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占据上风

平安叫住护卫对朱元璋说道：“陛下，何大人嫖娼而已罪不至死，而且只需要把他家的田产罚没了就成，没比要……”

“怎么，你是想教朕做事？”

面对朱元璋冰冷的眼神，平安低着头做起了深呼吸，而他脑子里也不断的分析了起来。他不知道朱元璋此刻的愤怒情绪有多少是真的，多少是演给其他大臣们看的。他更不知道刚才朱元璋对自己说的那句话背后到底有多少含义。

平安在思考，结合自己以前看小说的时候好奇下查过的资料，以及对朱元璋的评价，朱元璋在做事方面是一个讲道理的人，而在面对权利也就是核心利益的时候又是一个不择手段不顾后果的人。

讲道理这点可以从朱元璋亲自拟定大诰就能看出来，而在权利这一点上可以从废除丞相制度说明，至于面对核心利益不顾后果，其实可以从杀蓝玉这一点看出来。

从这三点上可以得到一个相对准确的结论，在朱元璋手底下做事，只要不让朱元璋觉着动了他朱家的核心利益，不让朱元璋感觉到动了他的权利，其他方面朱元璋还是一个相对讲道理的人。当然这个‘相对讲道理’的前提是不能和朱元璋对着干，以及朱元璋还没有彻底进化成为一个真正的君王。

而现在距离朱元璋彻底成为君王的洪武十三年还早（也就是罢黜宰相制度），所以平安认为刚才朱元璋对自己说的那句话中的意思。有警告，有恐吓，有愤怒，有生气，但没有平安担心的厌恶以及杀心。

想明白这些平安开口说道：“陛下，法不可乱。再着何润他也算是一个劳动力。一刀杀了有些太浪费了，不若把他和他家中男丁一同罚派到矿场去挖矿，这样也不枉他这么些年领的俸禄不是。”

朱元璋听明白了平安的话，而且他清楚自己对何润的处罚有些过了，但他又觉着同意平安这么一个在他眼中就是子侄的小辈的建议，像是被小辈教育了一样让他不快。但是平安提出来的方案又让他觉着很是不错。这让他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收回成命了。

朱元璋因为面子问题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开口，才能既保住了面子又赞成了平安的提议而迟迟不做决定。但是这在其他人看来却是平安顶撞朱元璋从而让朱元璋心中对平安生出了嫌隙。

也就是在朱元璋思索的这段时间中，朝堂上的人们纷纷相互用眼神交流了起来。

以徐达为首的武将们担心平安会被朱元璋处罚于是纷纷看向了徐达，而徐达则是老神在在的微笑着对众人摇了摇头示意众人安心。

而浙东一派则是在交流中确定了如果朱元璋要处罚平安的话就站出来帮腔在平安心中刷好感的策略。

至于以胡惟庸为首的淮西文官们则分成了两排，一派是想着借着朱元璋对平安有嫌隙这个机会把平安的气焰压下去，从而抵制科举改制。而另一派则是胡惟庸和几个重臣犹豫不决着该如何做。

胡惟庸会犹豫不定是因为他对朱元璋的了解。在他看来虽然朱元璋有时候脾气比较暴躁但是如果是他认定的人是会非常信任的，哪怕这个人有时候会顶嘴。

胡惟庸觉着仅凭借这点就想要拿下平安有些不太可能。于是他暗中做了个静观其变的动作想要告诉其他人先不着急。

但是陈宁却因为怕被何润牵连而是在朱元璋思索的时候站了出来说道：“平安，士可杀不可辱。何润身为言官知法犯法理应该罪加一等，陛下如此判决并无不可，反而还能对百官警戒，而你却站出来质疑陛下的处罚到底是何居心，难道你是想给你去画舫脱罪吗？”

陈宁这句话的意思很明显，何润他是一个监察百官的言官，他去嫖娼罪名就应该比其他当官的去嫖娼要判的重。而朱元璋杀何润是为了杀鸡儆猴，你平安倒是鸡贼让朱元璋从轻处罚何润，而你平安好借此机会脱罪是吧。

初听之下陈宁说的这番话没毛病，是要将平安带着一块受罚的节奏。可是平安仔细思索了一番才发现原来陈宁的目的并不是要让自己因去画舫受罚，而是要让朱元璋弄死何润。

想明白这点平安一字一顿的对陈宁说道：“他，配，称，士吗？你刚才也说了他知法犯法，他把士的脸都丢光了。

还是说你认为这样的狗都不如的东西就是士，詹大人您作为吏部尚书在举荐官员的时候难道是以这样的标准来做参考的吗？”

平安突然调转炮口开向詹同的地图炮把詹同给雷了个外焦里嫩。而他心中更是将平安骂道了祖爷爷那一辈才开口为自己辩解道。

“平侍讲，说话要有证据，我吏部选官之严在场诸公都知道，否则陛下也不可能将吏部交由老夫打理。而你刚才所说御史台的选官，吏部并无参与其中，否则定不会让如何润这样的小人出现。”

对詹同无缝衔接的配合平安对其竖起大拇指说道：“说得好。陛下，臣弹劾御史中丞陈宁，选人不明，骄纵下属，请陛下下旨罢了陈宁御史中丞之职，请一公正廉洁之人重塑御史台，不然臣担心御史台长此以往下去会变得乌烟瘴气，不再是我大明清流。”

朱元璋不傻，只不过是斗阵经验不足罢了。在平安反驳陈宁的时候他就明白了陈宁刚才站出来的真正用意。于是在听到平安的提议后，他直接准了平安的提议。

“准，即日起陈宁不再担任御史中丞，降为御史，另吏部看看那个县缺人让陈宁去上任，至于御史台……嗯，刘伯温就先有你来兼任御史中丞之职。另，查抄何润在京所有田产充公，御史何润及家中十二岁以上男丁全部发标配广西矿山，十二岁以下男丁三代内不得参加科举，并同何润家中女子统统打回原籍。”

‘幸福来得太快就像龙卷风’。这是平安给刘伯温站出来领旨谢恩时候，给一些暗自替刘伯温高兴的人们的配的‘心情BGM’。

如果是正常情况站在最后面的平安是根本就不知道有哪些人替刘伯温高兴，而此刻站在朝会中央面对着大臣们的平安将这些人的表情看了个一清二楚。

‘怪不得朱元璋成长的这么快，这他娘的你们一个个的也太容易暴露自己了。’