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22章 东海事结,福德金仙
见陈塘百姓军民如此,李靖羞愧满面,眼角不由湿润,对着闻仲施礼道。
“闻太师,此事皆由末将家教不严,其心不坚所致,还请太师责罚,靖愿一力担之。”
闻仲虎目一瞪,面色微沉,呵斥道。
“担之,便凭你,生此大祸,惊动三皇老爷才得平息,你独身如何担的起此责。”
李靖闻言,面色黯淡,随即拜倒叩服。
“罪臣李靖,愿以身殉祭,慰吾陈塘子民,正吾大商之法。”
哪吒闻言,神色变化一瞬,正被闻仲看个正着,敖广也欲发声,却被闻仲止住。
“社稷动荡,民心不稳,汝之身暂留待用,戴罪立功。”
“末将谨听太师之命。”
“东海陈塘,虽不为御外大关,但却可制御内里东北二方,本座要你在此坐镇,钳制东海诸侯,切不可如北海一般,生逆反大祸。”
“末将得令,只是东海之地,诸侯不少,若有人揭竿而起,蛊惑民心,当如何处置,更有东夷外犯,若有勾结者,当如何处置。”
一方疆域,岂是口头言说,便可掌控手中,千般头绪,皆要有一个定论。
“妖言惑众,引头反逆者,不必奏请,诛灭其族。勾结外患,毁吾家园,同诛之,夷三族。”
闻仲言中杀气腾腾,李靖心中一紧,寒气自背后大脊窜起,不由打个冷战。
“李靖,此事为你主定,其中若有偏差,当为同罪,你当知国法在前,无私情可言,错即同诛,望你好自为之。”
“末将谨记在心,不敢因私生出疏漏,再起祸端。”
闻仲几乎是将东海一域,生杀大权,皆赋予李靖之手。
他有后世先知之能,知殷商即便稳固,八百诸侯分封之制早晚要出祸端,便如西伯候姬昌一般。
李靖镇守东海,正要将此制打破,若此域风平浪静,尚可徐徐图之。
若是有人蠢蠢欲动,心怀不轨,却是正中下怀。
倘若李靖变节,内勾外营,正可使诸侯平叛,到时朝歌遣大军清洗此地,无论如何,东海诸侯都将不存。
此非万全之策,但制御东海,却是足够,吩咐完李靖,闻仲又加一重保险。
“敖广,你东海灵族,便驻守海滨,助李靖安定东海,若有强敌来犯,可去东海求援师门。”
“是,师尊。”
敖广毕竟乃一海龙王,虽因族孽,居于截教四代弟子,但其心智圆滑,自是知师尊要其东海灵族督李靖之为,有截教师门做背,自可无忧。
诸事议定,东海之事已定,闻仲便要遵伏羲法旨,去收雷生之子。
此子出世晚了数年,不知有何变故,不可耽搁。
闻仲扫了哪吒一眼,随即开口。
“速速传令,将诸方事宜敲定,整军备甲,随吾去往燕山。”
只敖广近身上前,在闻仲耳边低语。
“师尊,石矶娘娘还在陈塘关内。”
“此事为师心中有数,自有安排。”
不多时,闻仲稳坐墨麒麟,敖广蓄势待发,只李靖,默默为哪吒披甲。
父子皆是不善交流,默默无语,殷十娘不在,二人更显沉闷。
披带完毕,李靖重重的拍了一下哪吒肩头。
此去经年,不知何时还能相聚,李靖心中凄然,哪吒也是垂首,直到李靖开口。
“去吧。”
“我去了,父亲。”
只片言,父子旧疴如春风拂冰寒,释然当场。
墨麒麟搅动风云,敖广乘风破浪,哪吒脚踏火云,三人身影迅疾远去。
直至岐山之外,燕山之中。
西伯候姬昌,受王命所诏,四大诸侯齐入朝歌。
其性宽厚,精通测算命法之术,知此去乃有七年之囚,不免忧心忡忡。
行至燕山,其心忽的一跳,悸动不已。
姬昌暗道不妙,其卦算前程,却见卦象大变,七年之囚不在,竟生祸起萧墙,天命乱世之象。
姬昌见此面色大变,手中龟甲不由跌落,失魂落魄,此乃大逆之象,虽未露终章结局,但却凶险异常,使之心惊不已。
正惊魂不定,却闻车外雷声大作,只见晴天朗朗,云翳皆无,赤日流光溢彩,却生电闪雷鸣之诡变。
姬昌只觉心头一空,好似有物失手,一阵恍惚。
再观天相,变化再生,阴云密布,天雷滚滚而来。
那雷霆好似被物吸引,聚拢成团,化作一方雷池,列于九天之上。
其内竟诞生一婴孩,沐浴雷霆洗礼。
姬昌心中一颤,正欲开口使人去救那婴孩,却见其手舞足蹈,嬉笑连连。
大如山岳的雷泽云祖自九天应元雷池而生,将婴孩揽入怀中,送于一人之手。
只见那人天生神异,面如重枣,颌下美髯荡其雷芒,立于雷池之间,万雷臣服,有无上祖威。
额间神瞳倏然打开,雷纹覆面,青紫神雷射入婴孩之身,引得其咯咯笑起。
“雷赐吾儿,真乃天幸也。”
一声狂喝,引的雷鸣齐动,万雷鼓舞,好似都在恭贺一般。
姬昌心中顿生无力之感,脑中丢失空白,伸手向天,口中嗫嚅,却说不出话来。
直到雷霆散尽,天归晴朗,才见有四人从天而降。
只是其中一人使其见之面色惊恐,不由的浑身绷紧。
未出西岐之前,他自觉天地有序,万事皆有端倪,他习测算之术,大势在手,只身可定吉凶。
但见此人,他才知何为天势崩坏,天机乱做一团,其为飘摇之絮,无定无所。
“父候,闻太师驾到,还请速速迎接。”
来人眉目如画,形神俊朗,一身浓厚的书卷气,正为姬昌首子,伯邑考。
“邑考,你怎会在此处。”
姬昌声音颤抖,他曾算其子命数,知七年内出西岐者,不为善终,此时在此见到伯邑考,心中如何不慌。
“父候,日前闻太师到访西岐,征辟儿入朝歌留用,遂吾随太师至此,没想正与父候相见。”
“闻太师。”
姬昌久未入朝歌,虽见过闻仲几次,但眼前这英姿挺拔,风华正盛之人,怎得也和记忆中重合不起。
正愣神间,却听闻仲爽朗一笑,乘踏墨麒麟而来。
“西伯候,数年不见,你这身骨,却是愈发硬朗了。”
姬昌闻言,急急下车行礼。
“西伯候姬昌,见过太师。”
“不必多礼,你我稍叙,自有福德之人来聚。”
福德之人,姬昌见此茂林旺盛,不存人烟,哪里来的人。
心中正有疑惑,却见有一人踏歌而来,丰姿清秀,相貌稀奇,着一身宽大道袍,手挽花篮,真有道家逍遥之韵。
“贫道云中子,见过西伯候,今日正有大缘法降临,你我,嗯?”
话音未完,云中子便见那雷生之子竟在一三眼汉子怀中,不由的愕住,断了话头。
只见其身气息宏伟,伴有雷鸣阵阵,身周漫动仙气氤氲,内蕴太乙雷霆,有煌煌天威,显然乃突破不久。
只是雷则道体何时现世,他竟不查,雷生之子横卧其怀,竟契合无比。
正如父子连心,天命已然纠缠不清,哪里如他所测,皇命百子降世,文王子嗣圆满。
“你是。”
云中子心中忐忑,实在是天数再是缥缈,也不至乱到如此,今日生此奇事,怎能不让其不为心惊。
“截教闻仲,见过云中子师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