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我老公很帅
花虞提着行李箱搬进出租屋的时候,天空骄阳正好,大片大片的阳光撒在地面,蒸腾得人汗如雨滴。
“没事的,茗茗。”花虞偏头,用肩膀夹着手机,一边拖着行李走到楼下,一边对手机那头的陈茗茗说道,“我一个人可以的,你不是还要准备考试嘛,就不麻烦你了。”
树荫在地面上晃动,花虞看着眼前的行李箱,又看了看六楼房间的窗户,深吸了一口气后提起了面前的行李箱。
“怎么可以嘛。”陈茗茗在电话那头撒娇,“你今天搬出宿舍,那么多东西,你一个人怎么拿得完。”
花虞听着陈茗茗的话,很想回说“东西不多,一会儿就能搬完”。但手上提着重物,不好泄气说话,于是就安静地听着那头陈茗茗说话。
“你就应该提前和我说的,这样我就好安排时间陪你一起搬东西了。”
陈茗茗说完,手机里好一会儿没有声音,一阵乒呤乓啷后,花虞喘着气的声音才传来。
“哎呀,我是谁,这么一点小事难得倒我?不过一只手的事。”花虞站在门口,甩了甩酸软的右臂,用力将箱子推进屋,“我可是雄鹰一般的女人。”
陈茗茗听着电话里传来的喘息,知道花虞刚才肯定是在爬楼梯,手机里传来这么长的空白,想必花虞租的房子还是在没电梯的小区内,楼层不低。
想到这,陈茗茗就忍不住抱怨:“你那便宜死鬼老公也不知道去哪了,还大总裁呢,自己老婆毕业搬家都不来帮忙。”
花虞走进门,在房间内环视,一室一厅,独立厨卫,还带了个小阳台,干净明亮,看起来还是很不错的,那么高的中介费倒也没白费。
“茗茗啊,人家那可是闻氏的大总裁,大忙人,哪能顾得上这种小事。”
花虞走到阳台,发现阳台的花架上居然还有孤零零的一盆多肉,花虞用手指戳了戳,继续说道。
“更何况,我和他就不过是领证的时候见了一面,人家记不记得自己娶了个老婆都说不准,怎么可能知道自己老婆这个月毕业。”
花架上的多肉看起来很是精神抖擞,叶尖还泛着粉色,想来上一任租户应该也没退租多久。
“你那死鬼老公我都懒得说。”陈茗茗想着想着给自己想生气了,连珠炮似的数落着花虞,“你当时才大三欸大姐,莫名其妙消失了两天,结果回来就和我说,你结婚了。”
不用费劲花虞都能猜到,手机那头的陈茗茗一定又是那副气急败坏,恨铁不成钢的样子,连话语她都能猜得一字不落——
“我当时就觉得你一定是拼好饭吃中毒了,不然怎么能说出这么离谱的话来。”
听着手机里传来的,和她猜想的一字不落的话语,花虞无奈苦笑:“我当时不是和你解释过了嘛。”
“解释?!”陈茗茗的语调突然拔高,开始不遗余力地攻击她,“你解释什么?!解释你是如何被你那恶父继母给关在家里,然后押着去领证?”
陈茗茗语气不爽:“这么多年了,你还是天天栽在你那恶毒渣爹和后妈的手上。”
花虞被陈茗茗骂得有些心虚了,心虚地抿抿嘴后,终于弱弱地反驳:“但那死鬼老公不也没出来蹦跶嘛,活像是死了一样,这种丧偶式婚姻对我也没什么影响嘛。”
陈茗茗语气还是不太好,阴阳怪气的。
“还丧偶式婚姻呢,人家可是闻大总裁,哪是我们这种宵小可以肖想的。没想起你来最好,要是想起来是如何被你爹算计了和你结婚的,说不定你的好日子就到头了。”
“我知道了。”花虞弱弱地回道。
“你最好是真的知道了。”陈茗茗还是没好气,“我听说那个闻总神秘得很,京都的商贾权贵都没几个敢招惹他。你去苏州集团工作,免不了可能会遇到,你最好给我小心些,能躲就躲着点,能离婚最好,我爹说,那个闻仲书可不是个善茬。”
“你要是真有什么麻烦,一定要给我说啊,我再怎么忙也一定会过去揍你一顿的,让你再涨涨教训。”
“好啦好啦,我知道了。”花虞笑着应道。
陈茗茗就是一个刀子嘴豆腐心的人,虽然有时候说的话不怎么好听,但其实本意是好的。
陈茗茗和她小学时就认识,初中成为好朋友,高中时在一个班,高考考了一样的分数,又报了一样的大学,选了一样的专业,进入了同一个班级,分到了同一间宿舍,在十多年的相处中,她们两人早就建立了深厚的革命友谊。
所以花虞知道茗茗的本意不是怪她结婚,只是担心她这样贸贸然地就结了婚,怕自己以后会因此遇到麻烦,毕竟嫁的不是别人,而是京都首屈一指的闻家。
“不过那个闻仲书还真是神秘得很,一年多了,我都没找到他的任何信息,该不会是个油腻男吧。”陈茗茗在电话里说道。
“不是。”花虞反驳,“领证那天见过一面,挺高的,应该挺帅的。”
已经过去一年多了,对于对方的容貌,说实话她确实有点记不清了。
“还挺帅的?”陈茗茗质疑,“你这大馋丫头倒是好福气,恋爱还没谈呢,就和高富帅结婚了,可怜我,连男人的手都还没摸过呢。”
花虞听着陈茗茗的话,揉了揉耳朵,小声地嘀咕:“我还不是没牵过。”
“你,说,什,么!”
手机里传来的低吼吓得花虞闭了闭眼,连忙打着哈哈,说着:“没有没有!我可什么都没说呢。”
听着陈茗茗哼了一声,花虞长舒了一口气,要是让陈茗茗听清了,指不定要变成一个c4,直接隔空引爆手机。
花虞心不在焉地收拾着东西,耳边听着陈茗茗絮絮叨叨地说着她的那个死鬼老公。
“你老公叫啥来着,当初我连结婚证都没看上一眼。”陈茗茗问道。
“好像是叫闻仲书来着。”花虞心不在焉地回。
是吗?
花虞有点不太确定。
毕竟领证的时候正在气头上,也没仔细看。
“那你现在把结婚证找出来,我也看看呗,顺便给你掌掌眼,万一人家是个丑八怪怎么办。”陈茗茗撺掇道。
“行吧。”
花虞在自己的包里一通翻找,终于在某个犄角旮旯里把那个红皮小本本找了出来。
上面赫然印着“持证人:花虞姓名:闻仲书”。
果然没错。
花虞把语音通话改成了视频通话,调转摄像头,好让陈茗茗看得更清楚些。
“嚯,想不到啊,你那死鬼老公的颜值挺高哈。”陈茗茗贱嗖嗖地笑道。
“是吗?让我看看。”
花虞听了陈茗茗的话,有点暗爽,嘴角还挂着难以克制的笑,只是下一秒,这个笑容就凝固消失在花虞的脸上。
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
红底证件照上,一个女鬼和一个和尚,没开玩笑。
“不是,我怎么这么憔悴。”花虞震惊。
花虞细细打量着照片上自己的脸,这还是她吗?这恐怕不是吧。
这浓重的黑眼圈,无神的双眼,暗淡的皮肤,干裂的嘴唇,活像是刚从地府爬上来索魂的怨鬼。
“你当时怨气有那么重吗?”陈茗茗看清了照片上花虞的模样,忍不住问道
“挺重的吧。”花虞犹疑。
当时被她的便宜爹花德正关了一天一夜,一宿没睡,连饭都不给吃,第二天一早就被押着去领证,怨气这么大,也正常。
花虞摩挲着自己的下巴,只是这怨气,看起来都能养活十个邪剑仙了。
花虞打了个冷战,把脑子里的邪剑仙甩出去,默默安慰自己:我那死鬼老公领证的时候不也是一幅不情不愿的样子吗?看看他能好到哪里去。
花虞安慰自己一番,正想和陈茗茗一起好好打量一下她的死鬼老公,却崩溃地发现对方有点无懈可击了。
太过完美,她和陈茗茗都只能说。
凌冽的线条,锋利的眉眼,高挺的鼻梁,薄情的嘴唇……啧,花虞不得不承认,对方确实是有点姿色。
“花虞,你老公是真有点帅了,说实话。”陈茗茗感叹道。
“没错。”花虞附和。
“就是这个气质……有点微妙,很微妙,非常微妙。”陈茗茗疑惑的话音传来,“无情中带着一丝多情,冷漠中带着一点温和,沉稳中带着些微疯批……”
花虞听着陈茗茗的形容词,无奈扶额:“茗茗,都叫你少看一点霸总小说了。”
陈茗茗的形容词虽然有些夸张,但也确实没说错,闻仲书身上的气质很矛盾。
她有点不太能形容闻仲书身上的这种矛盾的气质,感觉像是煞业很重的和尚,明明看起来是沉稳温和的,但偏偏周身的矜贵却又像杀气一般,让人不敢靠近。
花虞和陈茗茗把合照看了又看,再次感慨了几番她这便宜老公的样貌后,两人终于心满意足地得出结论:
他俩还是挺般配的,除了看起来像是两个陌生人,不然完全可以称得上是风流女鬼俏和尚。
花虞捧着红本本桀桀桀地笑了起来,窗帘无风自动,停下的时候,花虞的笑声也戛然而止。
“你那死鬼老公应该不是自愿和你结婚的吧。”陈茗茗问道。
“应该不是吧。”花虞心虚回道。
肯定不是自愿和她结婚的,不然怎么一年多都没想起来自己有个老婆。
花虞拿着本本摊在沙发上,泄气似的对陈茗茗说:“估计是我爹让他和我领证的手段太难看了,人家都对我厌恶至极,怎么可能还自愿去领证。”
陈茗茗听着花虞的话,又想了想花虞的那个渣爹,然后无比赞同地点了点头。
花虞烦躁地抓了抓头发,领证一年自己老公犹如死了一般安静,那看来也是对这桩婚姻不满意的。
既然两个人都是不情不愿去领证的,倒不如约个什么时间,把离婚证扯了算了,不然一个红本本困住两个人,对她,对闻仲书都还挺不方便的。
“茗茗,你说我要是去离婚怎么样?”花虞问道。
自己自觉地去离婚,显得自己识大体不说,还能刷一点好感,免得闻仲书真因为领证这件事为难自己。
“我觉得可以。”陈茗茗肯定道,“他那种二十多岁就接管家族企业的天之骄子,要是讨厌一个人的话,肯定有很多折磨手段的。”
“你说的对。”花虞重重地点了点头。
只是一个更棘手的问题出现了,她连她死鬼老公的联系方式都没有,怎么把人约出来。
“可是,我连人家的联系方式都没有,怎么谈离婚啊。”花虞刚激起的斗志又弱了下来。
况且人家还是闻氏集团的总裁,那可是闻氏,全球都数一数二的知名企业,没点人脉手段肯定连见都见不到。
“你笨啊!”陈茗茗恨铁不成钢,“那你去他们公司守株待兔啊,到时候拿出一点闻太太的气势,进了公司见到闻仲书,还怕没机会提离婚?”
“有道理。”
花虞皱眉思忖,守株待兔不失为一个好方法,只是得快点去了,不然等到入职了苏州集团,再出现在闻氏集团楼下,只怕会有麻烦。
花虞哀叹了一口气后,四仰八叉地躺在沙发上,又随手将结婚证扔进了刚才的包里。
“那我明天就去蹲他。”花虞坚定道。
“加油!我相信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