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莱茵河航运
赫尔曼仔细看去，发现那船工的脚步摇晃，面红耳赤，显然是喝了不少酒。
“别挡老子的路！”
船工大声嚷嚷着，却没有看向两人，就连眼神都难以聚焦，看来是喝得神志不清了。
赫尔曼顿时起了歪主意，他走上前去，递上一枚铜币。
与此同时，魔力在掌心悄然流转。
那铜板在阳光下反射着刺眼的光泽，竟镀上一层金色的外表。
船工还以为是贵重的金币。
醉酒之下，他也失去了判断能力，轻易就中了赫尔曼的骗术。
他丝毫没有察觉到，这金币的大小和重量都要夸张许多。
船工摇摇晃晃地把“金币”揣进怀里，咧着嘴笑：
“嘿嘿，今年的冬天啊，真是冷得可以，冻得人直打哆嗦，你知道不？船儿都冻得动不了，货一上去，准会沉底。”
“去年也是冷，但今年……哎呀，今年更厉害，哈哈，你们说是不是啊？”
虽是口齿不清了些，但赫尔曼却听懂了个大概。
简而言之，莱茵河的航运，在短期之内都处于停滞状态。
莱茵河流域全年湿润且气候稳定，主要为温带海洋性气候。
但，从魔兽山脉地区直至巴塞尔，这一段上游，却是截然不同的气候。
赫尔曼推测，正是严冬的大幅度降温，导致魔兽山脉的冰雪不再融化。
因此，莱茵河上游的水量自然会降低。
再加上水面结冰，还有地形导致的河谷狭窄，坡度较大等等因素，这才让冬季的航运变得难上加难。
船只一旦载上货物，就有很大的风险，如果减少载货数量，这一路的收益又抵不过损耗。
而这其中，是否还有魔法这一类神秘力量的因素，赫尔曼就不知道了。
等到春天，随着冰雪融化，莱茵河上游段的水量也会随之增加。
如果夏季进入暴雨期，水量还会更高。
在经历了汛期过后，从八月开始，莱茵河的水量恢复平稳，直到下一个冬天。
倒是莱茵河下游阶段，不会因为这种种因素而影响航运。
那些因为贸易而繁华的地区，也主要集中在下游段。
大量的商贸城市，构成了从北海沿岸，到莱茵河的贸易大网。
船工继续说道：
“大概两个月后吧，等到那冰啊雪啊都融化了，到时候秘银商会大概就会带头，你说是不是……嗝。”
赫尔曼挥手打散了酒嗝的气味。
怪不得船工会白日酗酒，看来卢塞恩镇的河运路线，已经停摆了很长一段时间。
气候因素导致商船难以航行，赫尔曼对此没有任何办法。
如果只有他一个人，倒是可以考虑走陆路，仗着骑士等阶带来的体力优势，从山林偷偷越过普森家族的领地。
几人聚在一起目标太大，赫尔曼也不打算抛弃现在的同伴。
毕竟，约翰三人算是他在当世唯一的后盾。
既然如此，未来的两个月，他们恐怕都要滞留在卢塞恩镇里，这对赫尔曼的计划多少有些影响。
思来想去，还是要尽快找些生财之道。
既然路已经被行会堵死，那不如干脆加入行会，看看这其中有些什么门道。
所谓‘近水楼台先得月’，到时候蹭行会的商船出航，也会更为方便。
赫尔曼对船工提到的“秘银商会”很感兴趣。
秘银商会能够牵头，调动一众商人，想必自身的实力也有保障，应该是这一带颇具能量的存在。
打定主意，赫尔曼朝船工点了点头，接着又恶趣味地送上一枚“金币”。
这次更过分，他干脆用一粒铜子来冒充金币。
赫尔曼接着问道：
“你口中的‘秘银商会’在何处？”
船工又一次得了好处，自然是知无不言。
“这你可算是问对人了，在那边。”
赫尔曼朝着船工手指的方向看去，问道：
“在西南边？”
“没，没错，西南边，过了那个滋啦滋啦锯木头的房子，过去就能看到。”
目送船工欢天喜地地离开，这时候，身后传来脚步声。
约翰小跑着来到两人面前，靠近过来道：
“我们在镇东边找到一户农舍，马库叫你们过去看看。”
赫尔曼颔首，将加入商会的计划暂时搁置。
这件事急不得，商会和船队又跑不了，他打算先好好安顿下来，休整一阵。
在前往农舍的路上，赫尔曼将他探听到的消息，详细地向约翰复述了一遍。
约翰听后，似乎并没有表现出焦虑。
赫尔曼不免多看了他两眼，在这位同伴身上，有着勇敢果断，和随遇而安两种互相冲突的性格，
一路上，大小决策都是赫尔曼和马库在商讨。
加之镇外遭遇帝国军队，似乎牵动了约翰不好的回忆，此刻他显然没有多余的心思去操心其他事情。
……
行至镇东面，直到穿过城墙踏入外城，才见到马库站在一处农舍的围栏间，正朝着他们的方向招手，催促众人进入屋中避寒。
马库介绍道，“这间农舍的主人在镇内另有住处，正好可以腾出屋子来。”
赫尔曼环视了一圈农舍的内饰，角落有一个用石头和泥巴糊成的简易壁炉，墙壁上除了几个挂环之外，再无其他装饰。
屋里几乎空无一物，只有角落里堆放着一些茅草。
农舍共有一个正厅，兼作厨房，侧面有两间小型卧室，还有一间仓库，和谷仓相连，透风严重不宜居住。
这段街道的平时见不到几个人影，虽然屋子简陋了些，倒也还算符合要求。
这一路上将就习惯了，赫尔曼也不挑剔。
接下来，便是讨价还价的时间。
在赫尔曼观察房间的时候，农舍主人也在打量着他们几人。
他的目光在赫尔曼腰间的皮带上停留了片刻，眼中闪过一丝精光，已然断定了眼前这几人不会缺钱。
他清了清嗓子，随即报出了一个令人咋舌的价格：
“一个人住一周，就按照五枚铜币算，五个人一共收你们二十五枚铜币。”
金币、银币和铜币的兑换比是1:10：100。
这四十枚铜币，折算过来就是四枚银币。
马库语气中带着不满：
“明明说好的十五枚铜币，你怎么坐地起价？”
约翰本就极为烦躁，见农舍主人不识好歹，也是一瞪眼睛，一副一言不合就要动手的架势。
那农舍主人毫不退让。
“刚才那是按照你们三个人算的，谁知道你们五个人一起。现在多出两个人，可不是要重新计价吗？”
赫尔曼听了直摇头，前世手头紧的时候，曾经六个兄弟挤在一间旅馆双人房。
那种窘迫的日子，他至今记忆犹新。
他还记得那是一家情趣旅店，当时三个人挤在床上，一个人睡沙发，另外两个人拿着教室的桌椅拼一拼，又是两张床。
现在身上的钱币他还有大用，怎么能任随便一个自由民宰割。
他拍了拍约翰的肩膀，让他稍安勿躁，接着对农舍主人好声好气地说道：
“我们此行的目的是为了探访亲人，路上却遭到了狼魔兽群的袭击，携带的路费不幸遗失，还希望阁下能够帮衬一下。”
接着，赫尔曼又行了一个电视剧里看到的骑士礼节。
根据以往谈生意的经历，一套感情牌加上马屁的连招，总是能起到效果。
没想到农舍主人犹豫了片刻，最终还是摇了摇头，似乎是吃定了几人。
“二十枚铜币，一点也不能少。”
赫尔曼见软磨硬泡无果，心中明白谈判成功的希望渺茫。
他顿时觉得浪费了口舌，不打算在这里继续浪费时间。
又不是非这间农舍不可，大不了换一间住处。
就在这时，跟在队伍最后的卢卡斯一个不小心，手中的骑士剑剑柄坠地。
金属与地面碰撞，发出一声沉闷的响声。
农舍主人的注意力被吸引过去，只看见闪烁着寒光的剑刃，顿时被吓得脸色苍白。
他的身体不由自主地向后退了几步，双手本能地抬起，做出防御的姿势。
“你…你们要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