铜囚笼。笼中传出锁链晃动声，有个与冰儿声音完全相同的人在嘶喊：“快逃！他根本不是聂...“

地面在此时彻底崩塌，我们随着流沙坠向地底深渊。下坠途中，幽若用染血的手指在我掌心急书：“龙渊是活物！“最后一笔未落，下方忽然亮起无数幽绿鬼眼——那竟是数万具挂着冰面具的干尸，正朝我们伸出枯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