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脑子有泡
你就仅仅是个大夫，不是什么高人？
虽然这句话没有说出口，但小姑娘的脸上已经把错愕两字写在脸上。
许仙自是明白人，他当然能读懂小姑娘的意思。
只是他不明白，为啥一提起大夫，你们怎么总是会把他和手无缚鸡之力的文弱书生划等号，难道人家就不可以是潜藏多年的大剑仙吗？
虽然说剑仙有点为时过早，但自己至少是在朝着这个方向努力。
“恩人真的是个大夫。”
小姑娘在原地顿了顿，不敢相信继续发问。
许仙没理她，接着赶路。
刚才跟她唯一一次还算亲切的交流，那还只是他觉得小姑娘可怜，再加上高人高人叫着他很别扭，于是才告诉她自己的身份。
如今说完，算是给她一次正向的反馈，因此两人的交谈也就到此为止。
他之前招呼王五父子俩赶紧下山，现在救下的这姑娘，他也想赶紧带着下山，之后回到药铺还得给师傅帮忙。
许仙是这样想的，对小姑娘之后的提问便再也没作搭理。
见自己被冷落，小姑娘也渐渐知晓刚才许大夫是勉为其难开的口，现在再去多问估计人家也只会当作没听见。
保安堂的大夫，许仙。
她默默地记下了恩人的信息。
随后仍旧笑脸盈盈问道：“许大夫，既然你都已经告诉我自己的身份了，那要不要听听我的故事？”
许仙依旧没反应，搞得小姑娘很是茫然。
虽然自己现在灰头土脸的，看着估计也很狼狈，但看在还算值点钱的衣装，难道恩人不好奇一下自己的身世，就这么嫌自己多余吗？
小姑娘的信心再次受到打击，但她并没气馁，简单的沉思过后，她又开始对许仙讲道：“既然恩人没反应，那我就默认恩人是想听的，其实我是...”
小姑娘嘴巴还没张开多久，许仙便很不耐烦了。
都说了不要叫高人，现在好，改叫恩人了。
这小姑娘这么麻烦吗，就不能安静待在一边。
“我其实不想听，这下山的路上你安静点，我有别的心事在想。”
那小姑娘刚想开口，打算跟许仙好好介绍她那显赫的家族时，不料被许仙打断。
心中的失落难免再次涌上心头。
也罢，恩人见我心烦，那自己也只得照做就行。
小姑娘退至许仙身后，身子骨似乎缩了一圈，变得更小了。
就这样，路上的两人再次回到了刚开始沉默的氛围。
一路上，两人无话，下山进城之时，小姑娘跟许仙道别，许仙也只是简单地劝诫道：“下次不要再一个人进入栖霞山时。”
之后，二人便就此别过，她原本还想跟许仙多说几句，但看许仙神色匆匆，知道他有要事要办，便也不想耽误他的时间。
许仙回到药铺，发现药铺的大堂内早已排满了长队，甚至因为人手不足，隐隐有种要延伸出药铺的趋势。
大堂内的人大多都很浮躁，此刻正叽叽歪歪议论着什么。
许仙不用细听，也能明白他们都很焦急。
虽说这保安堂声誉确实挺好，但今日如此慢的诊断效率，也让他们等得有些不耐烦。
“那不是许大夫吗？”
忽然，一向将注意力全放在前方那间诊堂的众人，无意间向街外看去时，竟发现自己心心念念的许大夫就站在药铺门外，心中意外地喜悦，不由地惊呼一声。
随后那些人也都将目光投放过来，见真是许大夫，便赶紧上前招呼许仙。
来人多了，渐渐地也把许仙围在一个圈内。
“许大夫，你昨日和今日都去哪了，怎么今天才来啊。”
“是啊，我昨天排的队，今天还没排到我呢！”
见众人你一言我一语，许仙也是连连抱歉道：“家中有私事，自然这两天都没来，还希望大家能够谅解。”
他也顾不得众人的回应，只管挤入人堆，朝着那间诊堂前去。
虽然未见着师傅辛劳的模样，但想必屋内那老头怕是已经忙得不可开交，正期盼自己早点带回好消息。
许仙是这样想的，不久，屋内的大门被打开，那被诊治的中年男人一脸轻松地走出来，伴随而来的是下一位病人进入诊堂。
透过那短暂的开门时间，许仙向内喊了一句，“师傅我回来了。”
苏大强擦掉额头上的汗，见门外站着许仙，有点诧异，但随后赶忙把他招呼进来。
屋内的病人只是患了风寒，开几味药就能治好。
苏大强也因此在高强度的工作中获得一丝喘息的机会，而有了许仙的加入，这工作强度顿时减轻不少。
见许仙一脸轻松，此刻正熟练地抓药。
苏大强潜意识认为王五家的事办得差不多了，但怎么说呢，他还是有点不太相信。
“汉文啊，王五他爹是遭遇了什么不测吗？”
许仙轻笑道：“师傅想什么呢，竟在那瞎担心。”
“王五他爹那帮人只是在深山遇到了点危险，一时难以脱身。不过幸得我跟王五及时赶到，才得以逢凶化吉就此脱困。”
“王五他爹王大川受了点伤，做儿子的需要照看他，今时也快到日落时分了，估计今日不会再来了。”
许仙掐头去尾，能说得有多简单就说多简单，直到看到师傅还是时不时投来疑惑的目光时，许仙安慰道：“师傅若是不信，明天王五来问问他不就行了。”
见状，苏大强也只好作罢。
不知不觉间，时间便已到傍晚，药铺也终于到了打烊的时候。
在对排队等候的众人劝说明日再来之后，许仙便和师傅道了别也回了家。
今日徒步走这栖霞山一来一回，还费劲巴拉地追杀那蛇妖，从山上一直追到山下，真是好生辛苦啊。
虽说有洗髓丹的功效，但许仙还是莫名感觉到心累。
“不过，有这功德入账，倒也让这辛苦付出的值得。”许仙伸了个懒腰，想着总算可以回家好好休息一下时。
来到许家大院门外，许仙便见着四五人为众的一帮人正和姐姐对峙。
大感不妙，许仙走近一看，其中几人对他来说很陌生，但唯有两人柳瑶瑶和她的丫鬟小环，他一眼便就认出。
站在柳瑶瑶身旁的中年男人，该不会是她爹吧。
许仙停下脚步，脸色越来越不好看。
不是昨日跟柳瑶瑶说好了吗，退婚双方都答应，他们这一帮柳家人为何还要到我许家来？
而且看这仗势，姐姐跟他们谈得很不开心，正一脸阴霾地不说话，而姐夫则在当和事佬，两边都是一番好言相劝。
看样子他们柳家来这有段时间了。
“真是的，都说好了的，柳家非得要到我家对我家人羞辱一番吗？”
许仙不能理解，虽说姐姐交谈可能也有不对的时候，但柳家找上门来便是他们的不对。
于是便快步走上前，打算问个清楚。
柳家父女，丫鬟小环，再加上柳家的两个家丁共五人，在人数上对许家明显占优，但目前的情况是，许娇容舌战群儒，气势上更盛，要不是李公甫在旁劝着，估计气势上会更占优。
如今双方好不容易消停一阵，柳扬刚找到机会，打算对许娇容继续劝说，好让其消消气，不想刚准备开口就被一只力道强劲的手掌给推开。
柳扬本身就因为被许娇容一顿输出而心中恼火，正后悔不该来许家时，没想到会有人如此粗鲁对待自己，正想发泄情绪骂道，不想又被柳瑶瑶给拉住。
柳扬回了回神，瞧了眼就站在自己身前的男子，虽样貌出众，但也就是个刚及弱冠的青年，怎么就敢对自己不敬。
而后又看了眼柳瑶瑶，见其脸色凝重，柳扬又认真打量眼前的男子，不久才恍然大悟。
“你就是许仙。”
“小时候还夸我家汉文生得可爱，说以后要多抱抱，要关照关照，结果今时今日这么久了才认出来嘛？”
方才还停歇的许娇容见许仙回来，也是很惊讶，不知该如何跟许仙交代如今的场面。
昨日许仙回家，云淡风轻地跟她表明退婚一事已成，那时见许仙如此平静，平静得有些蹊跷，她就察觉到哪不太对劲。
心想许仙大抵是在客栈相会中受到了刺激，虽然表面上能够佯装得心如止水，但实际上内心抑郁非常。
如今又见着，怕是又在要好的伤口上撒盐。
但转念一想，许娇容觉得许仙到家正是时候，正好看看柳家人的丑恶嘴脸，让许仙彻底断掉对人家的相思。
“许仙，快到姐姐这边来。”许娇容喊道，她怕柳扬身后的家丁对许仙动手。
“柳瑶瑶，带你爹到我家干什么，昨日的退婚不是彻底了结了吗？”
许仙瞪着人家，柳瑶瑶不语。此刻面对许仙的质问，她微微低头，不敢直视许仙，手指紧紧地拽着衣角，看样子似乎很难堪。
都怪爹爹，干嘛非得来这许家自讨苦吃。
挣扎了许久，刚想跟许仙解释，抬头却发现许仙已经退至李公甫身旁。
“许仙，其实我...”
“好啊，既然许仙也到家了，那么当事人都在，我们也可以好好聊聊了。”
柳扬原本是有些后悔，但既然来都来了，那就硬着头皮得把流程走完。
“姐夫，这是怎么回事？”
他原本是想问姐姐许娇容的，但看她情绪有些激动，没准提起此事又会对柳家一顿输出，做不到客观陈述，于是只好问姐夫。
“还不是为了你那点破事。”
“刚开始你姐姐跟柳家那对父女见面时还没那么剑拔弩张，虽说见到人家时，心底上是不悦的，但还是能跟人家正常交流，但自从柳瑶瑶她爹一心不相信许仙会真心退婚，而是打着其他算盘时，你姐姐就在尽力压制心中的怒火了。”
“而且还莫名其妙地送出一堆礼品，说是自己对许家的一些心意，还劝你姐姐跟你做些思想工作，让你彻底放弃他家闺女。”
“大概就是这样，你姐姐实在气不过，便和柳家他们在这吵起来了。”
许仙听完，眼皮止不住地狂跳，一脸无语。
这柳扬就对他家女儿这么自信吗？非得是我对他家女儿死缠不放。
这来一趟许家那也真是莫名其妙。
许仙也不知道该怎么形容现在的心情。
虽然很无奈，但还是先把当前的事情彻底解决了吧。
原本还以为这事昨天和柳瑶瑶一别就算彻底了结，哪怕姐姐让他考取功名，今早时不也没提吗？想着这总能结束了吧，没想到到现在，这事是越惹越大，自己竟然还得收拾这烂摊子。
哎呀，真是想想就头大。
“姐姐，柳家他们这么想聊，那么我们请进屋好好聊聊吧。”
许仙头疼，只想尽快解决此事。
可许娇容见状，只当是许仙想要迎难而上。
又看了眼对面的柳家，含怒道：“既然我弟弟同意，那你们就进门把这件事彻底说清楚吧。”
“但是你们身后那两家丁就留在外边，还有把你们这送来的东西全都收回去，没人稀罕你们那臭钱。”
或许是刚才气生的太多，现在再听着这话反而没那么气了。
见身后的家丁听后，想要上前一步做些什么，也不知是为柳扬出气还是单纯因为自己不受待见而想大打出手。
柳扬手臂一挥，拦在家丁身前，后者也立马知道他的意思，便也不敢再出手。
“既然礼品不要，那我们就此收回。”
“瑶瑶，咱们进屋。”柳扬冷冷道。
柳瑶瑶心累，她也不知道为啥要搞成这样，但爹都说了，那自己只能进去聊聊。
还好，还有小环这么个丫鬟陪着自己。
终于，院内除了那两名家丁，其他人都进屋了。
当然，屋内的双方各处一方，泾渭分明，气氛高压。
终于，还是柳扬先打破僵局，“今日探访许家没别的意思，就是为了柳家退婚而表达一份歉意。”
见对面不吭声，柳扬接着道：“许仙，我也算是你的一个长辈，我就想问问你，你真的对退婚没有半点介意吗？或者对瑶瑶一点兴趣都没有？”
柳扬发问，让许仙满脑子问号，他实在不能理解，这提出退婚的要求是你，退完婚后觉得不对劲的又是你，你们柳家是脑子有泡吗，这么抓着我不放，我许仙到底在你们心中是怎样的存在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